第145章 何必割头那么麻烦
夏延打断大壮的话头,“我看见有一条往南的小路,是去哪里的?”
“哦,那是去挑水的路,到河边就到头儿了。”
“我们就走那边吧!”
“那边明哨暗哨都挺多,可难走了……”
南蔷说:“你别啰嗦了,背上这个人,我们走水路,有船吗?”
“有是有……可就是一个破烂玩意儿!”
“能下水就好,走吧!”
大壮又不敢违背“神仙大人”的命令,只好硬起头皮,背上人往外走。
女神大人挥挥手,三个人就没了!他不想没!做叛徒也可能会死,可要是不听两位神仙大人的话,他现在就得没了!
托中秋节的福,往山涧边的哨卡并没多难拔除,几个人很快到了一条山涧边。
水边树上拴着一条破船,扔进旧船厂都嫌碍眼!看来土匪的生活也并不富裕……
大壮说,这是他们偶尔打渔用的,他们是猎户,也没人会鼓捣船,水里也没啥鱼,最后就丢成这熊样了。
南蔷吩咐他把松落放上船,准备开拔。
大壮心眼忽然灵泛起来,说不想回去了。
他想跟着神仙大人们去混日子,趁年轻拼个前途……
南蔷夏延自然不愿意带走这样一个恶徒,不过既然他愿意投诚,留着倒说不定有点用。
南蔷说道:“你若想从此改邪归正,就老老实实回去,三天后,待这几个人修养好了,我们来踏平牛头山寨,到时候……”
大壮听得唯唯诺诺,欢天喜地接过“神仙大人”给的“仙果”,回山寨做内应去了。
三人乘船出发。
夫妻二人心情分外沉重。
大嵛山被禁锢的非法劳力,大树村被套路的无辜平民,都没有这牛头山寨作践人命的行径可恨可杀!
但他们不是行走江湖的侠客,也不是法外制裁者,这件事,报官自然是首选。
“延哥,牛头山不是什么无人区的野山,燕州城近在眼前,这些情况,官府会毫不知情吗?”
夏延道:“放心吧,我有办法让官兵奋勇争先……”
“好!那咱们明日就报官!”
那条破船虽然磕磕绊绊折腾了几次,好在一路顺流而下,倒是很快就到了山脚下的燕河。
水路太慢,二人进空间重选骏马,带着松落飞奔回城。
松落经过一番颠簸,伏在马背上醒了一次,焦急地问道:“夫人,他们三个呢?”
南蔷撒谎说:“他们就在后面,你放心!”
松落实在困倦不堪,迷迷糊糊也就信了。
回到燕州城,节日气氛早已经散尽,月亮也已西沉,仿佛不愿再照着这污浊人间。
……
松落几人静养了几日,又吃了些调理的药汤,就都没什么大碍了,总算被掳的时间很短,没留下什么后遗症。
只有松落腿伤较重,而且一行人因为她的伤暂时不能行动,弄得她心里也是焦急万分。
养伤期间她一直沉默不语,松针松果原本就话少,现在几乎成了哑巴,只有松风,苏醒过来第一件事儿就嚷嚷着要去报仇雪恨。
喊了几声,见没人理他,大家磨刀的磨刀,练拳的练拳,他有样学样,这几天有空就是甩他那两条短棍,甩得呼呼作响。
看得南蔷强迫症都要犯了,每次遇到松风都忍不住在心里“呼呼哈嘿”、“啊打”……
这天南蔷怕松落太计较面子问题,想不开,聊天时趁机开导她说:
“不过是一时大意而已,你别多想,那个大坑很长,要等到人走到中间时才会触发机关,我们能逃脱,是因为那晚看守的人粗心大意,机关没有完全合上,马蹄一踏上去就触发了。”
“夫人放心,我没多想啥。”
“那就好,我听说牛头山地处三县交界,本来是谁都不想管的地方,昨日忽然三队官兵都上了山,那些人一个都跑不掉,放心吧!”
松落问道:“为何?难道牛头山有宝?”
南蔷瞥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夏延,笑道:“你家公子怕官兵懒惰,无宝不动,报案时给加了点内容,呵呵……”
松风在旁边说:“公子英明!不这样,他们还是姑息养奸!”
“我知道你们几个想自己报仇……”南蔷继续做心理辅导。
松落却摇头说:“不是的,夫人,江湖事江湖了,可我们不是恣意妄为的江湖过客,我们是公子和夫人的护卫。”
南蔷听她想得通透,点点头,换个话题问道:“对了,你们那日为何连夜返回,难道村里没什么亲人了?”
松落黯然道:“是啊,连一个姓宋的本家都找不到,问不出个所以然。”
南蔷安慰她说:“你还有我们这些亲人呢!别沮丧。”
“嗯。”
聊了一会儿,几人各自回房休息。
南蔷总觉得松落的情绪不太对,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回去就跟夏延说了一下。
夏延笑道:“若是换你,此刻心情如何?”
“不爽、憋屈、羞惭、愤恨……”
“对嘛。”
“没事?”
“没事,她还能保持理智。”
“另外三个呢?”
“他们都不会乱来,放心吧。过来……”
第二日给松落治伤的郎中说,她的腿虽然不能骑马,坐车出门是没问题的,不过今日仍未能启程。
下雨了。
今年各地都是天旱,北方尤其缺雨,一路走来也没遇到像今天这样的大雨。
客店里的伙计说,旱了大半年,秋季的连雨天怕是要来了。
果然被他不幸言中,后面接连几天都是大雨倾盆。
客栈里行程受阻的旅客开始还兴致盎然地趴在栏杆上闲聊看雨,第二天就开始抱怨,第三天就变得焦躁起来。
有人冒雨走了,没多久却又狼狈不堪地回到店里,说是燕河涨水,过不去了。
一众旅客聚在客店大堂打听情况。
松风爱热闹,也下去听了听,回来兴高采烈地说:“听说牛头山出了山神,把一大窝土匪都给灭了!”
松落皱眉,“胡说八道,什么山神树神的?”
夏延问:“灭了?”
南蔷问:“不是官兵?”
“不是,说官兵围了几天,进不了山,就每天在山脚下瞎喊,前天大雨发山洪,他们就都散了。”
南蔷冷笑一声,没说话。
夏延皱眉不语。
松风接着说:“谁知山上冲下来好多尸首,啊不对,没有首,都是尸,无头尸。”
所有人的表情都很震惊,下意识地觉得脖子发凉,夏延犀利的目光扫过四人。
松落说道:“公子不必疑虑,不是我们。杀人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杀了就完了,何必割头这么麻烦?”
那三个人也跟着点头,“落姐说得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