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南薇怎么敢这样!
丰文骄傲地说:“人家可是读女学的!将来都可以出去做官,自然可以跟男人交朋友,你以为都是咱村里的柴火妞儿呢?”
朱二龙不耐烦听别人的事,更不想听什么女官的话头,他觉得那就是女学骗人钱财的噱头!
自古都称官老爷,谁听过官娘子?
“两位表弟,你们说了半天,到底南薇怎么了?”
丰武说:“南薇第一天上学,就是那个姓冷的公子驾着车又接又送的,吕茶她们还看见南薇经常去冷家的花园,出来时手里还拿着礼盒呢!”
朱二龙脸色都变了!“她、她、她一个小姑娘家家,怎么能这样?她怎么敢这样呢?”
那义愤填膺的劲儿,就好像南薇已经是他朱家的人了!
丰文拍拍表哥的肩膀,“表哥,你没事也去城里转转吧,看看城里姑娘的行事,就不会这么大惊小怪的了。”
朱二龙打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心里像扎了一根刺,难受得要命。
他不想就自家扎心难受,心想也要给姑母表弟们扎一扎才公平。
于是咂咂嘴巴,说道:“姑姑,你今天没事咋不去南蔷家呢?那四五个堂客们今天可赚了,人人手里拎着鸡啊肉啊鱼啊的,这么多!”
“啥?那么多?”
“可不是!”
朱氏气得跺脚跺得咚咚响,“南蔷这败家丫头!皇帝老儿的家也搁不住她这么败呀……你说堂客们?谁?都有谁!”
朱二龙说了刚才看见的那几个人。
“这几个啊,这不都是咱酒楼伙计们的家属吗?这应该叫上我呀!诶咋没人叫我呢?这些个没良心的东西!我找她们去!”
丰文拦着他娘说:“昨儿大妹妹回来,不是给家里买了那么多东西吗?还在乎她送外人那点儿破玩意儿做什么?”
朱氏哭丧着脸说:“傻儿仔!你娘现在在家里是啥地位,你还没看见吗?搁以前,那些东西是可着咱们吃个够,剩点渣给二房就不错了!现在?全反了!”
“你爷爷奶奶眼里就剩下对面屋那几口子了!这个家,哪还有你老娘的立足之地!你娘我能吃着多少好东西啊我的儿!”
丰文丰武想了想二叔屋里搬进去那些大包小裹,都沉默了。
朱二龙说:“姑姑,两位表弟如今都出息了,跟着南掌柜的效力,开大酒楼,吃香喝辣的,别寒碜他们了!”
“呸!将来就算做了掌柜,那也是有我一半……”
丰文赶紧捂住母亲的嘴,“娘!噤声!”
……
南蔷今年完美错过了南码头村的秋天,离开时尚在盛夏,归来时已是严冬。
这一天更是陡然降温,早起小风嗖嗖嗖地,天空阴沉沉的,冷冷的雨夹雪在空中胡乱地拍,既无雨天的情调,又无雪天的浪漫。
十足坏天气。
村里很安静,没事谁都不想出门,偶尔有去菜地拔青菜萝卜的村民掩着衣襟路过,也是踩着泥巴垂头赶路,一声不吭。
就连狗都没了叫声。
一桌五个人默默吃着早餐。
吃完,松风拾掇了桌子,松落去洗碗搞卫生——最近这些杂事她们二人都承包了。
待在家里一点事都没有,还要劳烦夫人每日多做两个人的饭,当客人一样关照她们的饮食起居,实在让人过意不去。
夏爷爷也过意不去,师兄师弟都是客人呢!啥事都叫人家做,太不像话了!
可是一屋子年轻人,怎么都不会让他这个老人家去做杂事,那也就只能如此了。
南蔷呢,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天生对群体生活不排斥,这才多两个人而已。
既然是“群居”,那大家都尽一尽义务也是该当的。
夏延自己倒是有些不适应。
他这个人,大事埋在心里,小事懒得敷衍,所以在爷爷面前遮掩松落和松风的身份,对他来说实在是又烦又难。
他几次都想开口叫松落松风回万年县去,没想到这两棵还没打发走呢,那两棵又来了!
顺丰一号昨日就到了万年县。
松针松果兄弟两个到了四宜斋家里,拿到了南蔷留的书信,对于船上的货物如何安置、船员如何安排,夫人都在信里写明白了:
货物交由她哥哥安排处置,自用物品都是分开包的,其中写着“南码头”的,叫他们先找人送过来。
兄弟俩动身前去了一趟翁先生那边,得到的指示就是今日就必须来公子身边,以后保护公子才是第一要务,别的,都不打紧。
他们两个说得轻描淡写,南蔷却猜得到,翁先生很可能是一顿严厉斥责,他们才会大清早冒着雨雪寒风就赶来了。
一问,果然是连早饭都还没吃。
南蔷要下厨去给他们做点吃的,松针松果说:“不用劳烦夫人,老郭和周嫂一会儿就到,他们两个也没吃早饭呢。”
南蔷扶额,“他们两个也来了?我的天呐!”
某人又要皱眉了……
“是,他们听说夫人娘家要办喜事,怕您太操劳了,过来帮忙。”
南蔷心想他们两个想来早就来了,这里恐怕还是有翁先生的意思吧?也够难为这些人了,两层主子,两头的话都得听。
松落问道:“既然都要来,为何你们又要分开走?”
“他们搭拉货的马车过来,太慢,我们两个就先来了。”
……
又多了四个人,住的地方就不够了。
夏爷爷只好服从安排,住进了正房的东屋。
床倒是够,张三之前给按房间做的。
就是厚的被子少了一床,周嫂手脚快,针线活儿尤其好,一天时间看来也就都搞定了。
南蔷夏延出发北上前事情多,没来得及接爷爷去四宜斋新家看看,回来又在忙小叔的婚事,所以夏爷爷到现在还不知道实情。
夏延不想再遮掩,拉着爷爷到一边去慢慢解释。
老郭周嫂来了,一应家务杂事就都有了着落。
天气不好也不方便回娘家,南蔷想起老郭做的腌猪肉来,是跟腊肉不同的又一种美味,便叫他做了一大坛子。
午饭就趁新鲜烧了一道腌猪肉,果然人人都爱吃。
吃饭的人多了,坐在一起太拥挤,南蔷也担心他们吃得不自在,就分了桌,三位主人在正房吃,其余六人在东厢房的堂屋坐了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