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闭门读禁书
南蔷这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啥,想到也不是现在一句半句就能说清楚的,就说:“你快跟他们去吧,回头再说,注意安全!”
南茗比了个手势让妹妹放心,跑着追松针松果去了。
南蔷问松落:“你不去?”
松落摇头,“我穿成这样,算了。”
语气里,带出一丝难掩的落寞。
落寞?
呵呵……
无论她这点情绪因谁而来都好!
不是因野猪而起就好!
南蔷忍不住好笑,但还是忍住了,再次叮嘱道:“不许脱掉!慢慢就习惯了!”
回到房里,夏延正在那里翻书,好在书斋里面绝大部分的书前几日就都搬了回来,要不然这一场火,损失可就大了。
南蔷问道:“松风穿上女装,你好像毫不意外嘛。”
夏延淡声道:“她穿的是女装?没注意。”
“我精心给她打扮了半天呢!你居然都没注意!”
夏延翻到了想要看的书,抽出来,回身坐下,边翻书边说道:“茗哥和风弟注意了,你的目的不就达到了?”
“哼!你这人真没意思!就不能假装笨一点?”
夏延笑道:“那我下次装一装。”
南蔷趴在老公背上,将下巴搁在他肩头,“据你冷眼旁观,松落脚下的红绳,是拴在我哥身上呢,还是在松风身上?”
夏延捉住女人一只小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啄,“这个我可瞧不出,我只知道我的红绳呢,缠在你脚上,越缠越紧……”
南蔷心里甜丝丝的,就不再追究某人不配合演出的罪,笑问道:“你们去了宋家,可瞧出宋崇有啥猫腻没有?山茶树的事怎么说。”
“他们一家老小商量过,说树早就不要了,因为宋崇做不惯农活儿。”
“哼,分明就是娇惯坏了。”
啃老族。
“嗯。说他也读了好几年书,会认会写,想去县城找件轻省的事情做做,还问我有没有好的地方介绍他去。”
“哦。”
“我给他们免了这些年的租金,又补了五十两银子,算是买树的钱。”
南蔷笑道:“又做散财童子去了。”
夏延摇头,“至于猫腻,我瞧他躲躲闪闪像有事,可我都没说话,他就赌咒发誓说,火不是他放的,瞧着不像假话。”
南蔷嗯了一声,“赌咒发誓当不得真,但是这个人生性懦弱,不敢放火倒是有可能。”
夏延把人拉到身前,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蹙眉道:“从上次进大嵛山我就瞧出他对你别有用心,那也罢了,怎么你好像也很了解他似的?”
南蔷搂住她家醋缸大人的脖子,笑道:“你从小不在村里玩儿而已!你去问问,谁不知道鼻涕虫宋崇!脓包得呀……薇薇还这么高的时候都敢欺负他!”
夏延想起阿力,“薇薇不欺负的,恐怕不多。”
南蔷失笑,“这个举例不恰当了!总之他是个有名的软弱无能好欺负,也就我不曾落井下石罢?所以他可能有点误解。”
“哦……”
南·福尔摩斯·蔷继续分析道:“不是他,那会是谁呢?我们上山下山都没遇到别人,难道这个人一直住在山上不成?”
她说到这里忽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惊出一身鸡皮疙瘩。
夏延感觉到了,安慰老婆说:“别自己吓自己了,火是谁放的,迟早能查出来,我让松风盯着呢。”
“嗯,松风倒是挺能干的……说起来,他今日看见女装的松落,奇奇怪怪的,不像平时的模样,我如果没猜错呀,呵呵。”
夏延问道:“你为何一定要松落换回女装?不过也好,她跟着你,穿女装出入也方便些。”
南蔷说:“我倒不是为了自己方便,你不知道,她不是光穿男装,她是真把自己当成男人了!再不强行扭转,就晚了!”
“哦?何解?”
“她不小了,迟早要嫁人的,要对自己的女子性别有清晰的认知、充分的适应才行,难道一辈子做男人婆吗?除非她真的愿意。”
夏延刮了一下女人的鼻梁,“真把自己当小媒婆儿了!不过娘子说的都对。”
南蔷笑道:“我之前看过一本杂书,说男女二人一旦被月老儿牵了红绳,哪怕‘仇敌之怨、贵贱悬隔‘呢,最终也能一一化解,可我觉着吧,不能单单傻等。”
“嗯,娘子说得都对。”
“你今日很敷衍我嘛,一进来就翻书,古古怪怪……诶,你为何看我的《列异传》?你从来不看这种书的。”
夏延不答,一目十行翻看完那本薄书,“没什么稀奇,不过是些鬼神方术之事。松风说,宋崇这几晚都在看此书,异常专注,我刚刚在他家中并未看到此书,可见收藏在隐秘地方。”
南蔷也拿起书翻了翻,跟《聊斋志异》差不多吧,她买回来后都还没看过。
“就这么点小故事,没有违禁内容,也没有春宫插画,这有什么值得藏藏掖掖的?”
夏延低笑,“然也,又不是《杂事秘辛》、《飞燕正传》,有什么可看的插画呢?”
南蔷也抿嘴浅笑,这位没看过课外书的三好学生,现在终于知道闭门读禁书是何种赏心乐事了……
夏延把那本《列异传》又仔细翻了翻,没有缺页,没有插画,那是松风看错了?
……
不久上山打猎的几个人就回来了,今日又得一头中等大小的野猪。
几人一路都在热议,怎么就像捅了猪窝一样容易……
夏延把《列异传》拿给松风看。
松风斩钉截铁地说:“对!就是这本书!不过……不对,这本怎么没有插画呢?插画呢……公子我错了……”
夏延脸色难看到极致,抬脚就往外走。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插画……
松针松果也顾不上帮老郭杀野猪了,紧紧跟上。
天黑透了。
宋崇悄悄起身,确认爷爷奶奶已经睡了,门也已经栓好了,门窗也挡得足够严实,这才摸索着点亮了一盏油灯。
就着那一豆黄光,打开了藏在床头的一本书。
笑容浮上他的嘴角,可还没等他再细看,光线一暗,有人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