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血月当空,天下纷乱
轰！
陈九暮，只感觉一阵五雷轰顶一般的巨震，如当头棒喝，陡然砸下。
下一秒，他喉头一甜，一口血箭便喷出了口。
人也望着后面倒去。
而在倒下的一瞬间，他瞧见头顶上空的云层，似乎被狂风吹散，显露出了空岛的全貌。
它呈现出了一个鸭梨般的形状。
给陈九暮的感觉，就仿佛在水池之中长出的莲藕。
但空岛，却并不是最引人注目的。
真正让陈九暮为之心骇的，是更上方的天空处。
原本只有银盘大的血月……
突然之间，竟然大了数倍。
它在一瞬间，化作了一个巨大的圆桌似的。
就连上面的陨石坑，似乎都能肉眼可见。
陈九暮双眼圆瞪。
瞳孔不断收缩……
因为他瞧见，那突然放大的当空血月，上面的陨石坑，可以算得上是密密麻麻。
大大小小，竟然有成千数万个。
不仅如此……
那如同莲蓬一般的陨石坑里，似乎有生命一般，有光影在浮动着。
就仿佛，某种蠕虫，或者类似的生命，在拱动。
似乎下一秒。
就要破土而出……
陈九暮的双目迟滞，感觉到身体里的肥虫子小白，似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它下意识地往陈九暮的身体里缩去。
……
更深一些、更深一些……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看不见我！！！！！！！！！！！！！！！！！！！！！！！！！！
……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或许是一两秒钟，或许更长一些……
陈九暮瞧见那突然涨大、宛如圆桌一般的血月，犹如呼吸一般收缩。
每一下，似乎都缩小。
但下一秒，他意识到了这等异动，并非“呼吸”……
血月之上……
似乎有黑点，从上方喷出，然后化作流星，朝着下方落下。
飕、飕、飕……
一颗、两颗、三颗……
陈九暮有意识地数着，但没等他数完，却感觉到眼前一黑。
人直接晕死过去！
……
就在陈九暮摔倒在地，陷入昏迷的时候……
整个中华大地，各处地方。
许多的有心之人。
都瞧见了这一幕的异象。
……
长白山的一处大营外。
一个全身披着熊甲，脸上涂着鹿血的大汉，带着一众手下，抬头望月。
流星簌簌，划破夜空。
与旁边一众穿着兽类皮甲、满身臭味的部将不同……
他虽然也是一般打扮，双目却从未蒙昧。
反而透着一股子智者的清明。
当第九颗流星落地……
血月恢复了往日大小的时候，男人终于低下了头颅，看着营外的一众部将。
诸多部将，许多都是茹毛饮血之辈。
这些，是海西女真，最强大的战士……
在上京，他一身儒装，温婉如玉。
此刻，却依旧是蛮族首领。
作为整个女真的首领，男人举起了双手，开口说道：“血月之神，终于派出了它的九位神使下凡……”
“勇士们，找到所有的神使，并且同化他们！”
“今天，是我们满洲的圣日。”
“召集了九位神使，我们就可以攻破山海关，鹿逐中原，取代朱明，成为整个王朝的统治者了……”
“呼哈！”
一声呼和，无数宛如野人一般的海西勇士，疯狂地举起了双手。
他们歇斯底里地吼着，仿佛在欢庆未来的胜利。
“呼哈！”
“呼哈！”
“呼哈！”
无数人的欢呼声中，男人走回了营帐，对一个留着根鼠尾鞭，却过分干净的汉人说道：“范文程，召集血滴子和八路冥魔，立刻全面搜索，务必不让一个神使走脱……”
范文程立刻下跪：“奴才明白。”
……
京城，钦天监总部。
天坛。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道士，仰头望天，好一会儿，他摇了摇手中铃铛。
一个清秀的道童，走了进来，拱手：“总监。”
老道士说：“把今日天象记录，发给皇上，另外请宫中的黄公公请来，我有要事相商……”
道童犹豫了一下，说：“总监，已经过了时辰，宫门关闭了！”
话刚说完，却有一枚暗金色的令牌，落入他手。
老道士面无表情地说道：“此事关系到王朝存亡——持我钦天令入宫，任何人胆敢阻挡，格杀勿论！”
道童得令退下。
老道士则继续留在高台，举目望天。
好一会儿，他突然流下泪来：“师祖啊师祖——我大明朝两百多年的基业，难道就要毁于我的任期了吗？”
他双手紧握，又是恐惧，又是极力挣扎。
最后，咬得紫青色的嘴唇里，蹦出了几个字来：“我……不甘啊！”
……
谷城某处大宅。
张献忠带着李定国，以及一众部将，也看完了此等天相。
他天生强悍，记忆力强大无比，瞬间锁定了几处地点，开口说道：“有两处，就在荆湘之地，务必赶在朝廷和其他老营之前，将人拿下……”
诸将拱手：“是！”
……
涂山。
涂山妖王姜离，与女儿姜瑶，在观星台饮酒。
全程看完之后，她淡淡地说道：“到底还是来了……”
她似乎并不意外。
姜瑶一声苦笑：“国之将亡，必出妖孽……”
妖王淡淡地说道：“你父亲早已推算出了时日，现如今，就是需要出手，过去争一争命数了……”
听到母亲的话语，黔灵妖后忍不住问道：“如今，便要争了？”
听到女儿略带讥讽的话语。
妖王脸色波澜皆无。
她平静地说：“十五年前，确实是墨家的命数，活该它起势——而得了云顶山城，墨家也成了应劫之人，所以我不争……”
“但现在，不用了。”
“大争之世，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或者死……”
“吾等青丘一族，唯有全力相争，方才能够博得一分命数，继续存活百年……”
“……”
听到母亲的话语，姜瑶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可以全力出手，但要先保证熙儿的安全。”
涂山妖王淡淡说道：“把她留在涂山，我自会照料……”
妖后也摇头，说：“不，我要把她送往云顶城去……”
“什么？”
听到这句话，绕是淡定无比的涂山妖王，也不由得为之一惊。
许久之后，她苦笑一声，说：“你，连我都信不过了？”
姜瑶一脸冷漠：“我，只是为了万无一失。”
涂山妖王试图拒绝：“我是她外婆……”
姜瑶却斩钉截铁地说：“但那里……有她父亲！”
涂山妖王沉默了一会儿。
终于开口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