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局中局
善阿罗汉，何许人也？
如果换作大号萝莉邢菲菲，又或者对于佛教稍微精通一点儿的，或许能够知晓。
那是一位缅地的南疆高僧。
曾任蒲甘王朝的四代国师，地位尊崇，神通广大，尔后归位，飞升极乐……
被尊奉为“善阿罗汉”！
但陈九暮却根本不知晓这些，只是一脸茫然。
那血色佛头瞧见，也不意外，只是冷笑道：“便是你这等不学无术的货色，得到了道场真灵的认可？”
陈九暮挺胸，狐假虎威道：“你是佛门中人，既是佛爷亲点，为何不退？”
“哈哈哈……”
血色佛头仿佛听到无比滑稽的笑话，止不住地大笑起来。
笑罢之后，它表情转为阴冷，缓缓说道：“那道场真灵，什么时候，敢称‘佛爷’了？”
“当年毗那夜迦，的确留了一丝神识于此！”
“只不过诸佛飞升极乐，不知多少岁月，留下来的，又被那婆多门兽同化……”
“早就与佛门南辕北辙，背道而驰了……”
讲到这里，它的脸上，无端狂热，说道：“正因如此堕落，所以才会选中了你这等低贱货色！”
“可恶、可恶！”
“重振佛门荣光，当从今日开启！”
……
一通话语，说得陈九暮陡然错愕。
本以为，佛门中人，个个肥头大耳、慈悲为怀，开口闭口都是“认命吧你”……
没想到，今日碰到的这一位，却是个“我命由我不由天”。
但见那血色佛头化作一道残影，陡然飞来……
陈九暮也不敢正面拼斗，立刻腾挪，跳到了一边。
那降神而来的善多法师，化作此刻的血色佛头，也不知道有几成功力。
但见挥掌之间，却有罡风浮现，陡然拍来。
陈九暮身后的罗汉像，直接炸裂，化作碎石散落，四处飞溅而去。
为了避开这个，陈九暮猛然一转，绕到了那善阿罗汉的身后。
却不料这血色佛头，对于自家师尊的泥塑，也完全没有任何顾忌，直接又是一掌拍来。
轰！
那泥塑神像，又一次炸开。
陈九暮一边躲避，一边高声喊道：“你他妈的纯纯畜生啊，自己师父的神像都拍？”
没想到那血色佛头，却是无比倨傲。
他哼声笑道：“后生，你知不知道超凡的意义？”
陈九暮纵身飞到了另外一排的罗汉像前，回头喊道：“什么意思？”
血色佛头昂首说道：“诸神飞升，不在此界，超凡便是陆地神仙，人间真神——世间规矩，于我何干？”
……
陈九暮只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这么狂的吗？
他不断地纵跃，不敢与那血色佛头正面交锋。
之所以如此，却是之前的经验——纵使这善多这超凡大佬牛逼轰轰，但每一个载体的潜能，终究是有限的……
只要等到它将这具身体的潜能耗干，那么危局，也就迎刃而解。
所以他一直避战，不断拉扯。
不过他这边倒是轻松，而大殿之中的一众神像就遭了殃。
十几个呼吸之间，大殿之中，就仿佛蝗虫过境……
一片狼藉不说，灰尘顿起，将整个空间都给萦绕了去。
不仅如此，眼下这个参与进洞的奴仆，显然比门口的守卫，实力强了太多。
陈九暮越跑，越发感觉吃力。
好几次，他都感觉自己被抓到了，只差一线。
终于，又一次的腾挪起飞，陈九暮眼看着就要越到对面，却不料对方直接预判了陈九暮的起步……
佛头直接飞到了他的前方，猛然一记手刀。
唰！
一声轻响，飞爪的冰珠丝断开。
陈九暮却感觉到前方陡然失衡，人也摔落到了地上。
他这边重重落地，却瞧见那血色佛头腾空而起，朝着自己这边飞来。
糟糕！
陈九暮摔得七荤八素，只感觉头疼欲裂，下意识地用腿蹬地，想要避开对方的扑击。
但下一秒，他却惊愕地发现，自己气息被锁定了。
全身宛如灌铅一般，沉重地挪不开半步。
怎么办？
……
陈九暮毛骨悚然，感觉自己只有硬拼。
但是之前硬拼一记，代价却是金刚锏受损，近乎报废。
那家伙降神附身，虽是人命，但于他而言，人身不过耗材，并不可惜。
但陈九暮却不同。
金刚锏用完是斩邪刀，斩邪刀用完，又是什么？
犹豫之间，却见到那陡然落下的血色佛头身子一歪，人便摔在了不远处的地上，直接砸出了一个大坑。
与此同时，却听到那佛头怒吼道：“你这老乞婆……”
神婆出手了吗？
陈九暮翻身起来，望了过去，瞧见不远处废墟之中满是尘土的苗寨神婆，却半跪而起，双手交叉，手指微动……
残留的右眼，似乎露出一股诡异神光。
而就在那血色佛头受损的一瞬间，沉寂已久的联系，也似乎终于恢复了。
一瞬之间，陈九暮却是足尖一蹬，人便落到了神婆身边，将人抓住。
下一秒，一道墨绿色的弧光洒落，将两人包裹。
呼……
空间扭转，陈九暮与神婆，却终于离开了那满是神像的大殿，回到了道场心房处。
……
噗通……
陈九暮陡然跪地，汗水止不住地流下。
与此同时，他的心脏紧缩，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恐怖之中。
事实上，他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通过瞬间爆发，摆脱了那佛头的气场压制，最终造成的代价。
小狐女瞧见他如此状况，赶忙扑了过来，一把将他抱住。
姜熙担忧地问：“九哥哥，你怎么了？”
陈九暮浑身肌肉，不自主地颤动，调整了好一会儿的呼吸，方才回答道：“没事，没事……”
他下意识地安慰着小狐女。
旁边的神婆，却缓缓打量左右，艰难地问：“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道场……中枢？”
陈九暮艰难地起身，在小狐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他说：“是的，婆婆，我……”
没等他说完，那神婆却是陡然变色，对着陈九暮痛心疾首地说道：“孩子，你上了那老贼的大当了……”
陈九暮一愣：“什么？”
神婆唯一完好的右眼，那浑浊的眼球，流下了眼泪来：“那老贼是借我作引，想要锁定中枢的位置！”
哈？
陈九暮这边不由得一愣，而下一秒，却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下又一下的重响。
砰！
砰！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