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南初,我们回家。
樱鸢一站起来,周围的温度便降到了最低,洛南初饶有兴致的抬眼看她,那张跟自己如出一辙的脸上又要说出一些什么话。
洛奶奶眼神闪过不悦。“我又如何偏心了?南初回来一次不容易,她跟靳庭的事情已经拖了很久了,两个孩子情投意合,你瞎掺和什么劲。”
“那景一呢?景一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妈,你不只有洛南初这一个孙女!”
傅靳庭看戏的目光忽然变得阴沉,身体本能的脱口而出。“景一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他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洛南初抿了抿干涩的唇瓣,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
洛奶奶听到这话,拄着拐杖直接站了起来,脸色温怒。“樱鸢!你也不只有洛景一一个女儿!”
“南初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不想跟你吵,你担心景一就回医院看她。”洛奶奶气的胸口起伏,拿着拐杖的手都在发颤。
洛南初从始至终没说话,时不时的给宋萧的碗里夹菜。
“吃啊。”她见他不动筷子,戳了戳他的胳膊。
宋萧低头握上她的手,九月的月份天气炎热,而她的手却异常冰凉,他知道她现在心里不好受。“南初,我们回家。”
洛南初伪装的笑意顷刻间消失,脑袋耷拉了下来,闷闷的应着。“嗯。”
他旁若无人的牵上她的手,强势而霸道,手腕上佩戴着的青瓷镯子随之暴露了出来,傅靳庭认出这只不是自己送的。
宋萧看向坐在主位上的洛奶奶,看似商量,实则是在通知。“奶奶,南初身体抱恙,可能是感冒了,我先带她回家,等好了我再让她过来。”
洛奶奶疲惫的摆着手,没再留他们。
中途离场,樱鸢却也不敢说什么,宋萧出面,谁敢说一个不字。
南初低声喊他。“二哥。”
“嗯?”宋萧带着她往外走,她声音小他有些听不见,便弯腰凑近她。
南初笑着,狐狸眼漾出水光,她强忍着难过,摇了摇手腕上的手镯。“镯子很好看。”
宋萧给她打开车门,用身躯挡住身后那些人的视线。“下次我们不来了。”
洛南初本来没有这么委屈,可听见他安慰自己,鼻子一酸。“你每次都这么说。”
“这次一定。”
宋萧抬起手擦去她眼角的眼泪,“对不起,我不知道樱鸢会突然回来。”
洛南初肩膀微微发抖,摇着头。“我没有怨你。”
上了车,她便靠在他的肩上睡了过去,不安的一直往他怀里靠,前面开车的秦盛羞愧的开口。“二爷,您罚我吧,是我没有调查清楚樱鸢的动向。”
宋萧没说话,指玩着她的秀发打了一个圈,却没有勒紧,幽深的瞳孔里复杂万千。
车子一路疾驰,临近凌晨到了彼岸庄园。
秦盛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恭敬的弯下腰。“二爷,我叫张妈送洛小姐上去。”
宋萧已经打横把她抱起,似是怕她着凉,身上披着他的西装外套,秦盛见状眼神变了变,默默的不敢在说话。
怀里的洛南初渐渐不太老实,挣扎着要下来。“宋萧,你放我下来,我热!”
睁开的眼潋滟迷离,她闹着吵着,酒意上头,喊了他的名字。
一旁的秦盛觉得发现了新大陆,生平第一次听到第二个人敢叫宋萧全名的。
宋萧眉头紧皱。“你闹什么?”
她撅着嘴,小声嘟囔着。“我鞋带开了。”
宋萧无奈把她放了下来,亲自蹲下身来给她系着鞋带。
“二爷!”秦盛更为震惊,上前便要阻止。
然而,宋萧无所谓的模样,掸了掸膝盖上的灰尘,他站起身,耐心的问着她。“行吗?”
洛南初点了点头。“勉强可以。”
见她不再闹,宋萧重新抱起她回到楼上。
秦盛全程傻着眼。
她很瘦,宋萧能摸到背部突起的骨头,回到卧室,洛南初抱着她不松手,声音带着哭腔。“傅靳庭,洛景一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为什么你不能回头看我一眼…哪怕一眼……。”
宋萧猛地顿住,看向她的眼神不在温柔,没有温度的冰凉感,身上渗着寒意。
秦盛站在一边不敢吱声。
在抬眼看宋萧,他已经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他眼中露出的狠戾,眼底的那一丝狰狞,只是秦盛的错觉。
宋萧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长腿微敞开在两侧,他睡着的时候很乖,没有以往的娇气,安静的像幅美人画,可她心心念念的只有傅靳庭一个人,嘴里不断呢喃着,宋萧第一次觉得傅靳庭这个名字很烦。
骨指撩过她额间的碎发,露出白皙的额间,宋萧弯了弯唇,恍惚间想到今晚的寿宴,琥珀色的瞳孔悠地变冷,回头看着秦盛。“告诉傅靳庭,老地方见面。”
秦盛点着头,转身从卧室里出去了。
窗外敞开着,冷风徐徐吹过,他却没有恢复清醒,贪婪的看着她,月色朦胧透过玻璃映照在房间里,给昏暗的房间镀上一丝光亮,她似乎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眉心紧缩,低声抽泣着。
宋萧呼吸声有些加重,手臂上暴起青筋,咽了咽喉咙,他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一双手忽然拽住自己。
宋萧脚步倏地停住,她侧着身,把脸埋在被子里看不见她的神情,宋萧回头,心跳有一刻骤停,这种感觉不在他的掌控当中,另他感到不安,却又让他享受在其中。
这种情绪来的太过可怕,宋萧不能给自己一丝一毫的同情心跟怜悯,只当她是喝醉了,宋萧挣脱开自己的手,大步从卧室里离去。
然而,他不知道,在他走后,洛南初眼角掉落一滴泪水,划过鼻梁,最终落在枕头上,她把自己缩成一团,小心翼翼的模样,呢喃着。
二哥,我会很乖的,别丢下我…我只有你了。
某知名酒吧
傅靳庭早早便在包厢等着他,身边陪着的小姐他也没有兴趣多看,接到秦盛的信息,他就开着车过来。
半个小时了,宋萧却依然不见踪影。
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傅靳庭起身去迎他,没想到,进门的人却是秦盛。
一副公式化的口吻,秦盛面无表情。“傅先生,二爷有事来不了了,他让我转告你,今晚,他对你的行为很不满意。”
包厢里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傅靳庭把人都遣散走了,整个人跌倒在沙发上,桌子上的酒水被他一掌掀翻,砰的一声,酒瓶四分五裂,玻璃碎片散落满地。
颓废的低下头,嘶吼着。“我能怎么办!景一现在的身体情况我很担心,他一心只关心洛南初,把景一放在哪里?!”
秦盛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