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二哥,我离开了彼岸,你会想我吗？
洛南初出了酒吧，开上车离开白度，傅靳庭出来的时候只听见一道汽车远去的引擎声，不知是不是今晚的月色格外撩人，他突然有点想洛南初了。
想看见她，想见那张他恨不得弄死，却在此刻疯狂思念的脸，酒意上头，他第一次把她从黑名单里拉出来，给她打过去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傅靳庭今晚则是出奇的有耐心，连他自己都折服自己的好脾气。
洛南初回到彼岸庄园，手机被她故意落在了车里，她现在不想听见傅靳庭的声音，脑海里徘徊得都是他说的那些话，地下脑袋，她闷闷不乐的打开彼岸的大门。
宋萧送走洛北渊后便坐在沙发等着她，天已经很晚了，他却没有睡，为她留着一盏灯。
他的作息习惯一直都不会太晚，洛南初看见他还没睡，坐在沙发上翘着腿，桌边放着一杯美式咖啡，她瞳孔震惊。“二哥，你怎么还没睡？”
宋萧合上电脑，揉着发酸的眼眶，他拿过桌子上的眼药水。“你还没回来，我哪能睡，京城晚上不安全，我担心你。”
心里忽然有些愧疚，换完拖鞋，洛南初乖巧的坐在一旁，见他几次滴眼药水都没有滴到眼里，她伸手抢过。“我能有什么危险？下次早点睡，熬夜对身体不好。”
宋萧看着她没说话。
他太了解她这副苦闷的样子，每次一生气了，或者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她就是这种表情。
宋萧这人别看平常冷漠无情，别人都躲他远远的，以为他杀人不眨眼拿着生死簿的活阎王，可只有洛南初懂他，他的眼睛很敏感，电子设备的一类东西，不能看太长时间，否则，他的眼睛会很难受，酸涩。
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睁眼。”
宋萧皱眉。“我自己可以。”
她不给他，手里握着眼药水，小小的一瓶，她却攥的很紧，强势的说。“你刚才已经试过了，不行。”
宋萧终究是拗不过她，睁开眼选择妥协。
他下意识握紧她的手臂，喉结微微滚动。“轻…轻点。”
洛南初敷衍的点着头。“一下就好。”
事实证明，她也滴了好几下才好，宋萧闭着眼，眼角因为前几次的失误，正在往下流着泪，洛南初触碰到他眼角的水珠，愣住神。
她还从没见过宋萧哭，原来他哭的时候是这样。
她不再说话，以往都会讲些笑话逗他开心，今晚却异常的沉默。
宋萧倚靠在沙发上，张了张唇。“出去一趟，回来就不开心了？”
洛南初心事重重，单手撑着额头左思右想，自己现在对傅靳庭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她追了他跑了那么久，又背着所有人立下了三年的赌约，人的自尊就那么一点，眼下他的白月光就要回来，她不是言而无信的人，答应傅靳庭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可，二哥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生气？
洛南初略有不安的低下头。“二哥。”
“嗯？”
她抬眼，试探的问道。“我以后要是结婚了，离开彼岸，你会不会想我？”
轰地，宋萧脑子里有一根线断掉。
他倏地睁开眼，眼周遍布着红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现在的他已经自乱了阵脚。“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洛南初笑的勉强，“舍不得你啊，以后嫁了人，我就不能回来了。”
时间转瞬即逝，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快要离开这里，想到这，她心里莫名有些难过。
他们第一次谈到这个话题，宋萧之前一直有意避免，到来还是到了这么一天，他忍着没说话，默默闭上了眼，她知道他这样是不想谈这个事情，洛南初也没在说，转移了话题。
殊不知，宋萧握紧的拳头，手心里已经呈现青紫色。
她抱着靠枕，枕在一边，眼皮渐渐沉重，却还是在跟他说话。“斯加现在成一个没有毛的狗了，可好玩了，我忘拍照了，等下次去，我拍下来给你看……。”
她迷糊间，轻声喊着他，倦懒像是小猫勾人。“二哥。”
宋萧缓缓睁开眼，只有她睡着的时候，他才敢光明正大的盯着她看，手轻轻撩走她额间的碎发，他俯身听她说什么。
“我不想离开这里，这里是我的家，也不想离开你…。”
宋萧怔住。
他还没反应过来，沉重的头就落在了他的腿上，她睡觉不安稳，抱枕被她踢到了地上，秀发凌乱，散落在脖颈处，他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敢动一下，洛南初睡眠浅，他怕把她吵醒。
临近下半夜，宋萧从她身上移开眼，轻轻得抚上她的头，放轻自己的动作，他尽量不发出声音，双腿早已发麻，动一下如万般蚂蚁在啃食，宋萧闷哼一声，却还是忍着痛没发出声响，抱起睡得香甜的洛南初，起身去往卧室。
那晚，宋萧一夜无眠，一个人独自在阳台上坐到天亮，不修边幅的胡子，凌乱的睡衣，修长的指骨尖着烟，他低头吸了一口，随后，缓缓吐出，五官掩藏在烟雾之中，看不清他的神情。
朝阳挣脱乌云，映照在天边，清晨的透着冷意，让人清醒，宋萧烦躁的掐灭没抽完的半截烟，他的人生什么时候有过如此优柔寡断的时候，他起身，离开阳台，留下的只有数不清的烟蒂，烟草味久久挥散不出去。
秦盛来接他的时候，都被他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状态吓了一跳，尤其是他身上弥漫着的浓重烟草味，还有说不清楚的一丝凉意。
“二爷。”
宋萧没说话，疲惫的靠在车椅上。
车开了一路，半个小时后稳稳停在宋氏大楼，这里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不远处就是国贸cbd。
秦盛解开安全带回头叫他，话还没说出话，就发现他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呼吸声匀称。
自从被调回国，秦盛的认知一次次再被刷新，比如，二爷会给一个女孩蹲下系鞋带，会亲自抱着她送到卧室，带了十几年的佛珠，说给就给，印象里，宋萧视女人这东西为乐子，即便是家人，他也没有过如此忍让，而如今却可以对一个人宠溺到那种地步，反常到简直让人害怕。
现在，更是在车里睡着。
秦盛哪敢叫醒他，只好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等他自己醒来。
三个小时后，宋萧悠悠转醒，透过后视镜他跟秦盛对上视线。
宋萧坐直身体，意识到自己在车里睡着了，甚至有可能迟到，冷着声问秦盛。“几点了？”
秦盛握紧方向盘，低头不敢看他。
“十…一点。”
迟到了整整三个点。
破天荒，有史以来第一次，宋萧会迟到，还是因为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