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登上一万层阶梯,遇见老婆婆
舒衍两眼呆滞，没想到她真会去爬一万层的阶梯。
这不得到天黑？
事实证明，舒坦的话是对的，洛南初走到腰中间就已经没了耐心，原地坐下来休息。
她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然而，经过五个小时的攀爬她早已经累到不行，顾不得这些，她不禁回想起秦盛的话。
看向手腕上开裂的佛珠，她叹了一口气，自己作的孽，自己还。
重新拿起拐杖，洛南初向上登去。
每迈一步就要接受炎炎夏日的拷打，她擦去额角的汗，继续往上爬，双腿早已麻木，要不是自己身上有些底子在，别说现在的五千层，到了三千的时候，她已经不行了。
临近夜晚，她迈上了一万阶梯的最后一节台阶。
月亮高高挂在天上，周围的桦树与月影相互照应，昏暗的地上犹如踏着月色，这里的灵隐寺如同到了一个新的国度，它跟底下的烧香拜佛完全不同。
这里，神圣庄严，正中间的一座佛祖，宏伟高大，连她身上都莫名的感到一丝凉意。
身上的疼让她没忍住嘶了一声，洛南初拿好佛珠，准备进去，却在即将迈入的时候，被一位穿着朴素的老婆婆拦住去路。
老婆婆手里拄着拐杖，笑容和蔼可亲，跟她看见的那个老头，完全是两个极端。
“丫头，你可是爬阶梯上来的？”
洛南初点头。“是。”
老婆婆笑着，缓缓向她走过去。“那你可一步一行礼了？”
她没有撒谎，实话实说。“没有。”
老婆婆露出两个酒窝，拐杖上的蓝宝石发着耀眼的光芒。“你这丫头，倒是有毅力，只是可惜，方丈她不接待心不诚的孩子。”
洛南初脸上有些挂不住。“为什么？？”
老婆婆笑而不语。
过了很久，洛南初不准备跟她纠缠，想进去，而老婆婆扬起手里的拐杖，照着她的膝盖打去。
本就爬了一万层，她现在的腿已经像是骨折，被这么一打，她直接单膝跪了下来。
这一幕，映在殿堂上佛祖眼里。
月影遍地，她眼里的不服输，像极了一位故人。
老婆婆声音严肃。“求物，安人，讲究的是心诚，您自是来求物，为何心不诚？”
洛南初被她戳中心事，莫名有些怵她。
“你…你怎么知道我要干什么？”
老婆婆没有说话，而是用手里的拐杖敲了敲她手腕上的佛珠，沉闷的敲打声回荡在她耳边。
老婆婆说。“这个东西是从我这拿走了，我的镇寺之宝，我岂能不知道？”
洛南初懵了。
随后她想明白了什么，秦盛说过，二哥的佛珠是在方丈哪里拿出来的，知道这件事情的，应该只有方丈，那就说明眼前的这位老婆婆……
老婆婆朝着她伸出了手。“起来说话。”
洛南初敢怨不敢言，心里暗暗道，明明是您刚才打的我。
带着她走到正殿，洛南初被这里的景象震惊到，试问她世界万般什么美景没有见过，游山玩水，却在今天，刷新了她的认识。
一万阶梯本就接近云端，流水的瀑布，阵阵檀香，仰头看，接近云彩，宛如仙境。
回过神，洛南初看向老婆婆，她是方丈这件事情让她有些难以接受，不过总算是这一趟没有白来。
老婆婆给她倒了一杯山泉水，双手递给她。
洛南初接过，纠结着应该怎么开口。
“念在你不远万里来到这里，还登上了一万阶梯。”
“丫头，有什么事情说吧？”
她没想到老婆婆会先开口，洛南初摘下手腕上的佛珠，把它交给老婆婆。“婆婆，我今天是为了它来的。”
“哦？”
“它…坏了，我想问您，还有没有一模一样的珠子了？”
老婆婆接过珠子，放在手心里，她看向洛南初，举止大方，一双狐狸眼生的极好，瞳仁呈现琥珀色，带着微暗，五官精致优越，玲珑有致。
当真配上美人两字，却也是个娇气的孩子
老婆婆摇了摇头。“你可知这串珠子，为什么会被宋萧拿走？”
听到宋萧的名字，她心里顿时一紧。
“丫头，破碎的镜子不能重圆，同样，佛珠也是一个道理，在它坏掉的时候，有些事情就已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婆婆，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听不明白？”
老婆婆起身，把珠子还给了她。“当初宋萧来求这个，是为了保他后半辈子不受搅扰，现在，他也许不需要了，换句话说，他从来都不需要这个。”
“一个手染鲜血的人，不配戴我佛门的物品。”
洛南初握紧手里的珠子，眼中的情绪渲染半边天空，清冷孤寂。“婆婆，东西是我二哥的，就是他的，没有配不配。”
老婆婆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他见我，都不敢如此跟我说话。”
洛南初忍着火气。“是您先说二哥的。”
“丫头，珠子没有一模一样的，世界上就这二十六颗，而且，这串珠子小萧那孩子戴了十几年有余，经过多少日夜，才到今天这般成色，润泽。”
洛南初落寞的低下头。“真的没有了吗？”
老婆婆向她走过去，抬起手落在她头顶。“你损坏这串珠子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只不过是你心存侥幸，今天才会过来。”
洛南初：……
仿佛在这位老婆婆面前，她心里所想皆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没有余地躲藏。
洛南初赌气的坐在台阶上。“我不信，世界上怎么可能只有二十六颗珠子？”
天渐渐变冷，老婆婆进去给她拿了一件袈裟，披在她身上。“你来这一趟，是不是为了给小萧那孩子赔罪？”
“嗯。”洛南初有些不好意思，闷闷的应着。
“丫头。”
“佛讲究缘字，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独一无二的，你不相信只有二十六颗的珠子，为何不自己进去找找看？”
说着，老婆婆指着里面。
洛南初手腕上忽然一凉，佛珠发着诡异的光泽。“可以吗？”
许是一番谈心下来，让她放下了戒备，
“当然。“老婆婆点头应着。
进到殿堂，洛南初被周围的佛祖惊到。
文殊，普贤，如来，观音，………等等。
她能叫出名字的尚有几个，而剩下的，甚至让她不敢多看。
冥冥中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老婆婆带她参观了四周，珠子玲琅满目，各有千秋，却始终找不到手腕上的。
久而久之，洛南初放弃了。
“看来我今天是白来了。”她泄气的说道。
老婆婆牵上她的手，把她带到了一座菩萨面前。
“丫头，今日你我相遇也算是有缘，想算一卦吗？知晓姻缘，后半生。”
“好啊。”她挑着眉，自是不信这些，不过是看在刚才那杯山泉水的面子上罢了。
老婆婆把签桶拿出来，“抽一根。”
她听话照做，心却不在这里，想着自己一会应该如何下山，总不能在爬下去。
嘶！
突然，脑袋被人打了一下，洛南初抬头。“你打我干什么！”
“专心。”老婆婆拿着签桶。
“老太婆……。”她小声埋怨了一句，却慢慢静下心来，听着老婆婆讲话。
抽签完毕，她撑着下巴，看着老婆婆的脸色变化莫测。
洛南初弯起唇角，有些好奇。“婆婆，你怎么这种表情？”
老婆婆目光透过她，仿佛看穿了世间万般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