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告白即要命

翌日一早，云染染扶着腰从寝殿里走出来，她打了个呵欠，穿书以来早睡早起已经成了个习惯。

若不是陆安小气死活不让她睡床，她肯定睡得更惬意！

“都怪陆安！”

她愤愤地啐道，寝殿门口洒扫的弟子不由地看向她，眼神中尽是暧昧和促狭，云染染忙摇头喊道：“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回事儿！”

“怪我什么？”

陆安神清气爽地从殿内出来，有陆轻璃的良药，他的伤快好全了，如今也不必早一碗晚一碗的喝药，下地活动活动更是有助于他恢复。

他看向云染染，又盯住洒扫的弟子们，小丫头们被吓得如鸟兽四散，偌大的殿前只剩下陆安和云染染面面相觑。

云染染不想理他，挺直了腰板，甩甩手整理自己的纱裙。

她今天穿的是天蓝色的裙子，外头套了一层薄纱，那纱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雾蒙蒙的，但也不硌手，反而显得她很灵动。陆庐舟给的那块玄玉用白色的丝线捆着，与另一块装饰用的环佩一起坠在了腰间，随着她甩裙子撞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流苏散在薄纱上，十分可人。

陆安瞧出了那奶白色的玄玉灵力非常，而且颇为眼熟，不像是寻常姑娘家打扮用的玉珏，他眉头微蹙，上前捏在手上便问：“这谁给你的？”

“小师叔啊。”云染染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人，她拍了拍陆安的手示意他放下，“你小心些，别给我捏碎了！”

“切。”

陆安甩开手，玄玉又坠回了云染染的腰间，云染染宝贝似的捧起来细细察看，陆安只觉得嫌恶。

“不过是寻常一块玄玉，至于你这么紧张么。”

“怎么不至于？”云染染抬头皱眉望向陆安，心里很是不解，“这是小师叔给我保命用的，你不是也有么？”

陆安想起幼时陆庐舟给他的那块玄玉，他早就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他不喜欢陆庐舟那种心怀天下的虚伪感，本就很是不屑，加上陆轻璃愈发倾心陆庐舟，他才不要戴着陆庐舟的玄玉。

“难看。”

陆安扔下这两个字便踏剑离开，留得云染染一个人呆在原地。

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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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落云崖是《争仙》男女角们谈情说爱增进感情的绝佳圣地，云染染只道诚不欺我。

她窝在一颗矮树上舒舒服服地啃果子，不远处陆庐舟与陆轻璃正站在崖边说话，今日崖风不烈，只轻轻地拂在人脸上，吹起修仙者们乌色的长发，如墨似画。

她不是有意偷听偷看的，云城那小子去给她拿新鲜果子去了，半天还没回，她本想着跳出来打个招呼就告辞，哪知陆轻璃是位直球选手，上来就对陆庐舟告白了。

云染染愣在树上，嘴里的果子差点掉落下去。

“师父，我心悦你。”

好家伙，看来这就是原书中告白的那段剧情，云染染回忆，这段剧情算是在书的开篇，陆轻璃表白陆庐舟但被拒，两人之间暧昧不明的感情逐渐清晰，整个故事也随之拉开序幕。

也就是说云染染并未错过些什么。

她很满意，这也就代表她能随剧情行动，不用担心说什么做什么露馅，自然也能找个机会死遁或者溜走。

嘴里的果子顿时又香了半分，她乐呵呵地继续当背景板，现在再跑出来，三人都尴尬。

陆庐舟意料之中地没有出声。

他背着手立在落云崖边，纯白的衣袍翻飞，身前是万里河山，波澜壮阔，而身后是婉约清丽的陆轻璃，竹剑与玄玉在她腰间配着，环佩叮咚，眼波脉脉，六个字蓦地出口，不期待也不紧张，坦坦荡荡地表露着自己的心意。

陆轻璃等了半刻，眼光闪烁，又开口道：“我十余岁由师父领上山门，师父养我、育我、教我，指导我仙术剑法，开悟我灵识智慧，我与师父日夜相处，十年转瞬弹指间，师父既是我的师父，亦早已成为了我的亲人。”

陆轻璃看不到陆庐舟的表情，她只自顾自地陈情，这些心意憋在她心里太久，若再不说出来，她怕没有机会再说……

“前几日，门主与陆安遇险坠崖，他们经历生死一遭感情似乎变得更好了，我想也正是因为险些有了生离死别的痛苦，他们彼此之间的爱才会喷薄而出。”

“如今魔道异动，谁又能知道明日我们是否还能安稳的站在落云崖上？我不敢想象和师父您分离的情形，更不敢想象失去……如果非要面对这一切，非要为这天下一战，我宁愿先与师父坦诚我的心意，坦坦荡荡，一身轻松，如此，再与师父您并肩仗剑，方才不负此生。”

陆庐舟并非不知道陆轻璃的心意，他扪心自问，对这耀眼而遗世独立的徒儿亦有些别样的情意，但那种情意尚且模糊不清，他参不明悟不透，何况正如陆轻璃所说，仙道魔道有异，这时接受陆轻璃反而对她是种负累。

他抱剑的手紧了紧。

陆轻璃并不气馁，她只愿将心中所想说尽：“云渊洲修仙之风开放，师徒间结成道侣者并不在少数。我知师父心中忧心天下，身上也担着落云门和仙道的重任，我愿与师父同进同退，为苍生而战，我不会拖累师父的。”

“璃儿。”

陆庐舟终于出声，云染染激动地在枝叶后探出头来。

“我从来不觉得你会拖累我，这与你说的是两回事。”

陆庐舟转身面对陆轻璃，他的目光极为平静，风轻云淡，与这落云崖的山景一般，遗世千万年，早已宠辱不惊，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可是师父……”

“璃儿，我知你不是纠结的人，你的心意我已知晓，正如你所说，大敌当前，落云门身上的担子很重，你我都不该有负累。”陆庐舟收敛起了心间泛起的波澜，他淡淡地看着陆轻璃，“执着太过，总是虚妄。”

说好的甜宠双向奔赴修仙眷侣呢！怎么还虐起来了！

云染染在树上听得好不气恼，作为双陆cp粉头号选手，云染染没想到开篇居然还带刀！

她知道陆庐舟一开始是没有接受陆轻璃的，甚至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接受，但她上帝视角是知道陆庐舟也爱着陆轻璃的呀，所以哪怕还没追更到两人在一起，云染染也不着急。

可身临其境，眼见着谪仙儿般的两人，在这谈情圣地你来我去地吐露心声，字里行间不带半点情爱却满是深情，其中还包含胸怀大义，云染染哪能觉得不虐！

她气恼，她心碎，她“哎”的一声，逐渐破音。

“哎——”

“师父说得对，我看师姐你也不必执着，不如换个人心悦更好。”

陆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云染染后脖颈一紧，眼前景色变换，足下腾空，整个人被他从树上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