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一家卷死满朝文武(40)
有道理。
平时章时序在金家的时候,只会聊一聊以前的事情,从不涉及朝政。
就算是要聊一些官场上的事,也会和金县令一块呆在书房内商议。
就连金县令都很少会插手她生意场上的事情,更别说章时序了。
估计他也是看准了形式,又不好直接提醒她,于是便借着兄妹俩的嘴帮他传达。
“娘,咱们县的吴家,祖上和当朝太子的亲娘有血亲的,他们不是一直对咱们家的铺子虎视眈眈么。
既然如此,你就趁着这个机会高价卖给吴家,把钱全都收起来拿去南方赶紧买米买面,设置粮仓,雇兵把守。
时不可待啊娘。”
金夫人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金守安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完成了任务立马去和金姝汇报。
几天后。
“阿姝,不出你所料,咱娘已经在张罗着卖铺子了!
好在咱们家铺子位置好不愁卖,那姓吴的一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了,直接把咱家东边一条街上的铺子都给买下来了!
现在咱娘手里估计得有个几万两!”
金姝点点头。
这时候金守安才注意到她的眼睛上面盖了一块抹着绿色药膏的布条。
“你这是什么东西?”
“药熏,对眼睛好。”
“闻着好香啊,你找谁做的熏啊?我也去做点,不熏眼睛,放屋里也好闻。”
“自己做的,你想要我抽屉就有,自己去拿。”
金守安惊奇的看着这满抽屉的熏膏,回过头看了眼金姝。
“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若不是你记得小时候做过的所有事情,我真的不相信你是我原来的妹妹金姝。”
金姝没有隐藏自己的性格,和之前的金姝却是天差地别。
但那又怎么样?
他们怀疑归怀疑,又找不出证据,而且自己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金家人以及和安县的百姓。
那他们更无话可说了。
当天晚上,金家小妹又开始胡闹了。
这几天被金姝训得已经有点成效了,最起码能老老实实的在书房里坐上一个时辰了。
但因为这几天金楚瑶都没有再出现,金淇对她是日思夜想,最后又半夜开始闹。
六七岁的孩子若是对什么人或是事依赖上了,想要戒掉确实得费点功夫。
金姝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罚她不吃饭,毕竟这个办法治标不治本。
所以直接嘱咐金守安。
“下次施粥,你带着金淇一块去,让她帮忙干活。”
“她一个小孩子能干什么?”
“十六岁的身体,身强力壮,让她搬米袋子,不搬就揍。”
金守安虽然心疼,但如今对金姝也是言听计从,只要她说的,他基本上都不会多问什么,直接照做。
如今和安县的流民已经被金县令单独隔开了一条街道用于接纳他们。
现在县内流民的数量近五千,若不是近日控制得当,数量只会比现在的多翻三四倍。
因为没有土地,没有营生,没有住宅,这些人只能靠着县衙每日两次的施粥过活。
一开始金县令给的全都是纯白大米熬制的稠粥,一日两餐的质量简直比普通人家还要好。
后来是章时序建议他,把稠粥换成稍微稀一点的粥,顺便在每日的粥中加上一点点的泥沙。
金县令于心不忍,章时序只用几句话就让他闭嘴了。
“粮食有限,流民激增,有限的粮食要用在真正需要靠粥才能活下去的人身上。”
之后金县令派人去查,发现每日前来领粥的人里面,十个竟然有三个是附近有土地有住宅的百姓!
他们根本就没有困难到需要县衙的一碗粥才能活下去的地步,但却仍然每日来领,甚至拖家带口的来抢占流民唯一的食物来源。
于是接下来几天,金县令逐渐把稠粥换成了稍微稀一点的米粥,并一点点的往里面加入了影响口感的泥沙。
这些泥沙吃进肚子里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却让这碗粥下嘴时变得困难些,但凡不是真正饿的人,很难喝下这一碗粥。
这样一来,每日消耗的米面果然少了许多,前来领粥的队伍看着也好想少了些许。
这一招虽然管用,但面对不断增加的流民队伍,就算在沙子里面掺米,和安县衙囤储的粮食,加上金家自己的粮仓,都不足以让所有流民都能吃上一口救命饭。
因为这件事,金县令愁的那叫一个夜不能寐,大半夜都得点灯爬起来清算一下粮食库存。
好在章时序被皇帝指派前来和安县赈灾,但赈灾的粮食却只够维持半个月。
今日家宴,金夫人把饭菜安排在了施粥的帐篷里面。
而饭菜则只有一人一碗白粥,面前配上自家厨子腌制的小菜。
早已经习惯了山珍海味的金守安哪里吃的习惯,早就想走了,但一看到金姝也坐在旁一言不发的吃呢,他突然间又觉得这些饭也不是完全吃不下。
金县令放下筷子,粥只吃了半碗,眉头紧锁。
“我昨日派人去统计了一下,县城内流民四千人,城外还有近九千人在徘徊。
若是真把所有人都放进来,和安县的百姓就遭殃了。”
这些流民饿急眼了,抢东西偷东西都不算什么,更可怕的是他们可能会为了吃的杀人。
“朝廷的赈灾粮只有三十车,根本就撑不了多久。”
“这么多流民,只给了三十车的粮食?”
章时序脸色难看。
“陛下病危,太子一党与三皇子一党斗得厉害,流民的问题在他们看来根本算不得什么,如今对于他们来说最紧要的事情,是新帝人选。”
这就是章时序为什么不想待在朝中的原因。
他已经努力保持中立,但身处洪流无法不被裹挟,于是只能选择了更为仁义的三皇子。
最起码这赈灾粮,还是三皇子负责安排下来的。
“偏偏在这个时候引起皇位之争,百姓都要活不下去了,皇位……哎……”
剩下一句话金县令不敢再多说。
天下百姓死光了,谁当皇帝还有那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