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陌生徒弟

高梁几个人和王泰安忙活了一个晚上，从村民的证词中拼凑出这几个职业赌徒的特征和信息。

在天色大亮的时候，高梁带着李永秋和黎麦向王泰安告别：“王大队，前期的工作应该告一段落了，我们三个先回市内，因为我们还有一起案件没有结束。”

王泰安知道现在他们已经在现场帮忙了24个小时，已经仁至义尽，可是他还是想再“多占便宜”。

“高大队，我有个不情之请，想麻烦你先去尸检中心看一下，你那边有什么结果，请你跟我联系！”

李永秋在黎麦昨天自作主张之后，一直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之处。他上前一步，拦在高梁和王泰安之间，“王大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们？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有看到刑警大队的几名中队长？”

王泰安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呵呵笑了两声，没有回答。他把求助的目光转向高梁，可是他的“高老弟”这次却并没有向着他，而是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似乎和李永秋一起在等着一个答案。

王泰安脸上更加尴尬，长叹一声，“几位如果为了案子好，就别多问了！我有我的难处，就冲着为了这个村子以后还有条活路，就请你们帮帮忙吧！”

高梁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觉得眼前人语气诚恳，便没有多问。

当然，高梁依然给足了王泰安的面子，“一会儿回到市内，永秋去尸检中心和他们对接一下，到时候有什么事直接给你发短信或者打电话。”

王泰安满脸是笑，“好好，那你们三个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儿！刚下完雨，前面的桥还塌了，千万别出什么意外！路上如果有人拦车，你们不要管，直接冲过去！”

这句嘱咐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高梁三人觉得没头没脑，只能含糊应付过去，便开车赶回市里。

这一路上相当顺利，可见王泰安的嘱咐的确是有些多余。

高梁这个人一向说话算话。

在临进市区的时候，他把车子停在尸检中心门口，放下了李永秋，“永秋，你进去跟法医们碰一下，我和小麦子先回局里。赵一成的父亲提供的一些信息，现在得回去整理一下！”

“好！”李永秋临下车不忘提醒高梁，“他们的女儿最后一次汇款和你去找最后一批‘供体’的时间非常接近，那时候正是因为发现了另一批‘供体’出国，所以才让你开展化装侦查。你说那女孩会不会……”

高梁当然知道李永秋的未尽之语是什么意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咱们也得尽力寻找！是好是坏，是死是活，总得有个交代！人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不见了！”

李永秋点了点头，转身下了车。

黎麦看着李永秋的远去的背影，告诉高梁：“昨天傍晚，我和永秋拦住了赵一成的爸爸，他提供了那几个赌徒的基本情况，和村民说的那些大差不差……”

高梁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徒弟，“你和永秋去排查线索？是他自作主张吗？”

“是我自作主张。”黎麦大大方方承认，“因为我看了王大队带去的那些人大都是一些新警，工作经验不足，效率也低；有几个老同志，王大队也使唤不动。我心里着急，就拉着永秋去做排查。”

高梁还是没有回过神，“可这案子是人家大石桥的，你这贸贸然地就干了，未免有些过分，回头落人话柄！再说，大石桥局里就有不少刑侦大拿，你怎么这时候却想着出风头了？”

“可是那些刑侦大拿没来啊！”黎麦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昨天到现在，在现场我们看见有几个老刑警？倒是那些年轻的新警，有几个还是我的师弟，大多是这一两年才参加工作的！而坐镇的是刚刚从治安大队提任过来的王泰安大队长。”

高梁毕竟摸爬滚打多年，自然感知到了昨天不对劲儿的地方；今天听见黎麦这么说，心里更加笃定。“小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才敢这么干的？”

黎麦笑嘻嘻地说：“我刚才没敢告诉你。我爸离开的时候，悄悄给我发了短信，告诉我大石桥公安局内部出现了矛盾，让我见机行事！还有，这起案件比较敏感，要尽快破案。”

高梁气得仰倒，“你们父子俩偷偷摸摸说小话，也不跟我通个气，害得我自作多情，还要帮人解决问题。你们这不是坑我吗？”

黎麦赶紧安抚他：“所以我现在赶紧跟你汇报！其实就是一个空降的领导不能服众，众人给他一个下马威。却不想，这起案件实在是太过严重，现在双方都是骑虎难下，就造成了现在的结果。”

听到这里，高梁惊讶于自己的徒弟与以往的不同，可是也没什么理由发火，只能咬牙切齿地说：“我理解他们每个人的难处，可是不能拿这种事开玩笑！毕竟每一起刑事案件背后，都有破碎的家庭和受害的人。如果不能查明事实真相，不能让犯罪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又不能警醒教育社会大众，那我们警察的职责又何在呢？”

黎麦受教地点了点头，“是啊！所以我还有另一件事要向你汇报，王泰安的妻子就是赵家村的人，他对赵家村并没有像他表现的那么不了解。”

“你还可以再晚一些汇报！”高梁已经被自己的徒弟三番两次打击得够呛，最后弱弱地问一句，“你爸还跟你说啥了，你能不能一次告诉我？还有，黎局长安排任务，为什么不直接跟我或者李局说，却要假私济公，用你这小家伙来‘传圣旨’？”

黎麦依然是那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我爸说，怕你接到信息之后束手束脚，反而不好处理现场的关系。毕竟你和那几位刑警中队长关系都不错，老刑警之间都是有几分感情的。”

高梁已经麻木了，“谢谢黎局长和黎公子替我考虑的这么周到！”

黎麦摆了摆手，“不客气，不客气，到局里了，我先下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