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闺房
“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这蛇在这待了这么久,说不定还有些亲戚朋友在这儿呢。”
黑眼镜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地上,不远处那条蛇身还在不断扭动着。
“快走快走。”解连环招招手,走得比谁都快。
“怕什么三爷,这不是意大利手工定制吗?这要是给您咬穿了,那肯定是让人给骗了,放心,我帮您去找那个无良商家把钱追回来!”黑眼镜满不在乎道。
他一张嘴解连环就知道这鸟货憋不出个好屁。
解连环瞬间黑下脸,“谁家牛皮能经得住这么造!”
“三爷,考验你脚下牛皮靴质量的时候到了!”黑眼镜停下步子,黑色短刀出鞘。
解连环也听到了动静,一道道呲呲声由远而近,越来越清晰。
“不会真有什么......蛇子蛇孙吧......”吴斜咽了咽口水,听这动静,看来来势不小啊。
“不像是爬行的声音,倒像是......”解语臣的脸色很难看,最后那句话他没说完。
因为,那些东西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了。
前二十多年,吴斜也算是见识过不少东西了,可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这些东西。
实在是,太可怕了。
“愣着做什么,跑啊!”
解语臣和潘子两人一左一右架着解连环,拖着他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吴斜看了一眼,呆在了原地。
这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一个个有成年男人的拳头那么大,起码有十几条腿,腿长半米,上面带着明显的倒刺,很像蜘蛛,可脑袋上顶着的那张脸,像极了人脸。
最关键的是,它们有一头茂密的“秀发”。
你见过长头发的蜘蛛吗,吴斜突然很想问一问黑眼镜,或者周围的谁都行。
实在是太惊悚了!
一看身后那几个都已经跑远了,这他妈就更惊悚了!
“快跑!”
吴斜撒腿就跑。
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他的耐力和爆发力都提升了好几个水平。
紧紧地跟着黑眼镜的屁股后头。
“窝草!别咬我!”
姑且就称呼它们为长着头发的人面蛛,这些东西是真没白长那么多条大长腿,爬得那叫一个快!
墙壁上、头顶上、地面上,爬行的声音铺天盖地地朝他们袭来。
呲呲的声音如同催命符一般,四面八方地包围了他们。
“怎么会有这么多!”吴斜简直要崩溃了,这个时候他真的很需要小哥,阿笙也行,求求了,来一个到他身边吧!
两条腿一刻也不敢停地向前狂奔。
前方跑得飞快的黑眼镜还有心思调笑吴斜,“跑快点,不跑快点就给他们加餐了!”
“去那!”解连环指着前方那扇暗门大吼。
前路凶险未知,可要是现在不跑,就得留下来给那群丑陋的人面蛛当宵夜了!
众人毫不犹豫地穿进那扇暗门。
“吴斜,快!”
解语臣将解连环往前一甩,伸手拉住了身后的吴斜。
黑眼镜按下一旁的开关,暗门迅速合上,疾行而来的人面蛛不肯放弃这些快要到嘴的宵夜。
试图从暗门的缝隙中钻进来,却不曾想黑眼镜早防着它们这一手,一刀捅了过去,将那脑袋捅了个稀碎。
墨绿色的液体人面蛛的脑袋里喷洒出来,溅了吴斜和黑眼镜一身。
暗门彻底关上,那只人面蛛被挤压个粉碎。
“你能不能瞧准了扎!”吴斜嫌弃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往人苦胆上扎!”
他俩身上迅速传来一股恶臭味,在这狭隘的甬道里飘散开,其余的三人不动声色地和他俩拉开距离。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黑眼镜墨镜后的眼大大地翻了个白眼,一边将手上的墨绿汁液擦在吴斜的衣服上。
这条甬道是倾斜的,几人很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在走上坡路。
爬坡的感觉很不好受,尤其是经历了两次狂奔后的吴斜,
那速度慢的连解连环都看不下去,没忍住抬腿踹了他一脚。
“走快点,别磨蹭。”
前方的路越来越窄,他们的姿势由原本的走变成了爬,地面粗粒的砂石磨得他手生疼。
就这么不知道爬了多久,在黑暗中,潘子在最前面叼着手电,紧接着是吴斜、解连环、解语臣。
黑眼镜跟在最后面,在这样漆黑的环境里,他反而更自在一些。
路越来越窄,并且越来越陡,直到最后面,他们还以为自己是跑到了张家古楼的烟囱里。
好在,烟囱,呸,甬道还是有出口的。
不过这出口也太诡异了。
这就不得不感叹一句,张家人的脑回路不是一般人能猜透的。
谁家密道的出口是棺材!
还是口被封死了的棺材!
棺材里根本容纳不下那么多人,解语臣和黑眼镜只好手脚并用,悬空撑在甬道中。
“潘子,能撬开吗?”吴斜摸向棺材板,使劲向上顶了顶。
潘子撬地满头大汗,他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需要撬棺材板来救自己。
“小三爷,撬不动,封的太死了。”潘子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除了发出来几声声响,愣是没撬动一点。
“好徒弟,快点,累死你师傅我了!”黑眼镜散漫的声音从地下传来。
“花爷,你别踹我啊!”
解语臣:“闭嘴!”
吴斜想起黑眼镜那把削铁如泥的短刀,趴在洞口处喊话,“瞎子,把你那把宝刀拿出来。”
黑金短刀从底下被递了上来。
吴斜握着刀,插进缝隙处,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将它往上顶,一旁的潘子和解连环也过来帮忙。
三人合力,硬生生将棺材板顶开了几公分。
“卧槽,怎么还带诈尸的!”棺材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吴斜瞬间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还没来得及等他高兴,他们就感受到棺材板上突然压上了重物,将他们费劲顶开的那几公分又压了回去。
“看胖爷我给你露一手泰山压顶,今儿个要是放你出来,胖爷我这名字就倒过来写。”
“......”
“你那名字倒过来,你会写吗?”吴斜有些无奈道。
“谁?谁在那装神弄鬼?”
“竟然还敢冒充天真,滚出来!看胖爷我不给你撕了!”
胖子原本坐在棺材上,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个踉跄,差点从棺材板上摔了下去。
立马改坐为站,站在棺材板上环顾着四周,也没看到说话的人。
脑子突然想到这道声音的来源好像是在他脚下的棺材里......
“卧槽,现在僵尸的业务都那么广吗,还得会说普通话,真是牛逼他妈给牛逼开门——牛逼到家了!”
“你个死胖子,赶紧下去,把我们弄出来。”潘子忍无可忍,可得知他们还活着,心底的高兴难以掩饰,佯怒地笑骂王胖子。
实在是王以胖子这重量,还在棺材板上跺脚,这让棺材里那几个实在是太受罪了!
“天王盖地虎?”王胖子还是觉得不可置信,难不成这年头僵尸已经进化到会变声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还是得防备一手。
王胖子自以为机智。
“胖子你二百五!”吴斜忍无可忍朝他吼。
“嘿哟啊,还真是你天真!”
“等着,胖爷我这就救你们出来。”王胖子这回终于确定了,里面这个肯定是吴斜,虽然不知道他们怎么会突然跑到棺材里去了。
从棺材板上一跃而下,胖子马上去翻找工具,废了牛鼻子劲终于把棺材板给撬开了。
一看到吴斜,胖子冲上去就是一个熊抱。
“天真,我可想死你......”他话没说完,鼻子里就死命钻进了一股非常臭的味道。
他保证,这味道比他的四天没洗的袜子加上死了三天的鱼威力还大。
捂着鼻子嫌弃地后退了好几步,和对面的几人面面相觑。
“你个死胖子!”
吴斜走上前抱住了胖子,胖子也没躲开,回抱了下吴斜。
“怎么这回人来这么齐全?”胖子看着接二连三爬上来的黑眼镜和解语臣,乐呵呵地笑着说。
黑眼睛一上来就环顾四周,没看到想见到的人,紧接着那张脸快速地冷了下去。
“阿笙呢?”
吴斜放开胖子,这才发现,这里好像就只有王胖子一个人。
“对啊,他们呢?”
王胖子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
“我不清楚,我被阿笙打晕了,一醒来就发现在这里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吴斜拧着眉问他。
王胖子坐了下去,一旁的背包还鼓鼓囔囔的,塞了不少东西,他将宝打开给他们几个看。
包里塞满了吃的,剩下的除了工具就是各种稀奇的宝贝。
“这他妈当胖爷我是来春游呢!”胖子突然气了起来。
“我一醒我就发现我被他们丢这了,你看看,你看看,他俩干的多过分啊!”
“阿笙的物资基本上都塞我包里了,他连瓶水都没带。”
“把不把我王胖子当兄弟啊!”王胖子说着说着,眼眶却突然红了,“等见到他,我非得好好问问他,几个意思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黑眼镜冷声道。
王胖子言简意赅地讲述了当时他们遇到的情况。
原来,在他们踏入那扇门后,他们就清楚,自己走错了路。
进到了张家的清理装置里。
顾名思义,张家古楼设置的清理除张家人以外的人的装置。
那间房子,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差一点,王胖子他差点就交代在里面了。
尘封的屋子被打开,粉尘扑面而来,呛得他们直咳嗽。
蜘蛛网遍布各个角落。
但张麒麟看到屋子里陈设后,僵在了原地。
他觉得,这间屋子很奇怪,有种熟悉的感觉。
尘封的记忆似乎破开了一个口子,张麒麟莫名有些踌躇,站在原定没往前面踏。
“怎么了,大张,这是你的闺房?”齐笙好笑地盯着张麒麟,忍不住想逗逗他。
“就是啊,小哥,这难不成真是你的卧室?”
王胖子笑嘻嘻地勾着张麒麟的胳膊,没个正形。
张麒麟自然懒得回答这些无聊的问题,淡淡地扫了眼王胖子和齐笙,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无奈。
转而将目光定在前方的那张木床上。
朴实无华的单人木床,床上摆放着条大红喜被。
齐笙径直朝着那条醒目的喜被走去,将整条喜被抖开在床上,嘴里还是没放过张麒麟,“没想到啊,大张,你居然喜欢这种调调!”
“不是。”张麒麟开口,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这间房间里除了这条不该出现在这的喜被,还有满墙满柜子的刑具。
斧钺、刀、锯、鞭、凿......
简直是应有尽有,总而言之,齐笙能叫上名的,都在这了。
齐笙一脸一言难尽,身侧的王胖子却笑得一脸猥琐,两眼都在冒光。
“小哥,这不会是你们老张家的传统吧?要想入洞房,先得上十八般酷刑,要么就是入完洞房就被拖到旁边上刑具?”
一言既出,满屋寂静。
齐笙和张麒麟不约而同地对视上了,两人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都是一种无语至极的表情。
“还是,你们家......”王胖子感受到张麒麟的视线,闭了闭嘴,又开口换了种自以为委婉的语气,“小哥,我不是说你啊,我是说,咳咳,你们这么大个家族,总有那么几个喜欢那啥的......”
在张麒麟凉意与无语交杂的视线中,王胖子的声音越来越弱。
“别贫了,看到这边墙角的酒了吗,那就是刑具,将活人用布一层一层的裹起来,一层一层地浇上酒,人会在醉酒的状态下中窒息而亡。”
“哦,小哥,老张家还真会玩,整的挺变态啊......”王胖子的脸色在听到齐笙的解释后,变了又变,最后定格在一脸嫌弃。
张麒麟像是没听到齐笙和王胖子的对话一般,一双眸子专注地注视着那一面的刑具,和那张木床。
张麒麟陡然皱紧了眉头,脑海里有几幅画面一闪而过,还没等他细想,身后的那扇房门却突然自动关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