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小明星也是明星
“小周，你怎么来了？”
顾明新面带笑意，看起来一如既往的和善。
周云凯却没有和他客套，直截了当的说道。
“顾总，我来拿我那份分红。”
“分红？”
顾明新看了周云凯一眼，这话语之间略带着几分疑问，让周云凯感觉有些不太妙。
所幸顾明新并没有直接翻脸，而是不声不响的拿起面前的紫砂壶，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
“分红的事，我们当初不是说了要票房结果出来之后才算数吗？现在电影才刚点映，你就来要分红，这是不是有点儿太急了？”
“顾总，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无极》的电影点映票房已经出来了，第一天点映票房还不到一千万，影评人也全都给了差评。无论是票房成绩还是口碑传播度都是一塌糊涂，我认为不需要再等电影下院线之后的分账票房数据了。”
“你认为？”
顾明新脸上的笑容渐冷，不声不响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看似风轻云淡，实际上杀机暗起。
两人距离翻脸仅有一步之遥。
现在明面上，周云凯既不占理也不占势。
论道理，当初说好的分红返款，的确是要确定票房血亏之后，顾明新才会给钱。
论势力背景，顾明新敢吞并罗兴发这个煤老板的兴发煤业，更是坐拥一个几十亿的大集团，他背后的能量比周云凯这个学生仔不知道大到哪儿去了。
他现在没有直接翻脸，纯粹是压根就没有把周云凯当回事，否则随便招呼楼下保安一句，周云凯连门都进不来。
顾明新悠然自得的摆弄着他面前的紫砂壶茶具，摆明了是不打算给钱。
他的确是有实力有背景，却忘了周云凯也有脾气。
“顾总，你这就没意思了。”
“没意思？”
顾明新戏谑一笑，自顾自的摆弄着面前的紫砂壶。
“小周啊，你还年轻，说话做事还是需要沉淀。这件事，你还是太急躁了，回去再等等吧，有消息了我再通知你。”
他这话的意思，算是正式盖棺定论，摆明了就是要赖账。
周云凯见状，干脆也不绕圈子。
“顾总，我的确还年轻，入不得你们这种上流人士的眼，但是我觉得陈恺歌导演，无论是导演能力还是名气声望，应该勉强还算是够资格吧？”
“你什么意思？”
直到此时，顾明新才抬眼看了周云凯一眼。
周云凯一点儿不怯场，面无表情道。
“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要我的那一份。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顾总的面子应该比我的值钱。”
“……”
顾明新手中的紫砂壶微微一顿，不一会儿就茶杯就满了，他却恍然未觉。
他看着周云凯，眼神犹如鹰隼一般凌厉阴冷。
打了个半辈子的鹰，现在却被鹰啄了眼，他明显有些不悦。
只不过这件事的确正如周云凯所说，他的面子或者说明新集团的名声，远比周云凯这个十八线开外的新人演员来得值钱多了。
一旦这件事真的曝出来，那明新集团的名气受损不说，罗兴发和孙方东二人甚至是圈内的一些合作伙伴只怕都会对他敬而远之。
想到这里，顾明新幽幽的放下手中的茶壶，后知后觉的感慨一句。
“云凯，你是个人物。”
“谢谢。”
周云凯不卑不亢。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早就掐准了时间，完全拿捏了顾明新的软肋。
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本来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东西，哪怕和顾明新翻脸也无所谓。
其实他如果真的再晚两三个月过来，哪怕是威胁顾明新要把这件事曝光出去，顾明新也不会搭理。
毕竟顾明新也是老谋深算的商海大鳄，从设计这件事的一开始就考虑过周云凯会不会提前曝光这件事，继而影响他的整个计划。
在顾明新的计划里，哪怕周云凯像现在这样威胁他也不足为惧，因为电影拍摄的周期长达一年多，足够他完成对兴发煤业的吞并收购。
只要兴发煤业的收购计划完成，哪怕这件事曝光出去，他也无所谓。
偏偏他怎么也没想到周云凯这个掮客，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本事，不仅拉来了陈恺歌这么一位知名大导演，更是精准的推动了电影的拍摄进度，超预期的完成了电影的上映。
现在顾明新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哪里还敢和周云凯翻脸？
顾明新显然极有城府，哪怕上一秒还被周云凯威胁，下一秒竟然还能满脸陪笑，拉低身段道。
“行，既然现在是这么一个特殊情况，那我可以把分红款提前给转给你。你应该也了解过我们三方的投资金额了吧？按照当初说好的，我的那一份不算，罗兴发和孙方东一共投资了两亿七千六百万，我返你两千七百六十万。”
“可以。”
周云凯点了点头。
其实具体的细账，陈虹压根就没有去找陈恺歌问。
那小富婆因为之前朱玲的事被他气得够呛，哪有心思去找陈恺歌问电影制作成本的事。
不过顾明新现在把数字说得这么精确，显然是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
看得出顾明新一开始是打算，如果能唬住他，那这两千七百万就干脆不给了。
如果吓唬不住或者是遇到现在这种状况，顾明新也提前准备了一个明细，免得再去翻旧账。
周云凯也不想多事，便也没有查账。
顾明新见他点头，直接打开抽屉，拿出一叠支票本，唰唰唰的就写了一张支票，微笑道。
“这里是两千七百万六十万的支票，你去银行今天就能兑出来。”
“……”
周云凯走上前去，拿起支票看了一眼，感觉有些烫手。
顾明新现在给钱越是爽快，就代表他心里越恨。
此人心性之决绝，城府之深沉，不愧是纵横商海的老江湖。
周云凯知道这一次逼宫，算是彻底的得罪了顾明新。
今后如果再遇见，那只能是仇人，不可能是朋友。
他早就已经做好被顾明新报复的准备。
说白了，谁的钱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越是大老板就越爱钱，越吝啬。
要不然他们也当不了大老板。
只不过周云凯也知道，任何事都有代价。他现在伸手拿这两千多万就注定会被顾明新记恨。
想要钱，那就多一个敌人。
如果不要钱，那他就错过一次来之不易的机会。
他帮陈恺歌筹拍《无极》，忙上忙下几个月，最后什么也没捞着，直接变成一个小丑。
该怎么选，周云凯其实很清楚。
他面无表情的拿着支票，转身便要离开。
只是在他要走的时候，顾明新突然伸手拉住了支票的另外一头，幽幽的看了他一眼。
“云凯，你现在是少年得志，春风得意。要不然过几天一起吃顿饭，庆祝庆祝？”
“不必了，我最近有点忙。”
既然已经翻了脸，周云凯自然不会回头。
顾明新嘴角一扬，眼底闪过一丝戏谑之意。
“好，那就算了。我这两天找了几家媒体记者想要去采访采访陈大导演，麻烦你通知他一声，我也好帮我们的电影做做宣传。”
“可以。”
周云凯淡淡的回复一句，不声不响的把支票从顾明新的手里拽了出来，接着转身离去。
顾明新的算盘，其实周云凯很清楚。
他所谓的什么媒体记者宣传造势，其实说白了就是故意去挑事，再找几个水军给陈恺歌和《无极》这部片子的风评泼脏水。
不过周云凯现在没心思再去搭理这些破事。
他现在已经拿到了自己那一份，自然是扭头先去把钱拿到手再说。
他离开了顾明新的办公室，转头就跑去了附近的银行。
幸好燕京是一线城市，银行系统也十分发达，他顺利的兑换了支票，打了个出租车就往金悦府小区而去。
他一边想着今晚回去之后，该怎么和陈虹庆祝庆祝，另外一边也在琢磨这笔资金该怎么用。
虽然之前说过有了钱，就把租的房子买下来当做婚房，但是这次和顾明新翻脸，还是让周云凯很有危机感。
他很清楚顾明新并不是看起来那么斯文和气，一旦顾明新收购了兴发煤业，转头腾出手来对付他，那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这两千多万非但不能用来享受，反而必须尽快利用起来，要不然以后顾明新怕不是会连本带利的全都要回去。
周云凯想到这里，心里莫名的有了危机感。
只是他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拿这两千多万做些什么。
一般而言，千禧年之初，最好的投资就是买房，尤其是燕京有许多老胡同四合院，再过十几年那可都是几个亿都买不到的绝世孤品。
周云凯本来也想去买四合院，但是仔细一琢磨，感觉还是不太行。
买房从来都是一件很繁琐的事情，更何况是买四合院。
四合院本身都是一些几十上百年的老破小，产权不清晰。
说不定周云凯这边刚和这一家签了购房合同，转头又冒出来一个人，说他才是这院子的主人，到时候合同纠纷一闹起来，直接钱财两空。
再者说，燕京大部分的四合院都是古建筑遗产，产权都是在公家手里，一般人根本就没法买卖。
如果非要退而求其次，选择买老小区的二手房，其实也存在很大的操作问题。
燕京在七八十年代很流行修大院，大部分的房子都是集体的家属院，房屋产权同样不清晰。
说白了，一句老话说得好，人永远赚不到认知以外的钱。
都说炒房能够赚钱，但是具体该怎么炒，该买哪一片的房子，如果没有内行人带路，很容易一踩一个坑。
周云凯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斤两，根本就玩不起这种买卖。
“看来现在最稳妥的还是继续做老本行。”
他皱起眉头，看了一眼窗外的街景，心里暗暗盘算着。
“做别的行业，我始终还是缺了一些人脉关系。在影视圈子，首先我自己是学表演的，再者我也有陈虹这个小富婆可以找门路。最重要的是有了这两三千万，我完全可以自己做影视剧投资。虽然我不知道彩票和股票怎么稳赚不赔，但我这么多年看电视的经历还能不知道哪部影视剧好看？”
想到这里，周云凯算是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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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一路疾驰，很快就回到了金悦府小区。
周云凯轻车熟路的回到了家门口。
没想到还没等他和陈虹分享喜悦，刚一走出电梯就看到家门口放着两个行李箱。
他心中一动，还以为这是陈虹叫了什么朋友过来一起住。
然而下一秒就看到陈虹拖着一个箱子走了出来。
周云凯这才反应过来，快步上前，皱眉道。
“你要走？”
“……”
陈虹抬眸看了他一眼，美眸之中闪过一丝不舍，但又很快掩饰了过去。
周云凯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她这次是来真的，下意识的拉着她就要回屋里办事。
不想陈虹却把手一甩，冷下脸来，清冷道。
“周云凯，你能不能别老是这么孩子气？你真以为就你能耐，我非得在你面前跪一辈子？”
周云凯眉头紧锁，却也没有示弱。
“那你之前不是一直喜欢跪着伺候我吗？反正你也挺开心的，不是吗？”
“我开心个屁！”
饶是陈虹想要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是在他面前却总是控制不住情绪。
她把脸一歪，转过头去，冷着脸道。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知道很多有钱人的确是都有小老婆，但是我不能接受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那我把她带回来，给你认个姐姐？”
“……”
陈虹贝齿一咬，忍不住抬眸恨了周云凯一眼。
不过她也知道周云凯能说会道，如果让他继续插科打诨下去，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只怕都会散了。
陈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淡淡的说道。
“我想给我们彼此都匀出一点时间，仔细的想想我们的关系还有未来。”
周云凯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迟疑片刻之后还是点了点头，缓缓的吐出一个字。
“行。”
“……”
陈虹一听这话，双眸瞬间笼上了一层水雾，几乎马上就要哭了出来。
她早就知道周云凯不像看起来那样的年轻青涩，也知道他骨子里其实有一种阅尽沧海桑田般的沧桑和城府。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周云凯竟然真的会这么轻描淡写的就让她走。
陈虹委屈的哽咽了一下，本就是个清冷高傲的大美人，此刻更是我见犹怜。
只不过周云凯还是没有挽留。
因为周云凯很清楚，他一旦挽留了陈虹，那朱玲那一边就没法交代了。
或者说他以后再想找别的女人就彻底没戏了。
他倒不是非得去找别的女人，而是骨子里始终有一种大男子主义。
或许是上一辈子吃了太多生活的苦，所以这一辈子，周云凯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做出一番事业，再随心所欲，尽情的享受。
现在陈虹要给他套上枷锁，他怎么可能答应？
陈虹眼含热泪的站了门口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是没有挽留半句的意思，倔脾气一上来直接拉着行李箱就要走。
就在此时，周云凯却突然拉了她一下。
陈虹心尖儿一颤，还以为周云凯心软了。
没想到他煞有其事的来了一句。
“走之前，要不打个分手泡吧？”
“我打你妈！”
一时间，饶是陈虹再好的涵养，也气得粉脚直跺。
只不过这一句话算是彻底破了功，周云凯不等她再哭闹，直接连抱带拖的把她又拉进了屋里。
虽然他把陈虹又拉回了屋里，但是他和陈虹都很清楚，现在话已经说出口了，自然就没法改了。
哪怕陈虹今晚走不成，明天她还是会离开。
周云凯知道劝不住她，难得的亲自下厨给她煮了一碗鸡蛋面吃。
陈虹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忙上忙下的花了半个小时竟然端出一碗鸡蛋面，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周云凯，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出息呢？敢情我在你眼里就只值一碗面？连出去吃顿正儿八经的饭，你都舍不得？”
“倒也不是舍不得，只是突然想让你尝尝我的手艺，但是冰箱里又没什么菜了。我以前在横店影视城跑龙套的时候，经常连着一个月都吃白水面。别的菜不说，就这个煮面的手艺绝对是没法说，要劲道有劲道，要口感有口感，一分都不会差。”
“哼~”
陈虹冷哼一声，不买他这苦情账。
“你这种人活该一辈子吃清汤白水面，不对，吃面都是稀罕你了，你就该活活饿死！”
周云凯笑了笑，把碗筷摆好，一点儿没惯着她。
“我刚从顾明新那儿拿到手两千多万，我还能饿死了？”
“什么？你已经把钱拿回来了？那你把我那份儿分给我！”
“你那份？
周云凯总算是抓住了陈虹的狐狸尾巴，得意一笑道。
“你不是要和我闹分手吗？你还想要哪份？老老实实的今晚让我最后舒服舒服，明天自己麻溜的走，该上哪儿去就上哪儿去，别来跟我磨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