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唐门之祸（3）

冯、卢二人一直到了问天台上。妍娘突然不语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仿佛又浮现在眼前，她抚摸着安上已一年有余的汉白玉栏杆，眼中似有了泪光。

“妍妹，你没事吧？”卢广宇关切地问道。

妍娘摇摇头，轻叹道：“为了这个教主之位，爹爹、哥哥竟让我——娘后来得知险些没气死，到现在还住在柳州老家，不肯搬来。”

“都是过去的事啦。”卢广宇劝道。

“你看，爹爹就任教主不到一月便让人添了这护栏，可他们到现在对那时的做法也没有一丝悔意。我时常在想我在他们心目中究竟算什么？”妍娘语调略带凄然，伤感望着茫茫的大海，“我还想，如果我不是教主的女儿，你还会那样舍死忘生的救我吗？”

卢广宇愣了一下，慢慢才道：“我真的不知道——”

“算你说句实话。”

“妍妹，你这般诚心待我，我又怎会欺你。”卢广宇涨涨胆子，将手抚在妍娘的肩头。

妍娘一把攥住他的手，无限深情地问：“广宇哥，你真的喜欢我吗？”

卢广宇有些怔营，微颤了一下：“我，我喜——”他用双臂轻轻将妍娘拢在怀里，妍娘则在那怀抱中转过身子，紧紧搂住了卢广宇。

“答应我，一生一世都不许欺我。”

“我，我答应你。”

……

回到蓬莱岛，已近黄昏，此时妍娘已将飘花落叶手的要诀尽数告与了卢广宇，两人牵着手漫步向天圣教总堂而去。

走了一阵，卢广宇劝妍娘将手放开，妍娘见远处的人确多了起来，便就松了手。

又走了没多会儿，见由八个护卫簇拥着两个肩扛渔竿的人斜次里过来。那其中年纪小的抬眼望见他俩，忙跑上前道：“姐姐、广宇哥，今天我钓上来一条二斤多重的大鱼。”

“是吗？”妍娘笑着摸摸三弟的脸，“不会是你功哥钓的吧？”

“大小姐，确实是三少爷自己钓的。”欧阳功满脸陪笑地也走过来。

妍娘道：“什么小姐、少爷的，功哥咱们都是从小一块儿玩大的，你不必那么生分。”

“有罪之人，理当如此。”欧阳功语气恳切地道。

“我回头跟爹爹和二哥说说，给你安排个职位，你也是一身的好本事，天天就这么陪着巡儿，也够委屈你的了。”

欧阳功眼噙泪水：“难得大小姐还把我当自己人，我家本当是被灭族的，现在教主开恩不杀我，还同意我陪三少爷习武、玩耍，我这已经感恩不禁了，哪里再敢有奢望。”

“功哥放心，有我在，爹不会杀你。他要敢杀你，我就跟他没完。”冯巡道。

“好，那明儿功哥一定帮你钓条五斤重的大鱼。”欧阳功道。

冯巡自是欢喜。欧阳功又与卢广宇和妍娘闲聊两句，便牵着冯巡的手去了。

看着那些人的背影，卢广宇不禁感慨：“可怜啊，一位武艺高强的少教主现在只能靠哄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凑合活着。”

“可不是嘛，人活到这份儿上也是没什么意思了。”妍娘也叹道，“不过这也算任其所长了。”

“怎么讲？”

“当年欧阳剑在做西南地坤宫长老时，我们两家关系甚好，我们兄妹和欧阳家兄弟俩没事就在一起玩。那时欧阳功最会玩了，钓鱼、放风筝、捉山雀、挖刺猬……样样都是他最能。现在他倒成了哄孩子的一把好手。”

“教主、行令使真是聪明人，就留着这么个废物，便镇住二十几家堂口，可见欧阳家当初在教中还是——”卢广宇急收了话锋。

妍娘抿嘴一笑：“你呀，说出来也没关系。你想的没错，否则二哥就不会为抓不到欧阳德如此焦虑了。”但转而妍娘又不禁叹道：“广宇哥，我有时想不明白，你为什么放着少林寺里的清闲安逸的日子不过，偏要到这整天不是打打杀杀，就是尔虞我诈的地方来呢？”

两个钓鱼的身形刚刚远去，又一渔夫打扮的人疾步而来。二人一看原来是冯进手下“妙手渔童”甘正扬。

“大小姐、卢旗主，可找到你们了。行令使和招护法刚才回岛了，急着叫卢旗主去商议要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