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看不得凡人受苦
“蛊师大人，您真是大好人啊，若不是您，我的命可能就丢在那里了。”一位断了胳膊的猎户恭敬地跪倒在方越面前，表情诚恳，充满感激。
在另一边，是一头死去的钢牙狼，钢牙狼乃是百兽王，身上有野生金道蛊虫寄生。不过，钢牙狼与一般狼类不同，它们喜欢独来独往，不喜欢成群结队。否则的话，以方越现在的二转修为，对付百兽王群恐怕也无法应对。
面对跪地的凡人，方越毫无蛊师的傲慢，而是亲切的将其扶了起来。“你我都是城中的居民，出手相助是应该的，不必行此大礼。根据我了解，你之所以来到这钢牙狼出没的铁岭，是因为家中老母生病了吧？嗯，这是三块元石，你先拿着，给老母亲治病要紧。”
猎户感激涕零，接连磕了几个头，声称愿意为他上刀山，下火海。方越却笑着说不用，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因为，他想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
在他的空窍之中，两只二转积德蛊浮现而出，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而且，根据血贷蛊的功效，接受了方越恩惠的人必须要及时偿还，超过一定时间就需要数倍偿还。偿还的东西可以是气运，也可以是元石，甚至，可以是他的性命。这就是血贷的含义。
而且，最难能可贵的是，血贷蛊的效果丝毫不影响道德真传的修行。
对此，方越猜测，可能正是对应了那句话，圣人论迹不论心，论心天下无圣人。只要做的事情是好事情，那么，就符合道德真传的标准。或者，因为只要在规定时间内偿还恩情，血贷的效果就不会触发，自然是算不上对他的恶意。
毕竟，就连道德真传本身引导别人行善事，也是利用行善之后产生的积德蛊，以及积德蛊改造的正善道德身作为诱惑的。
若真的单纯不求回报的善事，反而太过于虚假，而不可广为流传效仿。
“不过，光是做这样的善事，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这样积德蛊积累的速度太慢了。而且，血贷的对象大部分都是一些凡人，根本榨不出来多少油水呀。”方越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对啊，如果没有反派的话，英雄怎么能够被称之为英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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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方越行善积德，广为善事，不再遮掩自己的蛊师身份。并且使用血贷蛊截取气运，壮大自己。他的美名在凡人当中广为传播，许多蛊师都听说了他的名字。
不过，他也没有忘记，遮掩自己暗中炼制血道蛊虫和道德真传的秘密。
就这样，方越在城中的名气越来越大，很多人对他的印象都产生了改观。绣娘的父母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城中的舒家乃是除去城主以外的第二大势力，家族门客的蛊师极多，就算是方越拍马也赶不上。所以，他们自然是更愿意把女儿嫁给舒家，而不是方越这个穷小子。
就算是方越在蛊师之中颇有盛名，但是，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
可绣娘对方越情深义重，难以割舍，令舒家少爷怒火中烧，经常去找方越的麻烦。
方越一直忍让，尽量避免冲突，其实心中早就有了定计。他暗中炼制血道蛊虫，广撒传承，等待着时机到来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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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山林之中，一位家奴惊讶的睁大双眼，在自己面前，一份传承被意外开启。
血光乍现，血气肆意，无一不彰显出此份传承的邪恶黑暗。但是，这位家奴表情却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是双目冒光，兴奋不已。
片刻之后，他得到了这份传承的所有蛊虫，总共三五只的样子，基本上是一转，只有一只是二转。
“血道传承？”家奴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双手都有些发汗，自己继承的这份传承，显然是一份魔道传承啊。
所谓魔道，就是不修善因，不结善果，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恶徒。被正道所不容。
魔道蛊师的命运，也都是显而易见的，就算是猖狂一时，最终也是难逃被正道围剿消灭的命运。
这不是家奴的胡言，而是，家奴真的见过数位魔道蛊师，被正道蛊师消灭之后，砍下头颅，枭首示众。在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任何一位魔道蛊师能够善终，基本上都是死无全尸。
总而言之，在这片地域之中，修行魔道的蛊师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所以，要上报给少公子，让他来处置这份意外得到的魔道传承吗？
还是说，直接把这份传承之中的蛊虫尽数损毁，就当全然没有发现过一样？
亦或者是，借着夜色，偷偷上交给城主大人处理......？
家奴心中起了数个念头，无论是哪一个，都比私藏下传承蛊虫，成为一位魔道蛊师要强。因为，在这里，魔道蛊师根本发展不起来，毫无活路。
但就在此刻，家奴心中升起来一个声音，由远及里，由小变大。
这个声音愤怒无比，在呼喊，在咆哮，声嘶力竭！
“凭什么要放弃！难道要再次屈服吗？再一次向可悲的命运低头吗？不就是修行魔道嘛，难道，死在走向魔道的途中，不比在舒家当一个家奴默默无闻的死去，要更好吗？”
这股声音振聋发聩，直击内心，家奴只感觉头晕目眩，双耳嗡鸣不止。这声音，愈加的洪亮刺耳，震颤着家奴的内心。
每一次的怒吼，每一次呐喊，每一次咆哮，都助燃了家奴心中的野望之火。
心中长久已来压抑下的不甘，倔强，和斗志，都在这一刻被点燃。
野望之火灼烧的家奴痛苦难耐，血液逐渐沸腾，心中的不甘和往日受到的屈辱化作了一声响遏行云的怒吼。
他放弃了毁掉或者是上交的想法，决定继承这份传承。
而这一幕，在这几个月之间不断上演，大有将这血道泛滥开来的趋势。
.........
城主府。
城主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一身棕色长袍，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从左眼边延伸到了嘴角。这是当年为了得到城主之位，被对手使用四转蛊虫所留下的伤疤隐疾，就算是时隔多年，这隐疾也在隐隐作痛，影响着城主的实力。
在他的下方，坐着几位长者，俱是四转修为。其中他左手边的长者一身灰色长袍，身形壮硕，不怒自威，正是舒家的家主舒伤。
“近来不知为何，出现了数位魔修，修行的流派诡谲莫测，都修行的是传说中血道。他们烧杀抢掠，杀人取血，无恶不作，已经残害了不少我们枫叶城庇护下的村落。”年事已高的城主捋着胡须，眉头紧锁。“现在，三年一度的联合比试在即，地点就是我们的枫叶城，其他城池的城主都在盯着我们。不知道各位可有解决之策？”
其他家主也都是沉默不言，城主所说的事情他们已经知晓，这些魔修的厉害，他们早就见识过了。不仅战力高强，而且狡猾奸诈，甚至经常拿城中的无辜蛊师，用来要挟，使得他们投鼠忌器。
其中一位家主语气低沉道：“城主大人所说的事情，我们也早就知晓了，甚至我也尝试击杀了几位魔修。但是，不知为何，这些该死的魔道蛊师，不仅没有一点消退的迹象。甚至，我感觉，他们的数量竟然还越来越多了。”
这位家主的话，也让在场的气氛更加低沉了几分。显然在座的所有家主，都是吃过这些魔道蛊师的亏了。
一般而言，魔道蛊师就算是偶尔出现几位，在枫叶城各大家族的联合打压之下，也会很快销声匿迹。
但是这一次的事情似乎非常反常，这些突然涌现的魔道蛊师好像是那野草一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无论几大家族如何围剿，数量不减反增。
这种诡异的现象，在整个枫叶城的历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魔道蛊师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他们即使再猖狂，也不可能公然来到城池之中犯案。可是因为他们造成的恶劣影响，使得我们城池庇护下的各大村落人心惶惶。现在已经有不少的普通百姓，聚集在城门口，想要进入城池得到我们的庇护。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枫叶城的秩序，影响了我们城池的脸面了。”
另一位家主没有担心魔道蛊师对凡人们的迫害，反倒是觉得这些普通百姓，破坏了枫叶城在其他外邦之中完美的形象。
“是啊，要是让其他城池的城主看到我们枫叶城之中聚集了那么多低贱的泥腿子。那么，他们一定会取笑我们的。这样一来，我们枫叶城几十年来辛辛苦苦营造的形象，那可就是毁于一旦了啊。”立即就有家主出言附和道。
这里的各大城池，其实行的是一种类似贵族制度的模式，居住在城中的，即使本人不是蛊师。也是祖上几代出过蛊师的人。当然也有一些作为家奴的凡人，但是，数量不算很多。大部分，也都是和各大家族沾亲带故的。
至于，没有一点关系的普通凡人百姓，他们只能居住在城池外的山村之中，辛苦劳作，勤恳打猎，为城池的运转付出他们毕生的心血。
可以说，这座城池就是一个运转的机器，那些普通城外的百姓就是机器之中燃烧提供动力的煤炭。
而现在涌入城池之中的普通百姓，都是凡人，没有蛊虫，不是蛊师，就业又已经饱和，自然是无法在城中谋生立足。基本上，所有人都只能在街边沿街行乞，以此来勉强维持生计活下去。
这若是被其他城池的城主和家主看到，一定会认为他们管理不利，连凡人都约束不了。枫叶城的声望和名誉，将在此毁于一旦。
“嗯，这样看来确实是个问题。”那位家主的话，让枫叶城的城主也很担心。虽然他本人不错，爱护百姓，但仅仅限于蛊师阶层。普通凡人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带割的韭菜，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而且，现在各大城池的城主个个野心勃勃，要是被他们抓住这个把柄的话，影响一定会十分恶劣的。
这时，舒家家主猛然一拍桌子，怒道：“这些该死的凡人，低贱的农奴，分不清自己的身份，想要破坏我们枫叶城的美好形象。我们自然是不能惯着他们的。我建议，把城中所有涌入的凡人都赶出去，一个不留。”
舒家家主的话过于石破天惊，其他家族虽然也有类似的主意和想法，但是都没有愿意说出口的。
枫叶城城主也是如此，毕竟这样做太过于绝情了，城池之外那些修行血道的蛊师，可是恨不得把那些普通凡人敲骨吸髓，屠戮殆尽。
把他们赶出去的话，简直就是死路一条啊。
就这样场面沉默了良久，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愿意共同担负这个恶名。
而舒家家主，只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冷笑，觉得这些人真是沽名钓誉。
最终，枫叶城城主开口道：“这样做的话一定会引起民愤的，那些凡人，他们明知道城池之外的危险，是不可能自己出去的。”
万物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更何况，万物之灵的人呢？
“他们？凭什么去管他们？他们算什么东西？凡人，就像野草一样，就算是死绝了，过不了几年之后也会重新长出来的。城主大人现在可是关键时期，切不可做妇人之仁！”舒家家主苦口婆心的劝诫道。
枫叶城主沉思良久：“可是，他们要是不愿意离开，我们又当如何？”
舒家家主桀桀冷笑：“我们枫叶城的空间本来就是有限的，怎么可能让他们这群农奴来占用呢？他们说是不愿意走，好啊，那就让他们死在这里吧。我就不相信了，我们堂堂蛊师，难不成还要怕一群凡人不成？”
“这样啊，确实也是个办法，毕竟，我们城池的荣誉非常重要，绝对不能让这群凡人给玷污了。”
“对，没错，绝对不能让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有家主义愤填膺。
“唉，说实话，我看到沿街乞讨的凡人，他们那么可怜，我的心都要碎了。还是不要继续留在城中了。”
“是啊，他们都无家可归了，我也见不得这样的惨况.......还是让他们离开吧。”
也有家主做悲悯状。
最终，枫叶城主采取了表决的办法，下定了主意，在这段特殊的时间，先把那群涌入城池的凡人赶出去吧。
“那么，关于那些魔道蛊师，大家可有解决之策？”城主再次发问。
舒家家主嘴角露出阴险的笑意：“我建议，让最近在城中名声鹊起的那个小子试试。”
他是知道方越的，这个小子和自己的儿子抢意中人，十分可恶，正好借助这个机会利用大义将其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