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也在赌
方铎率先发现屋里有一个简易楼梯，弯弯曲曲地通向天花板，他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打开一个铁盖子，刚一露头，一发子弹掠着耳朵飞了过去。
他又推开铁盖，左右看了看，天台上早已空空如也。
方铎立刻冲出来，就近寻找掩体，一个翻滚，在水箱后面躲了起来。
宋晴听到上面的动静，立刻带着特警冲了上去。
七八个特警上去之后，发现天台上空无一人。
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一个声音，狠厉决绝:
“全部下去！你们全部下去！不然我就杀了她！”
方铎探头望去，秦放左手勒着叶晓静的脖子，右手一把尖刀抵在她喉咙上，那尖刀只要再近一分，叶晓静立刻就会没命。
东方一轮红日慵懒地升起来，朝阳的红光撒在沥青铺满的天台上。
按宋晴的性格，肯定不会跟绑匪妥协。
可看到叶晓静的喉咙被尖刀抵着，那一刻，她也迟疑了。
双方一时间僵持不下。
“你们……下去！”
一个声音虽然洪亮，但中间停顿了一下，声音还有些颤抖。
叶晓静再熟悉不过了，那是方铎的声音，他紧张得……又结巴了吗？
颤抖的声音似乎还带着恐惧。
可下一秒，一个瘦高单薄的身影就从水箱后面站了起来，慢慢走到空旷处，面无表情。
“没……听到我的……话吗？下去！”方铎一句话，憋得面红耳赤，才说出来。
这家伙，又犯老毛病了。叶晓静忘了自己还被尖刀抵着，心里替他着急。
见上来的特警没反应，秦放手上一用力，叶晓静的脖子就渗出鲜血来。
“你们都下去！”秦放吼道。
方铎脚下没动，说:
“你无非……就是想要……钱，总要有个人帮……你跟他们……提要求，所以……他们……下去我……留下！”
“行！快点！”
秦放忍不住想笑，这么结巴的一个人，也是警察？也是来救人的？
你们警局是没人了吗？
宋晴无奈，只能带着特警退回了三楼。
“我不要那么多钱了，就要一百万！现金！马上让人给我送来！”秦放喊道。
方铎听着秦放的话，目光却盯着叶晓静喉咙前的尖刀，他感到自己的嗓子像是干了一样，拼命咽着口水，也缓解不了自己的紧张。
他深呼了几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紧张，只能不再去看她，才慢慢平静下来。
“好，你别激动！我马上让人给你送！”方铎的语气恢复了正常。
他拿起对讲机，按照秦放的要求，大声安排好了之后，静静地看着他。
“把你的枪扔过来！”秦放喊道。
“枪？什么枪，我没带枪。”
“少他妈废话，我刚才都看见了，你腰上有一把枪，扔过来，不然我立刻杀了她！”
秦放说着，手上的力道又紧了紧。
“好！”
方铎从后腰摸出配枪，在空中晃了晃，说:“但你要把她口里的布拿掉！”
“切！死到临头了，还惦记着你的妞呢。”
秦放不屑地抽出了叶晓静口里的破布。
“方铎！别给他！”叶晓静大喊。
“住口！”
秦放左手捏着她的喉咙说。
“我有说过她是我的妞吗？”
方铎刚刚说完，秦放又用力把叶晓静的头发往后薅了薅，刀尖在她面前来回晃着，说:
“既然不是，我就给她整个容！”
说着，刀尖就要从她脸上划下来。
“是！我承认！是！她是我女朋友。”
方铎老老实实地用大拇指挑着枪，突然扔了过去。
叶晓静呆呆地看着十米之外的方铎，已经忘了那把枪是怎么扔过来的。
呵！真是讽刺啊！居然在这种场合表白。
她眼里没来由地浮起一抹暖意，却没意识到危险愈加临近。
秦放勒着她，盯着方铎，慢慢弯腰，捡起那把枪。
“钱呢！”
秦放突然扔下刀，用枪对准了叶晓静的脑袋。
“钱呢！”秦放的情绪突然失控。
“别着急！”方铎解释道，“他们去银行取了，没有预约，不能取得这么快。”
趁着秦放犹豫的时候，方铎突然问道:
“你喜欢过孟琳吗？”
秦放脸上划过一抹惊愕，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孟琳怀孕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秦放淡淡地说。
“那你还把她往死里打？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要了吗？”
“那不是我的孩子！”秦放像暴怒的狮子吼道，“那孩子是姓周的！”
“你说的是周宗民？”
方铎笑了笑，盘腿坐在地上，懒懒道:
“未必，你和孟琳是怎么认识的？”
秦放眼中闪过一丝对往事的眷恋，没说话。
“你和孟琳的相识，也是在KtV。”方铎语速很慢，“那天你赢了一笔钱，本来是要去KtV逍遥快活，没想到遇见了孟琳。
一个只给客人点歌，却不陪着唱歌的公主。她很漂亮，对吗？”
方铎没有再说下去，是因为他根据已知的线索，只推理到这些，再往后的故事，如果编错了，会引起秦放的反感。
所以，他要引诱秦放自己说下去。
秦放眼神里升起对过去的怀念……
方铎知道，自己赌对了。
可秦放还是不说话。
方铎想了想，只能下那一步险棋了:
“其实我们俩一样，没错，就是你和我。说真的，我并不了解，你和孟琳的过去，所以，我也在赌，就像你在赌桌上那样，赢了，就能让心爱的女人开心，输了……”
“输了，她就会看不起我！跟死了没分别！”秦放吼道，“我没钱给她买贵的化妆品，没钱给她买好看的衣服，她看我的眼神都跟以前不一样！”
“那只是你的错觉。”方铎淡淡道。
“我不会看错的！风月场上的女人，有几个不爱钱的？”
秦放的手开始颤抖，“可我就是爱她！”
“那你为什么还打她！”
“她笑话我！说我没本事，不该打吗？我把她打服了，她就爱我了！”
“你这个逻辑，倒是有点意思，往好听了说就是霸总，说难听点就是变态。”
“你才变态！”秦放讥笑道，“你说你也在赌，你赌什么？”
“赌我自己到底爱不爱她。”方铎笑着看了叶晓静一眼。
“什么意思？”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两人聊了半天，对讲机里通知，钱已经筹齐了。
宋晴掀开楼顶的铁盖，慢慢爬上来，手里拎着一个沉甸甸的布袋。
秦放往后瞟了一眼，那里有他早已准备好的退路:
两栋楼之间有个木梯，不长，他拿到钱后，只需要快速跑过去，再抽掉梯子，就能阻挡这些人的追捕。
“打开看看！”秦放命令道。
宋晴蹲下来，拉开布袋拉链，里面露出一沓沓红色的钞票，堆满了袋子。
宋晴随手拿起一沓，用力一扔，钱落在秦放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