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自卑的文科男
“那个男生当时很自卑,吃饭的时候不敢说一句话,被他爹训了好几次。
可那个老师总是一个劲地夸他,说他写的作文言之有物,真情流露,用最朴实的文字,写出了能够撼动人心的东西。
最后,这个老师问,愿不愿意让她辅导。男生的爸妈一听这个就慌了,连忙问,补课费要多少钱。
老师夹了一块鸡肉放在嘴里,说,这就是补课费,其他的,不收一分钱。
然后,男生就跟着这位老师补习。本来,男生有些偏科,除了语文之外,外语、历史、地理几门课都很弱,没想到这个老师除了给他补语文,所有的文科课程都一起补。
因为这个,男生的成绩突飞猛进,高二模拟高考,就达到一本线的分数了。”
方铎静静地听着,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猜出那个老师是谁。
彭劲松苦笑,回忆起那段难忘的时光,接着说道:
“在我最失落的时候,感到人生没有希望的时候,那个老师跟我说过一句话,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她说,一个人若是自卑下去,无论将来做什么,都会失败的。”
方铎浑身一震!
他已经知道那个老师是谁了。
彭劲松转头看了看他,一脸凝重,说:
“其实当时我的文科成绩特别好,上个重点是没问题的,但我还是选择考警校,就是为了……”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就是为了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害死了她!”
方铎咬了咬牙,额头上的青筋毕露,拍了拍彭劲松的肩膀,彭劲松继续说道:
“可我真的不擅长理科那些东西,逻辑 推理,法医,侦查,痕检,都不是我的强项,上学的时候是,工作以后也是!我真的不能像你那样,能发现一个案件里最不起眼的疑点,抽丝剥茧,查到真凶,我能怎么办?”
“别说了,我懂。”
“我知道你懂,也只有你懂,我虽然不擅长那些,但我能看清楚形势,这个案件背后隐藏的东西太多了,方铎你信不信,如果你当一辈子小警察,永远也接触不到真相!”
“所以……你拼命往上爬,就是为了早日爬到山顶,去看看徐老师死的真相。”方铎说。
彭劲松悲极生乐,苦笑道:
“有时候我就想,咱俩的优点要是能综合在一起就好了,什么案子也不愁破。”
“溜须拍马、无中生有陷害别人、踩着别人肩膀往上爬,你管这叫优点?”方铎擂了他一拳笑道。
彭劲松神色一凛,低下头,又挠了挠头,尴尬地问:
“那些小把戏,你都知道了?”
“呵呵!早就知道了。”方铎冷哼一声。
“那你,怎么不拆穿我?”彭劲松问。
方铎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拍了拍屁股,耸耸肩,回头道:
“因为那一年,徐老师就跟我提过你这个人,把你夸得跟朵花似的。我一直相信,她的眼光不会错。只是你跟姚曼结婚那件事,太让我失望了。”
彭劲松无言以对。
方铎叹了口气,说:
“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父母是你自己的,他们不开心,不要总是怨别人。”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方铎仔细思索着彭劲松的话。
人都是会变的,即使一个人做的事情再怎么不堪,他有些话或许还是会有些道理。
再加上叶晓静说的那些话,两件事连在一起,让方铎内心产生了动摇。
他想起自己当初在市局档案室找徐雅清的卷宗,没找到,然后故意犯错被处理,发配到北山刑警队,想找卷宗,结果大队长程涛连档案室的门都不让他进。
他不进慨叹:如果我是大队长,就不用看他脸色了吧。
从侦查的角度去分析程涛这个人,就更让人不敢想下去了——他拖了那么长时间不让自己查档案,后来又突然同意了。
这中间那么长时间,程涛如果想动什么手脚,太简单了。
他不敢再想下去,因为他一直怀疑这个案件背后有保护伞,不管程涛的人品怎么样,方铎实在不愿意他就是那个躲在幕后的黑手。
或许,该去见见贺言成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铎带了两份早餐来到办公室。
叶晓静进来,把包往桌子上一放,转身就要走。
“哎!”方铎喊住了她。
几天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
“叫我?”
叶晓静转身,指了指自己,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不叫哎,我有名字。”
“哦。”
“我也不叫哦。”
“晓,晓静,我买了……你,你的早饭,一起吃点吧。”
看到他手足无措又开始结巴的样子,叶晓静一下就心软了,可又不愿意那么快原谅他,于是故意说道:
“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没听错吧,堂堂的方大侦探,不需要依靠任何人的清流,居然给我买早餐?”
“呃……”
方铎砸吧砸吧嘴,皱着眉头,喉结动了动,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脸上一阵失落。
他努力了几次,想说什么话,最后又咽了下去。
叶晓静忽的一阵心疼,走过去,拿起早餐,又走回来坐在沙发上,撕开包装纸,大口吃了起来。
他脸上总算浮现出一抹喜色。
真是个孩子!叶晓静在心里叹道,这以后怎么办啊,我还是个宝宝,难道要我以后都哄着他?
哼!
她喝一口豆浆,憋着笑,偷偷瞄了他一眼。他正好也在看她,见她这副表情,也跟着傻笑起来,挠了挠头。
“笑什么笑!跟个傻子似的。”她撅嘴埋怨道。
“一会儿吃好早饭,陪我去见一个人。”方铎说。
“哈!原来是有求于我,我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早餐!”她瞥了他一眼,“见谁啊?”
“贺言成。”
“你想通了?可是,这种场合你再带个人去,不合适吧?我觉得还是你一个人去比较好。”
“呃,那个,这种事情,我处理不好,而且……”
他“而且”后面的几个字越说越含糊,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那几个字好像被他吃掉了一样。
“而且什么?一个大男人说话,怎么娘们唧唧的。”
“而且这种事情,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讲清楚!”
“我没有主心骨!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