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来自城管的见面礼
下车的时候，施岚擂了方铎一拳:
“记住了，这边安顿好之后，赶紧给晓静打个电话，别让她担心，一天到晚跟个孩子似的。”
方铎点点头，转身走进城管局大楼。
“干什么哒？”
坐在那里的门卫大爷拦住了他，抬了抬眼皮说。
“我是来报到的。”方铎昂首答道。
“报到的？报什么到？”门卫大爷依然坐在那里问。
方铎掏出商调函放在桌上，大爷看了看，说:
“没听说有人调到城管局啊，还是个警察，那么好的单位，为什么要往城管局调？”
大爷说着，又拿起商调函对着光看了看，似乎在验证真假。
方铎不耐烦道:“我为什么调过来，需要跟你解释吗？”
“嘿！你这是什么态度？”大爷气得一下站了起来。
方铎忽然想起施岚交代他的，千万别跟人发生矛盾，静候机会，于是强忍住心中的怒气，换了种语气说:
“哦，组织调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麻烦您告诉我，局长办公室在什么地方。”
大爷哼了一声，慢慢坐下来说:“等着吧。”然后就回到值班室打电话通报去了。
方铎想在大厅里找个凳子坐下，却发现根本没有坐的地方，于是只能傻傻地站在那里。
可左等右等，那大爷像是消失了一样。
他推门走进值班室，发现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局长值班室。
刚才的门卫大爷一脸谄媚，“刘局，按照您的吩咐，已经给他个下马威，现在那小子还在大厅里傻站着呢！”
“嗯，做的不错。”
刘局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又放在桌上，说:
“也别晾他太久了，半个小时以后，让他去找办公室秦主任，还有重要任务呢。”
“嘿嘿，明白！”
大爷屁颠屁颠地走了，来到楼下，发现方铎正在他值班室的床上躺着，于是气不打一处来，喝道:
“谁让你进来的？不知道这是机要重地吗！”
方铎等得心烦，回了一句:“呵呵！一个小小的城管局值班室，还说是机要重地？”
“站起来！”门卫大爷喝道，“为人民服务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警局没教过你吗？”
这帽子扣的，方铎不得不站起来，拍了拍大腿，问:“我什么时候才能报到？”
“再等一会儿。”
“再等一会是多长时间？”
“半个小时以后，办公室秦主任回来，你去找他报到就行了，局长在电话里说了，还有重要任务要交给你呢。”
方铎不禁暗笑:这一个小小的城管局，都快被大爷吹成保密局了。
没办法，谁让咱来到人家地盘了呢。
他又等了一会儿，大爷才伸了个懒腰，慢吞吞说道:“上楼吧，秦主任回来了，409。”
方铎扛起背包，冷笑着走上楼，来到409，发现门虚掩着，他礼貌地敲了两下，“请问秦主任在吗？”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抬头看了看，立刻站了起来，“啊！是方铎吧？快坐快坐，不好意思啊，出去处理点事情刚回来，听门卫说，你都等了半个多小时了吧，怪我怪我。”
秦主任很客气，待人接物也很周到，态度跟刚才的门卫形成鲜明对比，几句简短的话，就让方铎感到一些温暖。
“没事没事，我是来报到的，等一会没关系。”
方铎说着，拿出商调函，礼貌地双手交给秦主任。
没想到秦主任往桌子上一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弄这玩意干啥，都是虚的，听说您以前是刑警，以后大家都是同事了，还请您多多照应才是啊！”
这么客气，让方铎都有些不自在了，挠挠头，不知如何是好。
“瞧你，还带着背包，准备值夜班吗？咱们这儿可不用，哈哈！下班就回家，很少加班的，欢迎你融入到这个温暖的大家庭！”
“呃……谢谢。”方铎无言以对。
“哎对了，刚才你来的时候都瞧见了吧，整个大楼也没几个人，都出去巡逻啦，最近小商小贩占道经营的太多，上面又说要来复查文明城市，所以最近很忙。
嗯……不知道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方铎不假思索道。
“那太好了。”秦主任握住他的双手说，“就喜欢你这种刚来就能干事儿的同志！
事情是这样的，老街菜市场那里，有个残疾人叫范大林，天天占道经营，把摊儿都摆到菜市场的路上了，严重影响行人。
我们的队员去管，可这家伙撒泼耍赖，搞得我们也很被动。
这不，刚才我就去处理这件事去了，走到半路，刘局就把我叫回来迎接你，所以……这件事还没处理好，现在人手又不够，你看能不能……”
“没关系，我去！”
方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一口答应下来。
“那太好了！一看你就是稳重的人，以前又是执法的，肯定懂法，我们城管队员要都像你这样，跟群众也不会产生那么大的矛盾啊！”
秦主任笑道。
“您客气了，就在老街菜市场吗？我这就去。”
方铎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秦主任一把拉住，“兄弟，你穿便装可不行，咱们有制服的。”
说着，他从铁皮柜里拿出一套衣服，方铎穿上以后，发现还挺合身。
“听说你要来，我早就跟你们警保处对接，要了你的尺寸，加班加点把制服给你做好啦！”秦主任拍了拍方铎的胳膊笑着说道。
下楼的时候，方铎的心情还有些激动:
这秦主任，不光说话客气，心还挺细，跟这种人相处，就是舒服。看来这城管局也不错嘛，是我以前狭隘了。
老街菜市场离局里不远，他想着想着，就来到了这里，抬头一看，正值上午买菜的时候，不是摩肩接踵，也是人潮涌动。
方铎穿着深蓝色的城管制服，戴着大檐帽，见人就问范大林在什么地方，好在群众很热心，还有个胖子专门给他带路，很快就来到一片卖家禽的摊位，指着一个精瘦的瘸子说:
“这就是范大林。”
只见几个鸡笼子堆在路边，明显是占道经营了。
那精瘦的瘸子坐在矮凳上，一只腿直直地伸着，不能弯曲，好在他其他部位比较灵活，左手攥着一只活鸡，右手拿着一把刀，往鸡脖子上一划，暗红的鸡血就喷了出来。
范大林把鸡血放在碗里，把鸡扔进旁边的机器里开始褪毛。
“你好，请把你的摊位挪一下，有群众举报你占道经营了。”
方铎站在范大林面前，用正常的语调说道。
范大林抬头瞪了身穿制服的方铎一眼，把刀往地上一扔，骂道:“妈的，刚开张，又来了，昨天不是刚给你们一只鸡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今天第一天上班，请你配合我工作。”方铎沉声道，“还有，请你把嘴巴放干净点。”
“没完没了了是吧？”范大林面露怒色，慢慢捡起地上的刀。
方铎左右看了看，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熙攘的群众，已经自动腾出一大片空地，在远处对着他这边指指点点。
就在这时，对面二楼的窗帘慢慢被拉开一条缝，秦主任对旁边拿着摄像机的年轻人说:
“快，可以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