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像你这样的大人

【叮，待援助者“如月海希”为您消费500元，获得点数5】

【叮，待援助者“如月海希”为您消费465元，获得点数4.65】

【叮，您与待援助者“如月海希”的关系由“陌生”晋升为“相识”，获得点数100】

【叮，恭喜你获得成就“累计欺骗两名无知少女，呸，渣男”，获得点数200】

“……这是什么成就啊。”

像是要展现它有悠久的历史一般，在以具有百年传承汤底为卖点的拉面店里，夏目司毫不顾忌自己形象，正犹如饿死鬼转世般大口吞咽着面条。

都说饥饿是最好的调味品，但在那百年传承汤底还没触碰到味蕾的瞬间，面条已经混着面汤流入了胃中。

注意到把购物袋放在桌子上，顺势坐在他对面的如月海希后，原本大快朵颐的夏目司选择了更加文雅的吃法。

“今天是工作日，都九点半了还在外面，”夏目司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抬头撇了如月海希一眼，“你父母会担心的吧？”

“……她现在在工作，而我刚从补习班出来。”她用手撑着下巴，紧盯着摆放在桌面上给夏目司买的面包，但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明天就是三方面谈了，这是校方为了得知学生未来去向，让学生、家长与老师进行探讨的会议，虽说早就已经预料到了结果，但母亲不知道又在跟哪个男朋友搞在一起，不肯接她的电话。

她现在能够回去的地方，也不过是为了远离那个女人，在外租住的公寓里罢了。

不过，这样的生活她也已经习惯了。

“嘿，这样啊，现在的高中生还真是辛苦。”夏目司自然不会轻信她的谎言，但也不会傻乎乎地去拆穿。

他并没有随意干涉他人生活的习惯，刚刚的提问也不过是日常的寒暄罢了。

“那你呢，大晚上的躺在公园，”如月海希将垂到眼前的头发撇到耳后，转移着话题，“还这么多天没有饭吃？”

“我啊？”夏目司将最后一口面汤喝尽，再拿了张面巾纸擦了擦嘴后，才不紧不慢地说，“我原来是小白脸来着，可惜最近被人赶了出来，结果就饿昏在外边了。”

如果他有依附于女高中生的想法，自然是不会故意说出自己是个受人鄙夷的、被系统裹挟的小白脸。

但他那不算太低的底线，正在提醒着他要行走在“正道”上。

听完他的话，如月海希的脸色顿时阴暗了下来，嘴角随着她的情绪而不断颤抖。

小白脸……是依附于女人的蛀虫、是不劳而获仅靠皮囊的败类……是让她独守空房的元凶。

在刚刚一瞬间，她还以为遇到了个好人，没想到……

“哈——这样啊，”如月海希猛地站了起来，椅子摩擦地面的刺耳噪音引得了面馆所有人的侧目，“那我祝你能顺利傍上下一个女人呢，再见！”

这么说完，她卷上围巾，抓起书包就冲了出去。

“怎么，吵架分手了？”好奇心旺盛的女孩向邻人询问。

“这男的长得不错欸，要不要跟他要个联系方式。”胡子比毛发更多的大叔对他眨了眨眼睛。。

“拍个toktik先。”分享欲强烈的青年打开了手机。

“……”

“希望会是个成熟有钱的大姐姐呢。”夏目司无视旁边混杂着恶意的视线，目送着她离开，等她消失在人群中后，他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此时已经要十点了，希望她能够安全地回到家吧。

按照日本的规定，高中生可不能在十一点后独自外出呢。

趁着面馆还没关闭，他还能沉浸在人群散发的温暖，不必回归于不知何时才能有下一顿饭的冰冷现实中。

夏目司虽然是依附于她人的小白脸，但同时也是一个不想触碰底线的人，怎么可能对女高中生出手。

先不说她们背后站着的虎视眈眈的父母，更不用说她们并没有过多的金钱能让他完成系统的限时任务，最重要的是……他不想拖她们下水。

女高中生正值大好年华，还是别跟这些阴暗的东西扯上关系为好。

盗亦有道，小白脸亦有道。

夏目司用意识打开系统，凝视着位于系统页面首位的，用最醒目的字体标注的数字。

“令待援助者为您花费\/元，剩余时间96天”

“我的富婆在哪里……”

他叹了一口气，接着打开了兑换商城，里面的可兑换物品，只有随着他完成某些任务后才能够增加。

【物品（超前解锁）：万能药——可治愈任何伤病，积分（可兑换次数：4\/5）】

【物品：探测器——寻找你所不相识的待援助者，1000积分（可兑换次数：2\/2）】

【技能：体能提升lv1，400积分（已兑换）】

【技能：欢愉技巧lv1，500积分（可兑换次数：1）】

【技能：料理lv1，300积分（已兑换）】

【技能：家务lv1，250积分（您已达成，无法兑换）】

【点数兑换：500元\/1积分】

【……】

剩下的东西不过是些生活物品，倒也是没必要继续浏览了。

“先生您好，我们的店里已经没有空座了，而这里有两位客人想要入座……”在夏目司用毫无焦点的视线凝视着虚空时，服务员见状走了过来，露出了礼貌的微笑。

……

他明明有手有脚，还有一副好皮囊，为什么要去当小白脸呢？

如月海希知道，自己只是在无端地埋怨他人，明明她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且没有干涉他人生存方式的理由，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情绪就像海草般在心底里肆意舞动生长着。

电梯并没有顾及她的情绪，而是不紧不慢地向上攀升，在不易察觉的震动后，最终停留在了第七层。

联系不到的母亲，莫名其妙的小白脸，还有自作多情、擅自期待着什么的自己……全部都傻到家了。

走出电梯，站在704门前，解除反锁，转动钥匙，扭开门把手，可从门缝里传来的声音，却让她当场愣住了。

“你不是说你女儿不会这么早回来的吗？”

“你也不看看……”

模模糊糊的谈话声和悉悉索索布料摩擦的声音，让她于今日累积的愤怒到达了极点。

不接她电话也就算了，居然还把男人带到了她的屋子里！

“你怎么进来的……”她站在门外，透过门缝强行将文字挤出喉咙，像是要捏碎般紧握着门把手，只能靠那冰冷触感来使自己保持片刻的冷静。

“作为租借的担保人，我有一把钥匙还挺正常的吧。”

自大、自傲、自私、毫无歉意、完全不在意他人的感受……自父亲去世后，不，就算是去世前也是一样！

“那你们就继续呆着吧！”如月海希把书包扔到地上，摔门离开了。

掺有愤怒与自毁倾向的燃料驱使她奔跑。

拉面馆里没找到他。

跌倒，然后将撞得淤青的心彻彻底底袒露在风中。

昏暗的公园里没找到他。

那个吃饱喝足的混蛋去哪里了？！

身上只带着把钥匙，鞋还跑丢了一只的自己……这不是傻子吗？

如果有一个人也好，就算是小白脸……

“呦，如果是想一起享受寒风的话，我倒是乐意有人陪伴。”懒散但柔和的声音兀然出现，使得坐在公园椅子上抱膝哭泣的如月海希抬起头来。

只见他顶着个略显凌乱的鸡窝头，双手插兜，刚给他买东西的购物袋挂在小臂上，就像是宅了一天后外出购物完，准备归家的青年人，看起来十分悠闲。

而那居高临下俯视她的模样更让她火大——她独自一个人撑到了今天，才不会需要一个小白脸的怜悯！

夏目司自然不会说他已经走到了家门口，结果发现钥匙落在了公园才不得不返回，没想到自己原来躺着的位置上，居然坐着一个狼狈的少女。

黑色裤袜被撕开一道口子，可以看到皮肤上的划痕和渗出的血液，左脚的鞋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希望不是被某个变态鞋控给抢走了吧。

挂在高挺鼻梁上的眼镜歪了一边，眼泪混着汗水簌簌落下，让人心生怜悯。

双唇紧闭成一条线，混杂着不甘和屈辱的眼神正在直瞪着他，像是在宣泄着什么。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夏目司把购物袋放在地上，蹲坐在如月海希面前，希望能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记得有人告诉过他，只有与他人在同样高度下进行交谈，才能让对方卸下心防。

当小白脸就是要在不易察觉间使用令对方感到安心的技巧，虽然他当小白脸的经历不过半年。

要是她遇到了什么歹徒的话，那就必须得报警了，再怎么说也是让他混了顿饭的女菩萨。

“十万！你是小白脸吧，我用十万包养你，你今晚都听我的！”如月海希猛地揪住他的领子，急切地大喊道。

“抱歉，”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灼热鼻息，愣住片刻的夏目司悻悻地撇开头，“我不可能跟高中生……”

“不可能的吧，跟你们这种残渣，”如月海希圆睁着眼睛，眼眶里溢满了泪水，咬牙切齿地说，“像你们这样的大人，最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