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叮，缓解待援助者“如月海希”困境，获得“技能兑换八折券”】
“……打算像这样抱到什么时候啊，快放开。”在听见如月海希的母亲奋力摔门的声音的瞬间，夏目司的怀中传来了含糊不清的不满声。
夏目司低头向怀里看去，只见如月海希的脸紧贴着他，手像是不知道放在哪里般别扭地放在自己身后。
她的身体就像是不愿洗澡的猫般来回扭动挣扎着想要逃开，连带着马尾上的发丝来回摇晃，混杂着汗味和洗发水的香气搔痒着他的鼻尖……
“抱歉抱歉，情急之下……不对，是急中生智！”夏目司不好意思地张开手臂放开她，别开脑袋，抓绕着脸颊进行辩解。
他自然是没有趁人之危的想法，但是在那种情形之下，为了让她的母亲不再回来，必要的演技还是有必要的吧，对吧？
夏目司在心中进行着自我辩解。
如果被警察给带走的话，那不能以正常方式进食的他怕是要寄在里面了啊！
“没什么，我能理解，嗯……理解。”如月海希理低头整理着身上凌乱的衣服，脸颊飞上了一抹绯红。
自父亲去世以来，就再也没有能像这样抱着她的人了。
在嗅见他作为内衬的白色针织衫上混杂着的男性气息后，如月海希就不可置否地陷入了呆滞之中，直到那巨大的摔门声将她给唤醒……
“哈哈，总之我就不再打扰你了，嗯嗯……对了，钱也不用给我了，”夏目司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写着他电话号码的纸条，拍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如果那个女人再来骚扰你，就来联系我吧，再见！”
话刚说完，他拔腿就往门口飞奔逃离。
“等等！”情急之下，如月海希抢先一步抓住夏目司的手，将他给拖在原地，“我还有事想拜托您！”
事情……
如果是跟铁窗泪无关的事，听一听也无妨吧……
意识到夏目司没有逃跑的迹象后，发现自己正握着他的手的如月海希赶紧将手放开，红着脸，尴尬地将手在衣角擦了擦。
“您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夏目司慌乱中将敬语脱口而出。
在狂热地维护着尊卑秩序的日本，不小心说错称呼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明天我们年级有‘三方面谈’，所以希望你能装成我的亲戚……表哥之类的，”像是有些难以启齿般，如月海希低头忸怩着，“你也知道我的母亲……”
“我知道了，这种小事倒是没有问题。”虽说不太礼貌，但夏目司还是打断了如月海希的话，毕竟谈论起那个女人也只会让她心情不佳。
家庭不幸的人，大部分都是耻于让其他人去窥视其中的，但借此卖惨卖人设的就排除在外吧。
“但是需要你多请我吃几顿饭。”接着他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先萝卜后棍子，算是比较基础的谈判技巧了，但让她成为可以蹭饭的女人，迫在眉睫！
这样莫名其妙的要求，让她陷入了短暂的思考中。
明明已经有10万的约定了，他为什么还在执着于饭菜呢，刚刚在公园也是……饭菜的价值应该远低于她提供的金钱啊。
“好的，没有问题，”将心中的疑问悄然留在心底，如月海希同意道，“刚才的……帮忙，再加上明天假扮表哥的费用，我共计会给你十五万。”
随后她低下头，又行了个礼，“等明天三方面谈后，我就会把钱给你，毕竟这钱也不算少数……我还需要点时间。”
父亲留下的遗产，再加上平日打工赚来的钱并不容许她随意挥霍，虽然她的母亲也会照常提供生活费，但她并不愿意去挪用这部分钱。
这算是她对母亲的小小的、但无谓的反抗吧。
“我虽然是个小白脸，但也不至于贪图高中生的钱财，”夏目司用手指弹了下她的脑袋，“鉴于你请我吃过饭，就给你打折到一万吧。”
“这怎么能，我并不是……”
“好了好了，别闹别扭了，事实上我才是定价方吧……”
“……非常感谢！”如月海希抿着嘴唇，强行忍住即将将溢出眼眶的眼泪。
就算是小白脸的善意，也能让一直以来孤身一人的她感到温暖。
或许他，并不是什么坏人……成为小白脸什么的，是有什么原因吧。
“既然收钱了那就要办事，”夏目司拍了拍自己的手，让她不再去胡思乱想，“那个房间你现在应该不想进去吧，我去整理一下好了，你先休息一下吧。”
小心着不去触碰到她的手，在接过如月海希递来的垃圾袋后，夏目司向着房间走去。
空调明显不符季节地放出冷风，使得原本溢满房间的石楠花香也渐渐地消散变淡。
房间的装饰较为简洁，配色为以青、蓝、白为主的冷色调，不知不觉中，他将这房间与鸣海玲菜的房间进行了对比。
没有专门用来摆放化妆品的柜子和桌子，书桌上摆放着些许文具，位于其旁边的书架上则摆满了教辅和教科书，符合她学生的身份。
不……是太符合了。
唯一能窥见她些许少女柔软内心的，是掉落到地面的白色兔型玩偶，大概有半人高。
想必在这只有一个人居住的房子里，仅有它能够陪伴在她的身边吧。
夏目司把它捡了起来，拍了拍灰后，暂时把它放在书桌上，毕竟它原本呆着的地方还需要整理。
蓝白色的床单被套上有液体残留的痕迹，看来是必须得更换了，等下找她拿一下备用换洗的就好了。
在独自居住的少女的房间里，绝不会出现的没用过的气球放在床边的矮柜上，包装呈打开状，型号偏小。
在激起了无用的胜负欲并在内心判定自己胜利后，他得意地将它扔进了垃圾袋。
未用完但看着膈应的纸巾、剩下了半瓶的润滑油、还有……夏目司看都没看几眼，就一股脑地将它们塞进了垃圾袋。
汽车破损到要用这么多物品才能正常运行，其实也是挺可怜的。
在用鼓鼓囊囊的垃圾袋打包好后，夏目司提着它走向门口。
在客厅中，如月海希正抱膝坐在沙发上，紧闭着眉头凝视着手机，露出了不安和无助的神情。
在看到夏目司从房间里出现的身影后，她赶紧将手机息屏，对着他挤出笑容，“房间整理好了是吗，麻烦你了。”
“……不，还没有，床单还是需要换一下，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
“嗯，好的，我这就去取来。”如月海希起身走向衣柜，她的衣物不多，床单被套之类的床上用品也能够放在里面。
“……”
被遗留下来的手机的屏幕由黑转白，发出了震动声，锁屏界面上的消息栏不断跳动，似乎是有人正在给她发送消息。
不知道该和她保持多少距离为好的夏目司，暂时还只想观察一下事态。
他撇开视线，注视着窗外的夜景。
希望世界能够和平。
……
时钟已经走到了凌晨四点，如月海希蜷缩在沙发上，紧紧地将兔子玩偶抱在胸前。
昏暗的房间里，仅有手机的屏幕发出微弱的光线，将她面无表情的模样映照出来。
她滑动着手机，将“如月直子”拉进了黑名单中，每当回想起她的母亲发送的信息里那气急败坏的模样，都会让她忍不住地发出冷笑。
但仍有一句话仍然残留在她的心底，挥之不去。
“我会在一月解除房屋租约的，你跟你的男朋友混去吧！”
“男朋友……”
她喃喃着这个不存在于她人生中的词汇，想起了那个男人。
不知为何会在公园里出现的他，不以小白脸的身份为耻的他，莫名其妙同意来她家的他，赶走了母亲并许下承诺的他……
如月海希将头紧紧埋在兔子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嘴角也不禁浮起笑容。
奇怪的男人。
寒气从窗户的缝隙钻入，从地面爬进了沙发，她打了个哆嗦，抓紧了盖在身上的被子。
那个房间已经被他整理干净了，但她还是不想睡在那个女人和其他男人一起抱过的床上。
那个女人会沉浸其中，想必对她来说是很惬意的事吧。
那他呢，既然他是个小白脸，应该也跟其他人……
心莫名地揪了起来。
算了，赶紧睡吧。
已经跟他约好了，早上八点会在她的家门口见面，然后一起去学校的。
在凝视了几秒手机上存着的，在公园拍摄的他的照片后，如月海希关上了手机，将被子蒙在头上。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