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知道,有时候反而是好事。
陈一没有和费正扬有过多的废话。
打扰了他的雅兴，直接押回州衙。
州衙门口此时已经挤满了百姓，每个人都争先恐后朝着里面挤。
里面的衙役用力拦着门口这些百姓。
如果按往日，这些百姓早就杖打出去了。
可是，现在交州城中当差的人都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交州城天变了。
莫奕高居公案之后，左边站着邱观。
公案之下，左右两侧立着大理寺的人，每一个人都神情严肃。
在中间跪着三人，一位是身穿囚服的于宏卫，在他旁边则是骨瘦如柴的店小二，以及州衙仵作。
“啪！”
莫奕怒拍惊堂木，大声道：“堂下何人！”
店小二眼神黯淡，有气无力的说道：“草民季博昌。”
州衙仵作随后说道：“草民林之平。”
于宏卫沉默不语，事到如今，他才发现，这一次他被陈一设计了。
莫奕看到于宏卫没有说话，眉头一皱，大喝道：“交州通判于宏卫，藐视公堂，来人啊，拖出去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随后便看到站在一旁大理寺人员，走出两名，来到于宏卫的身边，将其架了出去。
“啊！”
一阵凄惨的声音在堂外响起。
不久后，于宏卫被大理寺的人拖着进来，整个人趴在地上。
能够明显看出腰部以下，大腿以上，已经血肉模糊，十分瘆人。
这时，莫奕再次大喝道：“于宏卫，你可知罪？”
“我，我认罪，别打了。”于宏卫忍着疼痛求饶道。
“洪武七年三月初一，犯人于宏卫设计坑骗吴、王、张、刘、陈、何六家小女离开各自的家中，而后囚禁在于府之中。”
“为了掩人耳目，收买江湖之人，将六名勾栏女子带到州衙旁边的酒肆，然后命季博昌将六名勾栏女子杀害分尸。”
“而后季博昌利用给各府送菜之余，将尸体藏于马车，放到了各家的小姐房中。”
“然后于宏卫收买州衙仵作林之平，谎报死者死亡时间，扰乱查案。”
“事后，季博昌将剩余的死者肢体放到潲水中，运出交州城，于乱葬岗掩埋。”
“现在认证物证据在，你们可认罪。”
莫奕一字一句慷锵有力，诉说着堂下三人的种种罪状。
其中关于案件的细节直接省略，主要是太过于骇人听闻。
就拿那名店小二季博昌来说，有严重的恋尸癖，在毒杀那几名勾栏女子，在她们死后，对她们实施了侵犯。
不说了，在说，要关小黑屋了。
至于，于宏卫设计偷换银两，以及逼死六位家主的案件始末。
也并未公之于众，牵扯到谋反一事，他不得不慎重考虑。
于宏卫的案宗已经送回京都，陛下也同意了莫奕的提议。
以上的罪状足以将三人定罪，判刑。
“草民季博昌认罪。”
“草民林之平认罪。”
“下官于宏卫认罪。”
堂下三人相继认罪。
“好！”莫奕大喝一声，“本官宣判，犯人季博昌残忍杀害六名勾栏女子，证据确凿，根据大明律法，即刻押赴刑场，斩首示众。”
“犯人林之平收受贿赂，扰乱查案进程，证据确凿，根据大明律法，判十年监禁之刑。”
“犯人于宏卫为案件主谋，囚禁吴王等六家小女，收买季博昌，杀人灭口分尸，证据确凿，根据大明律法，即刻押赴刑场，斩首示众。”
“以儆效尤！”
随后，大理寺的人就将堂下三人分别押往刑场和大牢。
“原来连环杀人案竟然这于宏卫干的，莫大人真是清正廉明的好官啊。”
“在世青天，佑我大明。”
“我就说嘛？那天一早就看到季博昌那小子偷偷摸摸的拉着潲水出了城，原来那上面装的是……”
“别说了，太残忍了。”
……
围观的百姓人人都在议论着。
莫奕高居公案之后，听到外面议论的声音，心里舒缓了许多。
其实这宗连环杀人案，他一早就审问清楚，也都签字画押了，现在升堂审案，也就是给百姓一个交代罢了。
至此，骇人听闻的连环杀人案宣布告破。
陈一和苏沐雪等人来到州衙外面的街道时，只见州衙的门口聚集了众多百姓，人人都在议论着。
从他们的议论中，陈一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案件告破，对百姓，对大明，都是一件好事。
可陈一的心却是高兴不起来，这其中牵扯太多。
往往有些时候，案件的告破，只是另一个案件的开始，只是有些事，百姓并不能知道。
突然发现，善意的谎言有时候真的不是一件坏事。
人人都追根究底的话，只会徒增烦恼。
就像他前世观看魔术一样，很多人都喜欢去探秘，当真相真正呈现在你的眼前时，或许你已经失去当时观看的乐趣。
收回思绪，陈一示意锦衣卫将费正扬和那个少女带州衙，交由莫奕审问。
对于莫奕的能力，陈一一直都是相信的，就是在辨别男女上面有些差罢了。
而他则是和苏沐雪朝着反方向而去。
走在青石板铺设的街道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行人，每一个人的脸上神态不一，有高兴的，有烦恼的，有焦虑的，形形色色。
彰显出生活的多姿多彩。
“陈兄，看你心事重重的，是有什么事吗？”苏沐雪发现陈一自从回到了城中，就没有再笑过。
陈一侧抬头，目光看着远处的天空，淡淡的说道：“没事，只是心中有些感慨罢了。”
突然，陈一似乎想到什么似的，目光看向一旁的苏沐雪道：“对了，苏兄，你家的案子我一直想问你，你是希望能够破案，还是希望不能？”
说道后面，陈一清澈的眼眸呈现出认真之色。
“陈兄的意思我不太明白。”苏沐雪秀眉一皱，看着陈一。
陈一目光一直盯着苏沐雪，半响后，才移开目光，“苏兄的意思我懂了，走吧，跟我去一个地方。”
说话间脚步加快了一些。
苏沐雪看着陈一的背影，楞了一会，才快步追了上去。
陈一的意思，不言而喻，苏沐雪自然是听得明白。
只是，人生如果有得选择，她希望自己做一个平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