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责怪
池西一人进到大殿。
只有几根顶梁柱立着,空荡荡的,镇民们站在里面,挤挤也凑得下。
她将符纸布下,又用了一个防御法器。
现已是很熟练了。
“咳咳咳。”直到一切弄好,放松下来后突然一阵猛咳。
因此众妖看见,布完祭祀大阵出来的龙使大人,似乎虚了许多。
“将所有人都带来。”
“是。”
年轻人、老人、小孩……被带到河边。
“都在这了吗?”
好像没有那群五岁以下的小屁孩,也没蜀钰。
不会没妖想起来吧?
“是,大人,都在了。”
池西不语。
她面无表情,也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让他们进去。”
这群妖真不靠谱,人少了都不知道!
好在那群小孩屋里符纸也不少,打起来他们不出来便无事。
蜀钰恐怕是和小桃躲进了暗道,不用多担心。
妖族不让他们修龙王庙了,反倒将所有人聚集在此,使镇民心里不上不下,胆小的已经在无声抽泣了。
村长也在他们当中。
脑袋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也不知是妖为还是人为。
只有那些个被池西带走过的男子不慌。
甚至在期待。
期待他们的困境快结束。
期待他们用仙人所给之物大放光彩。
如果凡人也能使用这些符纸……那他们的生存环境将得到极大提升。
现在的凡人,只能蜷缩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每个村子、城镇,几乎很少往来。
没办法,野外太危险了。
除了妖族的威胁,还有魔物觊觎。
他们悄悄看向池西。
风将她的乌发托起,红衣却不妖艳,身边的妖族在将她当作主心骨说着什么。
她如遗世独立的仙子。
不,本来就是。
也不知那群妖怪的眼睛是不是瞎了,竟会把她当自己人。
其实只能说这些妖正好有欲望,池西又可以满足他们,落入陷阱是自然的。
那些被诈骗的人不就是。
他们很多人平时其实不笨,但骗子只要抓住他们的欲望,这些人便会上钩,并且到最后也不转不过弯,常常是周围人发现不对。
有的为钱,有的则是顾及家人安危,还有为色为情等等的。
当然,不排除这些妖其实还是有点笨在身上的。
“龙使大人,可以开始了。”
“你们退后。”池西孤身上到大殿前的台子。
看看天。
已经开始泛黑了。
“咻——嘣!!!”
第一道烟花升空,不论是妖还是人,都被其声响吓着了。
随后一道道五颜六色的烟花接连而起。
妖族看得呆愣了。
龙使大人的术法,竟然这般华丽!?
一定也很强吧!
池西没管他们怎么想,抬头看着烟花,等待着宗门到来。
妖怪们还在讨论头顶的烟花。
真笨。
“啊!”
“谁!谁偷袭老子!”
玄衍宗的人本就藏得不远,看见信号立刻御剑而来。
闻竹更是快一步。
已经站在池西身侧了。
“师父,村民基本都在这了,保护好这里即可。”
闻竹点头,不愧是她徒儿。
那群妖能占据采云镇不就是拿凡人威胁?
现在凡人被他们集中保护起来,妖族还有什么办法?
“他不是龙使!!!”
巨申怒气冲天,变幻成本体,巨鹰向池西袭来。
“滚——”
什么丑八怪也想碰她徒弟?闻竹御剑劈去。
鹰被掀翻。
获守和蟒奔共同朝大殿而来。
他们知道,要对付这群修士,需得利用凡人性命要挟。
人类果然,还是会被这种无意义的情绪绊住脚步,竟演这么一出戏保这群凡人。
蟒奔施法,一条条一米长的小细蛇凭空而来,如箭雨射去大殿。
本就是豆腐渣工程的大殿瞬间被毒液腐蚀出大洞。
小蛇突破大殿。
却被无形壁垒挡住。
蟒奔破口大骂。
为了一群凡人,连极品法器都拿出来了?
发现妖怪只是给大殿上方破了个洞,攻击都突然消失,殿内凡人悬着的心稳住了。
闻竹持剑。
瞬息便跑到蟒奔身后,二话不说抹了脖子。
“假的?”
蛇头落在河中,小蛇却还在攻击大殿。
“蛇妖就藏在其中,你们还等什么?”池西对着人群说,那些男子当然知道她在和谁说。
驱使符纸,向密密麻麻而来的小蛇攻去。
毕竟是第一次实战,攻击歪歪扭扭,毫无章法,欲躲的小蛇也摸不清这些攻击的路线。
蟒奔还真被他们的符纸打着了。
凡人……
是那个女人!
她根本就是凡人!
她到底如何做到?
一时间蟒奔想了许多,譬如妖族的未来。
他蹿入河中,准备借住河水隐匿身形偷袭池西。
“嘁。”
闻竹看似和获守巨申打得焦灼,实则一直在关注池西。
脚尖在河面轻轻一点,霎时间肉眼可见的河面结冰。
蟒奔现在是偷袭不成反被困。
没了小蛇的攻击,男子符纸团开始把攻击对在其他妖身上。
“啊啊啊!谁偷袭!无耻!”
“谁烧我尾巴!”
“你们人类就是无耻!”光打不够,还开始嘴炮了。
玄衍宗弟子怒“呸”,愤愤道:“难道不是你们先利用凡人威胁我等,无耻的分明是你们妖族!”
“那也是和你们人类学的!人族无耻!”
“就是你们妖族!”
“……”某长老解决掉和他纠缠的几只妖,严肃道:“专心对抗,别被妖族影响。”
大战只持续一小时便结束。
这些妖实力本就不行。
获守三妖刚被杀,其余不论是某大王还是小妖精,就已开始溃散。
直接开始跑路。
“呜呜……”
“唉……”
迎来的不是镇民胜利的庆祝声。
“为什么现在才来,我家温郎……”
“明明你们就该护佑我们,可看看现在。”
“水生一家都没了。”
“你们早点来,早点来啊——”
池西正拉着闻竹,帮她清理衣袖上的血迹。
闻竹脸上显得极其不悦。
她徒儿费这么大力,这群不知好赖的人竟没有一点感恩之心就罢了,居然还责怪起来?
她可不是好脾气。
河水汹涌。
似乎随时会拍打上来。
“师父,先等等。”池西拉住她的素手,看着镇民,视线在那些男子身上,问道:“你们觉得呢?是我们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