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天价
整个用餐气氛十分融洽，多米利克没有谈到生意，霍拉斯也不便多说什么……
当多米利克吩咐侍女，换上饭后甜点时，霍拉斯终于耐不住了，他忍不住试探性地问道：
“多米利克爵士，我父亲派克斯特伯爵愿意以高出市场定价一成的价格，收购孤山领生产的全部铁器，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霍拉斯自然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底牌，所以先只用一成的价格试试水。
多米利克放下手中的刀叉，点点头，“派斯克伯爵的信我收到了，但眼下我难以答应。
很不幸，前阵子矿洞发生了塌方，不仅影响了矿石的产量，对铁器的铸造也造成了影响。
这一个月来我的人都在试图恢复生产。
然而坍塌处的碎石仍未清理完毕，按这进度，要想恢复原本的产量，只怕不是那么容易。”
塌方？
霍拉斯愣了片刻，这么巧？
何况孤山领的矿产极为丰富，且大多都是露天矿产，一个矿洞的塌方影响会有那么大吗？
他很快意识到，对方可能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而已，显然这一成的价格不足以让对方动心。
所谓“谈生意”，既然是生意，那就慢慢谈呗。
他不能急，霍拉斯心中暗道。
“这个月不行，那……下个月呢？”
“霍拉斯爵士，你应该听说卡霍城的卡史塔克家族的事情吧？他们上个月无故袭击了我的领地……”多米利克一脸悲愤的说。
霍拉斯当然知晓，贵族之间根本没有秘密，他随即附和道：“卡史塔克家族真是贪婪的家伙！”
难道因为上次袭击？霍拉斯心中升起了不妙的感觉。
“因为卡史塔克家族的袭击，”多米利克叹了口气，“我的领地损失了大量的人口，如今劳动力不足。
如果再行增加产量的话，恐怕会引起矿工铁匠们的集体罢工……”
霍拉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他并不是专业的铁匠，面对如充分的理由，他实在挑不出问题，“我对此事表示遗憾，但我们雷德温家族是带着诚意而来的！”
“其他家族也不缺少诚意。”
“但是……”
“没有什么好但是的。”多米利克打断道，“做生意是要讲究诚信的，再说我跟其他家族已经约定好了出货订单。
我没有必要为了那一成利润毁约，冒着得罪其他家族的风险……”
“可是。”
想起临走前父亲派克斯特伯爵的交代，不管什么情况，他一定要把这单买卖谈成。
想到这儿，霍拉斯摊出了最后的底牌，
“三成，”他伸出三根指头，“青亭岛愿意用高于市场定价三成的价格，收购孤山领的所有铁器。
我想这个价格应该比其他家族、以及白港曼德勒家族开得更高了吧！
这下，您也有足够的理由拒绝其他家族了，在这个价格面前，想必他们也没话说。”
霍拉斯没想到一时冲动，一下子就把父亲派克斯特伯爵的底线，交代干净了。
接下来可怎么谈！
“的确很有诚意，看得出来派克斯特伯爵，对孤山领的铁器贸易势在必得啊！”
多米利克沉默片刻，实话说他也有点意外，青亭岛竟然开出了一个天价。
仔细想想，派克斯特伯爵之所以不惜代价，用高出市场三成的价格收购孤山领的铁器，想来也是率先占领市场份额，然后再行提价，这样仍然能赚得盆满钵满。
高出市场定价三成的价格，这意味着多米利克所能获取的利润翻了一番。
孤山领的财政危机立马消失无踪，多米利克还能大赚一笔。
可是贵族之间不是光讲生意，还有政治因素。
一旦多米利克同意了这场买卖，抛弃了曾经的合作伙伴——白港舰队，无疑会得罪曼德勒家族。
白港的曼德勒家族，是多米利克三年规划中一定要拉拢的盟友。
因为白港舰队是北境唯一的海军。
在接下来的“五王之战”中，能给多米利克提供最直接、最实际的军事援助。
这也是这三年来，多米利克竭尽所能拉拢曼德勒家族的原因。
可青亭岛的出价实在太高了。
青亭岛同样有海军，但是离孤山领的距离太远，一旦爆发战争，很难让青亭岛舰队千里迢迢赶来支援。
怎么办？
多米利克陷入了一个两难的抉择。
前者白港曼德勒家族，有海军，离得近，关系好，军事援助容易。
后者青亭岛雷德温家族，有海军，离得远，关系一般，关键财大气粗。
既然一时难以抉择，还是先打个太极吧。
多米利克无奈的摊手道，“可是做生意不能没有诚信，我答应过其他家族……”
霍拉斯急忙站了起来：“多米利克爵士，听闻白港伯爵的孙女国色天香，但我妹妹黛丝梅拉的美貌也是远近闻名，她绝对是不逊色于白港伯爵孙女的大美人，您不妨考虑一下……”
说到此处霍拉斯觉得嗓子眼有点发干，明明是来谈生意的，却一下子交代了自己的底牌，还不知不觉给妹妹乱扯红线。
天哪！诸神在上，我究竟在干什么？
“哈哈哈哈，”多米利克抚掌大笑起来，“感谢青亭岛的诚意，听闻您的妹妹确实也是个大美人……”
“那您的意思是……”
霍拉斯显得很急切，似乎想要今天就把这单买卖敲定。
“容我再思量几日，这件事我还得跟属下商量一二。”
“那我可以在这多等几天。”
霍拉斯虽然有些不甘，但他实在想不出多米利克有什么理由拒绝这么好的条件，以及青亭岛的善意。
“当然。”
多米利克笑了笑，“请享受完这些美味的糕点，再休息一番，明日我在安排您到处逛逛……”
……
和霍拉斯一同吃过晚餐后，多米利克回到自己的卧室。
这个年代毫无夜生活可言，不造人的话，大家都睡得较早。
多米利克点燃房间里的蜡烛，开始给自己的“笔友”写信。
“亲爱的薇尔菲德小姐：
我们有一段时间没有通信了，您的美貌如天上的星辰，我记忆犹新。
但是，有件事必须向您坦白……
这次真不是我胡乱想要提高铁器的价格，而是事出有因。
虽然我是波顿家族的继承人，但父亲卢斯伯爵对我的支持并没有那么多。
想必您也听说，就在上个月，卡史塔克家族毫无理由的对我的领地进行大肆攻击，造成了大量伤亡，如今我连士兵的抚恤金都掏不出来。”
这些自然是多米利克的哭穷了！
卢斯伯爵对唯一的嫡子一直很大方，而卡史塔克家族的那次袭击也根本没造成实质的损失。
多米利克的信继续往下写：
“如今的孤山领地危险穷穷，不仅有桀骜不驯的山地氏族，还有凶狠残忍的野人部落……
我必须维持大量的军队，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战斗。
于是，我的领地陷入了巨大的财政危机。
好在就在这个时候，青亭岛的雷德温家族来了，他们愿意以高出市场定价三成的价格收购孤山领的铁器……
当然，我时刻牢记着和您先前的情谊。
因为我对您的爱慕，远远超过了这点金龙带来的价值。
但我手下的铁匠要领工钱，矿工一日三餐都嚷嚷着吃肉。
此外，我还给我的士兵们每人配备了三匹战马。
这群勇敢而无畏的北境人，抛家弃子前来追随我，为我而战，我实在不忍心让他们走路去战斗……
我相信，美丽而善良的薇尔菲德小姐您，一定能理解我的苦衷。
始终爱慕您的——
多米利克·波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