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计划

孤山领。

风中带来了初冬的寒意，

只有高悬空中的太阳，才残留着一丝夏日的痕迹。

多米利克策马冲上了一座土丘，迎风立马，饶有兴致地看着一队队行进的士兵。

一条由钢铁交融而成的河流，浩浩荡荡从孤山领开出。

他们由骄傲的骑士、誓言骑士和自由骑手所组成，后面跟着大队的步兵，衣甲鲜明，刀枪如林。

冰冷的北风，拍打着他们头顶高举的十数面旗帜，上面绣了象征波顿家族的粉底剥皮人……

“喀、喀、喀……”

整体比较整齐的沉重脚步声，就像这一场交响乐的主调，简单粗糙有节奏。

其间还夹杂着铁甲刀兵碰撞的哐哐声、马的鸣叫。

听惯了这种声音的士兵，脸上都出现了激动的神色。

这种东西，勾起了战场上那些人最多的回忆、最多的感怀。

此次出征塞外，

多米利克亲率大军3000人，卡史塔克家族出兵1000人，恐怖堡伊戈尔侍卫长率领波顿家族的1500人。

还有新近臣服的山地氏族，在新族长罗伊·里德尔的率领下，联合其他部落共同出兵2000人；

至此，此次出征塞外总兵力高达7500人。

另外从附近乡镇征发的民夫约人，各种辎重粮草无算……

大军一路疾行。

三日之后。

黑城堡。

厅堂内，虽然炉火熊熊，仍旧感觉地方过于空旷，寒气逼人。

乌鸦栖息于高敞的木天花板上，在众人头顶嘎嘎叫着。

多米利克从厨子手中接过一碗肉汤和大块面包。

文德尔、老卡史塔克，和其他几人坐在最靠近火炉的长凳上，彼此粗声笑闹咒骂。

乔拉·莫尔蒙坐在他对面，轻轻嗅着浓汤，“大麦、洋葱、胡萝卜，”他喃喃念道，“肉味少了点。”

多米利克摇了摇头，脱下手套，探手到汤碗溢出的热气里取暖：

“黑城堡这鬼地方，有肉算不错了，让城外的军需官送点肉过来……晚上开个宴会。”

就在此刻，耳边响起一道声音。

“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多米利克爵士。”

一只苍老的手掌搁在他的肩膀上。

多米利克回头，来人正是守夜人军团总司令——杰奥·莫尔蒙，也时常被称作“熊老”。

他是个坏脾气的老人，一把灰胡子，顶着个大光头。

莫尔蒙总司令以前曾是莫尔蒙家族的族长和熊岛的统治者，为了把自己的位子让给儿子乔拉，他选择了加入守夜人……

“父亲。”乔拉起身道。

莫尔蒙总司令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示意他坐下，然后走到多米利克面前：

“喏，你要的东西。”他从腰际抽出一张卷好的羊皮纸，递给多米利克。

这是一张地图，绝境长城以北，所有野人势力的分布，地图上标注的颇为详细。

“位置准确吗？”多米利克的手指在地图上微微抚摸着，有了这份详尽的野人位置图，这场战争又多了几分胜算。

“守夜人花了三十年的时间，才绘制出这份地图，你说呢？”

莫尔蒙总司令拿着玉米粒，喂食停在他肩膀上的乌鸦。

乌鸦拍着翅膀对着多米利克大喊：

“坏蛋，”它刺耳地叫道，“坏蛋，又来了！”

多米利克也不生气，吹声口哨，从碗里拿出了一块肉粒，抛到空中。

乌鸦立即飞了过来，叫道：“好人！好人！你好啊！”

……

国王塔是黑城堡的一座高塔，用来接待身份尊贵的访客。

尽管被冠以“国王”之名，但实际上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有国王到访了。

它是一座高大坚固的圆塔，塔顶有射击孔，塔门由镶着铁钉的橡木制成。

一张巨大的橡木会议桌上，座无虚席。

正中间的桌案上挂着一幅羊皮地图，上面绘制着塞外长城以北的大致地形。

多米利克坐在首位，毕竟他是这次远征军的统帅。

莫尔蒙总司令坐在副首，虽然他是黑城堡的最高指挥官，但守夜人的兵力太少，只有600多人，无力争夺指挥官的位置。

毕竟在座的任何一人，麾下的兵力都要比他多。

然后依次是乔拉守备官、伊戈尔侍卫长、首席骑士文德尔爵士、山地氏族的新族长罗伊·里德尔。

长桌末端，专门放了一张长椅，老卡史塔克躺在上面……呼呼大睡。

莫尔蒙总司令倒没什么架子，微笑的率先开口说：“多米利克爵士率领大军来援，对付塞外的野人，想必已经有了周密的计划，不妨说来听听！”

多米利克环顾四周，却没有直接开口：

“伊戈尔叔叔久经战阵，曾经参与过篡夺者战争，经验丰富，您怎么看？”

伊戈尔道：“我奉波顿大人的命令，听从您的调遣。”

“乔拉爵士见多识广，有什么高见？”

“多米利克大人，抱歉，我没有什么好的建议。”乔拉尴尬的说。

“瑞卡德伯爵您呢？”多米利克把目光投向了，躺在长椅上的老卡史塔克。

“哈赤哈赤……”鼾声越发剧烈了。

文德尔倒是一脸兴奋的看向多米利克，但被无情的忽视了。

看来这伙人，根本不愿意动脑子啊！

多米利克暗道。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我便提些看法，供大家参详。”既然没人说话，多米利克便不藏着掖着，指着桌子上的地图，说道：

“塞外地域广阔，往北依次是白树村，鬼影森林，先民拳峰……到处都是森林。

茫茫雪地，先不说我们能不能找到野人。

即便找到了，野人们往林子里一钻，不消片刻连影子都见不到了。

而且越往北，道路不便，补给艰难，不利于大军行进，如果被阻挡拖延，屯军和运粮都极为不便。

所以，我认为与其千里迢迢去追杀野人，不如将他们聚集起来，引诱到城下。

而我们大军分成二路，一路驻守黑城堡；一路走海路，从东海望出发前去艰难屯，抄野人后路。

两路夹击，野人必败无疑！”

“好办法！”首席骑士文德尔爵士摸了摸秃头，大声称赞。

山地氏族的罗伊·里德尔，顿时露出一脸讨好的表情：“领主大人的计划，真是天衣无缝，妙不可言……”

多米利克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转向大厅里的另外三人。

只见乔拉爵士疑惑。

伊戈尔侍卫长默然。

莫尔蒙总司令眉头微皱……

多米利克的计划看似完美，但最关键的一点就是：

如何将野人聚集起来，引诱到城下？

野人是“弱鸡”不假，但不是傻瓜！

他们一旦得知多米利克大军来剿，恐怕分分钟就跑到森林里躲起来了。

文德尔纯粹是蠢！罗伊·里德尔是为了讨好自己，毕竟他是弑亲上位，想在山地氏族坐稳族长的位子，离不开多米利克的支持。

乔拉爵士和伊戈尔侍卫长，是他的部下，不好明言。

最后还是莫尔蒙总司令问出来这个关键问题：“那我们如何将野人引诱到城下？”

“山人自有妙计！”

多米利克微微一笑，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