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夜袭
“呜——”
沉闷的号角声刺破了沉寂的夜色。
也惊起了本就没睡着的多米利克。
他从床铺上爬起，掀起帐篷，大步走出营寨，看了眼月色，有些阴沉。
今晚注定是个流血的不眠之夜！
士兵们训练有素的走出帐篷，拿起武器，列好方阵。
纪律和秩序，才是战场上最无敌的东西。
朦胧的月色下，多米利克站在还未建造好的营寨上，已经看到远处出现的一个个黑影。
野人果然来袭了。
在听到号角声后，野人们便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
他们索性也不隐匿行踪，纷纷发出怪异的嚎叫，发起冲锋：“嗷嗷嗷——”
一时间嚎叫声响彻山谷，惊醒了无数睡梦中的走兽飞鸟。
也让营寨中的士兵们大惊失色——野人太多了！
黑夜遮蔽之下，他们看不清究竟有多少人，但听这声音，这气势，恐怕得有上万！
饶是他们早有准备，此刻也不禁心里打鼓。
这样悬殊的人数差距，能守得住么？
哈利昂在内心也忍不住抱怨起来，明明黑城堡有那么多人，为什么只带1000人出城！？
这个领主真是疯了！
多米利克望着前方密密麻麻的黑影，不要命了一样地向这边冲来，心中却异常冷静。
不知道是天赋异禀还是什么原因，越是遇到大事，多米利克越是冷静。
冷静得让他自己都觉得惊讶。
“哈利昂爵士，营寨的指挥交给你了。”多米利克对着哈利昂命令道。
“是，大人！那您？”
“我去补一觉，刚刚没睡好！”
“啊？”
哈利昂一脸懵逼，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心里诽谤道：
这种时候了，你个浓眉大眼的还睡得着？
……
远处的野人越来越近，黑压压的一片。
“放！”
随着哈利昂的一声令下，士兵们将早已准备好的滚石和圆木推下山丘，幸好营寨所处的位置地势稍高。
轰隆隆——
在重力和惯性的驱使下，一个个滚石和圆木沿着斜坡翻滚而下，重重砸在冲锋的野人队伍中。
刹那间，惨叫不断，但造成的伤亡有限。
不过很好的打击了野人的嚣张气焰，阻碍了他们冲锋的气势。
“立盾！”哈利昂的声音再次响起。
最前排的士兵们条件反射般地将巨大的木盾立在身前，目光坚定地望着冲上来的野人。
月光的映照下，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到野人那狰狞的脸庞。
但他们无所畏惧！
木盾的防护能力虽然不算强，但足够了！
因为，对面的野人武器更烂。
生活在绝境长城以北的野人们，根本掌握不了高超的冶炼技术，铁质的兵器寥寥无几，大部分都是石锤、木矛、动物牙齿之类堪称原始的武器。
再加上他们是从下往上仰攻，杀伤力大减。
哈利昂目光冷然地看着这一切，下达了第二道命令：“刺矛！”
唰唰唰！
站在盾兵身后的长矛兵，立刻将手中长矛沿着木盾的缝隙刺了出去！
哧哧哧！
矛尖刺入肉体的声音此起彼伏。
几轮刺击之后，冲进营寨的野人队伍瞬间稀疏了许多。
“出刀！”
随着第三道命令响起，最后一排的士兵们纷纷拔出长刀，穿过长矛兵和盾兵，向着还在惨叫不止的野人们劈砍过去。
一轮补刀之后，还没等下一波野人冲上来，刀兵们又立刻撤回阵中，盾兵们则重新立好盾牌，迎接下一轮冲击。
如此循环往复。
战斗开始没多久，营寨的斜坡上，就已经铺上了一层野人的尸体。
几轮之后，士兵们愈发淡定起来。
野人不愧是野人，人数再多也不过是乌合之众，丝毫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压力。
甚至连哈利昂爵士都惊讶于自己高超的指挥艺术，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但他仔细一想，优良的装备，有利的地形，默契的配合，合理的战术安排，冷静无比的指挥，想不赢都难！
原来我是个名将！哈利昂暗道。
无论野人们如何悍不畏死地冲锋，却始终无法撼动这座还未建好的营寨。
只能在前方的空地上，留下一具具尸体。
浓烈的血腥味充斥了整片雪地，营寨里的士兵们仿佛是一个专为杀戮而生的绞肉机……不断收割着生命。
而对面的野人，发起的攻势愈发软弱无力。
虽然他们悍不畏死的又组织了几次进攻，但这座未完工的营寨，却像是钢铁铸就的城墙一般，坚不可摧。
最终，野人们选择了退却！
这时，黎明到来！
清晨的第一缕光刺破了深沉的黑暗，让面前地狱般的景象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沿着营寨近百余米的斜坡上，密密麻麻地铺满了野人的尸体，足有上千具。
流淌的鲜血将雪地染成了暗红色，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几乎让人窒息。
地上的全是死尸，没死的全被野人抬走了。
……
“大人，我们赢了！”哈利昂爵士满脸血污的跑到多米利克面前。
“哦，赢了啊！”多米利克从床铺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
“那我们接下来派兵追击野人吗？”哈利昂主动请缨道。
“不，我们撤退！”
“什么！”哈利昂不可置信道：“我们好不容易才守住营寨，还有两天它就能完全建造好，这个时候撤退？”
“对，撤退，撤出营寨！”多米利克的语气不像开玩笑。
“多米利克大人，请相信我，即便外面的野人再多，他们也不可能攻破营寨，我们实在没有撤退的必要！”
“我才是这里的指挥官。”多米利克道：“服从命令吧！”
“对了，还有营寨里所有物资，面包、粮食、美酒，全部留下，包括库房里的那十几箱兵器……”
“这……”
好不容易接受现实的哈利昂爵士这下又呆住了。
“面包和酒留下我没意见，但那些兵器，如果野人得到它们，只会增强他们的战斗力，后果将不堪设想！即便扛不走，我们也可以就地掩埋起来……”
见哈利昂爵士执意不肯，多米利克无奈让人从库房里取出一把长剑，然后“铿锵”一声斩在烛台上，烛台没断，长剑反而断成两截。
“哈利昂爵士请尽管放心，这种残次品，也只有野人会当宝贝！”
哈利昂目瞪口呆，像是悟出了什么，但又没完全悟出来，轻声问道：“大人，我们直接撤回黑城堡吗？”
“嗯。”
“那这里的野人怎么办？我们这些天的付出难道白费了！”哈利昂一脸的不甘道。
多米利克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我已经在三十里外准备了第二道营寨，乔拉·莫尔蒙爵士已经率领1000士兵，守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