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人心太复杂
人群中，有两人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此刻，他们内心想一种想要打死朱老二的冲动。
刚刚所有人在决定要不要赞同秦河如时，只有他们在思考，要不要站在朱老二这边，毕竟三组的人都知道，他们两个是朱老二的狗腿子。
可是，有这种想法，不代表一定要这样做。
不一定要做的事，被人逼迫着做，心情是怎样的可想而知。
朱老二依旧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有多愚蠢。
“二麻子，胡大兴，你们给我坐回去！”
这下，两人算是被架在油锅上煎熬。
一边是新任副科长，一边是旧副科长。
选择旧副科长，势必会被针对，陈建强的下场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选择新副科长吧，好像已经被旧副科长点名了，想去也去不了。
这让他们和其他人一样，站在原地犹豫不决。不同的是，内心多了些担忧，怨恨。
“你们两个眼里还有我这个副科长吗？我让你们坐回去。”
朱老二气得就想冲上去打人。
“朱老二，你要做啥？”
秦河如拦住他。
要教训，也应该由他来教训才对。
“秦河如，我的事你别管。”
望着秦河如那张脸，没来由的，朱老二有些畏惧。
以至于话刚说出口，语气就变软了下来。
他对着人群中的胡大兴与朱老二咬牙切齿：“只要你别管我，我保证接下来的工作交接，一定配合你，怎么样？”
话一出口，胡大兴与二麻子内心咯噔一声，脸色变得更加白了。
秦河如挑了挑眉。
这好像是个不错的建议嘛。
正好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二麻子与胡大兴。
毕竟他虽然升职了，却还没有真正成为三组的副科长。
再加上如果处理不好，极容易让三组的人，人人自危。
兔死狐悲的心，谁都会有。
想法一闪而逝后，他退开几步。
“你这话说的，你今天还是三组的副科长啊，我哪有那个权利阻拦你。”
他双手抱胸，笑道。
这话，让许多人为之诧异。
也包括了朱老二。
他抬头看了一眼，有些疑惑，随即愤恨的看向二麻子与胡大兴。
“我平日里带你们不薄，你们今天竟然一句话都不敢说，给我滚出来。”
副科长的威严，在这一刻，发挥到淋漓尽致。
尽管倒台了，胡大兴与二麻子却依旧升不起一丝反抗的心思。
两人缓缓走出人群。
一人低头，一人祈求的看着秦河如。
“不错啊，伱们。”朱老二气极反笑。
“来，给我出来。”
说罢，他率先走出三组办公室。
“秦科长。”
两人想要秦河如帮忙。
但后者显然不想搭理他们。
狗咬狗，看看就好。上去干扰，小心被反咬一口，不值得。
就这样，二麻子与胡大兴只能一步一停顿的走出去。
三人出去后，三组变得安安静静。
秦河如歪头，道：“谁赞成，谁反对？”
下一秒，众人的声音犹如浪潮一般，起起伏伏。
“我赞成。”
“我也赞成。”
“还有我。”
“这个位置，除了秦科长你可以坐之外，我觉得没有任何人再能坐了，朱老二也是一样。”
旧副科长不在，大家便不在有任何忌惮。
什么好听的，全都一股脑说出来。
最先靠过来的陈建强，甚至没有讨好的机会。
半个多小时后。
朱老二，胡大兴，二麻子才回来。
朱老二看着围绕在秦河如身边的人，知道大势已去。
当下，内心不在有任何的抵抗之心。
秦河如看见朱老二后，示意众人走开。
他来到朱老二身前。
两人对视。
最先败下阵来的，是朱老二。
他神色复杂：“谢了。”
他谢的，正是秦河如刚刚给他保留的为数不多的面子。
有时候很难想象，上一刻恨不得生吃了对方的两人，下一刻，却能相安无事，语气平淡的对话。
只能说，人心太过复杂。
“没事。”秦河如摇摇头。
除了想借朱老二的手教训胡大兴与二麻子之外，更多的，是刚刚突如其来的想法。
来的时候，他想给朱老二一点颜色看看。
可是在想着如何处理胡大兴与二麻子之时，他猛然后知后觉。
是啊，自己不愿意亲手教训两人，不就是担心处理不好，会让大家升起兔死狐悲的心情，然后人人自危嘛。
他们如此，那些当副科长，科长的，又何尝没有那种心思？
回想来的时候，张二狗脸上难以言喻的表情，他才明白，那种神色，与四组的人的脸色何其相似。
自己今天大可以教训朱老二，将他的脸摁在地上摩擦，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可是，这样做又何尝不会让那些副科长以及上面的干部们升起危机感？
你今天能这么对待朱老二，他日你踩着我们高升，会不会也这样对待我们？
一个人能走多远，取决于他是走一步看两步，还是走一步看三步，亦或是走一步看更远。
所以，这就是他愿意给朱老二留面子的原因。
因为在其他副科长以及科长看来，他太年轻了。
而年轻，就代表潜力无限。
谁都想自己的顶头上司是一位好相处的人，而不是喜欢落井下石的人。
秦河如长呼一口气。
果然，王富贵说的是对的。
每走一步，都要先去思考。唯有步履维艰，才能走得更远。
“算了，我后天再来找你吧。”
说完，秦河如不给朱老二说话的机会，出了三组。
成了副科长之后，他就不用下村采购了，是以他并没有出去，而是在四组里坐着思考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一晃，就到了下班时间。
与往常一样，他站在路口边上等待姐姐。
啪。
忽然，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秦河如立即转身。
“姐……”
话没有说全，他就看见了秦淮茹身旁站着的张菊芳。
秦淮茹笑意吟吟：“小弟，明天不用上班，我们今天去逛逛怎么样？”
“我们？”秦河如慢吞吞开口：“是我们两个，还是……”
秦淮茹嘟起嘴：“当然是我们三个了，没看到我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嘛。”
张菊芳适时的打招呼：“秦干部下午好。”
“你……好。”秦河如脸皮抽动了一下。
看来，今天打棒梗的时间又要拖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