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秦河如,你真的是秦河如
第106章 秦河如，你真的是秦河如？
父亲和母亲叫什么，秦河如并不知道，一直以来他都是叫爸妈。
他只知道别人称呼他的父亲为小路华，母亲小巧秀。
实际上应该是小六华的，因为秦父在家排行老六，不过农村人说话带点口音，叫着叫着就变成了小路华。
没错，秦河如有五个伯伯。
大伯，二伯、三伯、四伯、五伯。
他没有姑姑，至于为什么没有，这个秦河如有想过，只是没有过深的去想。
人性经不起推敲。
也许，本来就真的没有。
此时，秦父家。
“今年小河也不会回来了，要不去我妈那里过吧。”一名长得颇为清秀的妇女说道。
如果秦河如在这里，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母亲。
秦父一听就不乐意了。
“咱妈还活得好好的，去你家干嘛？让其他人笑话我吗？”
一儿一女几年不回家就已经让他在其他亲戚面前抬不起头了，要是再去老婆娘家过年，以后都别想挺直腰杆做人。
秦母轻哼一声：“当初你娶我的时候说好的，每两年就陪我回去一趟，这么多年了，年年都在这里过，我说什么了？”
“小河他们又不回来，我们两个人过着也冷清，还不如去我妈那里呢，起码热闹。”
秦父歪开身子，闷声道：“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
“过两天就要下雪，伱妈那里离这里这么远，怎么去？”
秦母刚想说些什么，便见到有人进来。
两人抬头看去，相继起身迎接。
“村长？”秦父诧异。
他面前的村长，是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穿着补丁衣服。
村长的脸有些特别，又黑又红，眉毛浓厚，还留着胡须。
但还别说，长得不难看，明明四十多岁的人了，看着就像三十多岁的人一样，头上的白头发几乎没有，一整头黑发。
村长咧嘴一笑：“咋了？在外面都听见你们的声音，吵架了？”
“没有。”秦父露出不自然的笑容，摇摇头否决。
村长露出自己泛黄的牙齿，问道：“今年你们家小河也不回来过年吗？”
“这个……”秦父吞吞吐吐。
村长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情况，当即板下脸：“这有点不像话了啊。”
“秦淮茹不回来就算了，毕竟嫁出去了，和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来。”
“但小河不回来，就说不过去了。他没有寄信回来说是什么原因吗？”
秦父不知道该怎么说。
秦母出来打圆场：“他不是刚毕业嘛，工作忙。”
“工作忙？谁家大过年的还上班？”村长忿忿不平：“我看啊，就是翅膀硬了，看惯了大城市的好，就不想回来这乡下了。”
“你们老俩口得去把他逮回来，免得经常不见面生疏了，不想认你们了。”
这种事，他见过和听过的不少。
在乡下，在农村，一年满打满算，能赚到十块钱就算不错的了。
可要是在城里，即使是去扛大包，一个月也能赚到十块钱。
不少青壮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愿意回到村里的。
“他敢！腿都给他打断喽。”秦父瞪大了眼睛。
秦母给他顺了顺气，然后问道：“村长，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村长看了看四周，漫不经心开口：“没啥事，就是随便走走，在外面的时候听到你们的声音，以为吵架了，就进来看看。”
实际上，他是为秦河如而来的。
秦河如是知识分子，上过中专。这在他们秦家村，是独一份。
所以他想看看能不能把秦河如留在村里。毕竟上面发了通知，要避免青壮年流失。
只是秦河如都不在的话，那就算了。
……
外边。
姐弟俩缅怀了一下，才往前走。
没走多远，就遇到两个青年。
秦河如挑了挑眉，盯着两人看。
他总觉得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谁。对面两人亦是如此，他们也看秦河如和秦淮茹很面熟，只是也记不得了。
两伙人就这样直愣愣的盯着对方看，然后擦肩而过，越走越远。
“哎，这两个人看着好面熟，是我们村的吗？”
“应该不是吧，要是我们村的，我们两个能不认识吗？可能是其他村的人，以前见过。”
“说的也是。”
秦河如亦对着秦淮茹说着同样的话。
“姐，那两个人看着好面熟啊。”
“是吗？我以为只有我有这种感觉。”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想不通，姐弟俩索性不想了。
他们许久没回来，记不得也很正常。
向下走去。
秦家村的房子与人开始多了起来。
大家看着穿着光鲜的秦河如与秦淮茹，议论纷纷。
“呦，这是谁家的孩子？穿得还挺秀气的，咱们村的村长穿得都没这么好。”
“啧啧，还有自行车，不得了啊，这玩意儿我只在城里见过，是个稀罕物。”
“哎，你们看，这两人看起来是不是挺眼熟的啊。”
这话，让大家开始思考。
众人的声音，自然被秦河如姐弟俩听见了。
两人随意看了一下，便收回了目光。
一个都认不出来。
秦河如还好，尚能记得一些人，只是忘记该怎么称呼了而已。
秦淮茹是真的不记得了。路，房子这些她有印象，人，却大多只有模糊的记忆。
走了一段距离，两人向右边上去。
好巧不巧，遇见了刚从秦父家走出来的村长。
相遇时，三人停住了。
秦河如看着面前红黑脸的男人，一下子就想出他是谁了。
“村长。”
他叫了一声。
“哎。”村长习惯性应道。
下一刻，愣在了原地。
两三秒之后，他高兴的开口：“小河！”
秦河如笑道：“是我，村长。”
村长猜出他是谁之后，看向秦淮茹。
“这是？”
秦河如说道：“这是我姐秦淮茹啊。”
“秦……淮……茹？”村长将这个名字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念出来。
他记得秦淮茹，就是对于样貌有些生疏了，可要说全记不起来那是假的。
与记忆中的样貌一对比，便清晰了。
“嘿呀，你们回来过年了？”
没等姐弟俩说话，村长便像个话唠一样开口。
“刚刚我还问你爸妈你们今年回不回来过年呢，一出门就遇见你们姐弟俩，你说巧不巧？”
四周的村民见村长与两人相谈，就知道村长认识他们。
顿时，大家纷纷围观上来。
听到谈话内容后，大家惊呆了。
“秦河如？你真的是秦河如啊？”有人不可置信的大声问道。
秦河如循着声音望去，却发现那人自己并不认识。
他点了点头：“肯定是我啊，难不成咱们秦家村还有第二个秦河如？”
要说小名，那可能有重复。可是大名，他好像还没听过村里有第二个叫秦河如的。
闻言，众人更加震惊了。
大家面面相觑，似乎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在他们的印象里，秦河如就是一个毛头小子，是一个为了读书和家里人吵架不听话的熊孩子。
要不是后来真的考上中专了，大家对他的印象，肯定是差之又差。
沉默过后，就是震耳欲聋的哄闹声。
“秦河如，你旁边那个真的是你姐姐秦淮茹？天啊，嫁出去好多年了都没见回来，我差点没认出来。”
“谁说不是呢，刚刚村口我就见姐弟俩眼熟，就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是谁。”
“小河，那自行车是你的吗？你现在是在读书还是出来工作了啊？”
“小路华要享福了。”
羡慕、嫉妒、渴望……等等眼神一下汇集在秦河如和秦淮茹身上。
秦淮茹有些不适，悄悄躲在弟弟背后。
秦河如不觉得有什么。
采购科几十号人归他管，早就习惯被人盯着看了。
这些人，该怎么称呼他也不记得了。
面对大家问的问题，他本想作出回应的，只是这个问题刚准备说，下一个问题就随之而来，让他根本没有机会说。
于是，秦河如就这样微笑看着大家，什么也不说。
幸好村长出面解围，否则要被大家围在这里呢。
“好了，人姐弟俩回来看爸妈的，你们把人家围着算什么事？有事明天再问，散了。”
村长还是蛮有威严的。
起码人走了一小部分。
剩下的人，站在原地盯着秦河如和秦淮茹看。胆子大一些的小青年，压根不在意村长的话，一个劲的问问题。
话里话外，都是关于那辆自行车，以及在什么地方工作。
村长无法，只好带头领着姐弟俩出了人群。
大家也知趣，没有跟上去，站在原地用羡慕的眼光看着。
经过一小片钓鱼竹后，家……便呈现在眼前。
两人只觉得恍惚。
村长大喊：“小路华，小巧秀，快出来看啊，你家小河和秦淮茹回来了。”
屋里。
在打扫房间的秦母听到声音，呆愣一下，想都没想就把扫帚扔在地上，迅速往外跑去。
秦父同样如此。
打开门，两老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儿女。
都是自己的孩子，即便很久没见了，他们依旧一眼就认出来了。
两老惊喜中带着如做梦的神情，快步走过来。
“小河？小香（秦淮茹小名）？”秦母颤抖着声音。
秦河如与秦淮茹默然一会儿，异口同声。
“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