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想立阿念为太子
洛鹤渔亲手泡了一盏茶，端到萧鹤庭的身边。
萧鹤庭自进凤雩宫以后，便一直独自坐在榻上，手里拿着一卷古籍，书页却始终停留在翻开的那页。
洛鹤渔已经从金子口里知道，萧鹤庭这是刚从椒仪宫过来。
“陛下，这是兄长今日给我带来的‘苍山晴雪’，听说是南境最好的茶，你快尝尝。”
萧鹤庭接过茶盏，细茗了一口，又茗了一口，而后一口饮尽杯中茶，赞叹道：“不错，入口醇厚，回香甘甜，饮完胃里暖暖的。”
洛鹤渔含笑接过萧鹤庭手中的茶盏，放在榻上的小炕几上。
然后挨着萧鹤庭的身边坐下。
萧鹤庭握住洛鹤渔的手，将她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的手里，而后低喃：“渔儿，我是不是做错了？”
洛鹤渔顺着萧鹤庭的话，柔声问道：“陛下觉得自己哪里错了？”
萧鹤庭轻拍洛鹤渔的手背，沉声道：“第一宗错，便是我不该迎娶玉则公主。”
洛鹤渔看着他，安慰道：“当时也是权宜之计，如果不是陛下答应迎娶玉则公主，玉则公主又岂能顺利离开黑水城？”
“陛下已经让了白水城，又给了那么多金银，当时但凡有任何方法，能够让玉则公主回来，我们都会一试。”
“两害相权取其轻，这是当时最好的办法了。陛下没有做错。”
“可是”，萧鹤庭面色沉郁：“玉则想要的是我这个人，这是我给不了她的东西。”
洛鹤渔将自己的手从萧鹤庭手中抽出来，轻拍他的手背，莞尔道：“不仅是嘉贵妃，接下来进入翼铭宫的每一位娘娘，她们都想要得到陛下的人，得到陛下的心。”
“别说陛下是君王，就连在国公府那样小小的一方宅院，后宅的夫人们，都会削尖了脑袋去攫取夫君的心。”
萧鹤庭将洛鹤渔揽过来，让她卧在自己的怀里，低声道：“他们想要朕的人，想要朕的心，渔儿，那你呢，你想要朕的什么？”
洛鹤渔将头埋进萧鹤庭的怀里，喃喃道：“臣妾只想要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躺在夫君的怀里。”
一个温热的吻落下。
落在额头上，落在眼睛上，落在唇瓣上。
萧鹤庭声音沙哑道：“渔儿，我的人，我的心，都是你的……”
萧鹤庭的手顺着洛鹤渔的腰肢，慢慢探进里衣。
洛鹤渔按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深入。
萧鹤庭的唇却一点点地吻得她浑身绵软。
就在洛鹤渔一点点陷落之时，萧鹤庭的动作却停了下来：“还有上十日。“
洛鹤渔双眼迷离，两颊绯红，眸子里都是水汽，她鼻音喃喃：“唔？”
萧鹤庭吻住她的耳垂，在她的耳侧低语：“还有上十日就三个月了……”
洛鹤渔一边躲闪，一边发问：“唔？”
萧鹤庭的嘴角勾起浅笑，他轻轻咬了咬洛鹤渔，低声道：“太医说，满三个月了就可以。”
洛鹤渔一下惊得就要坐起来，萧鹤庭仍是紧紧箍住她。
“你……你……你去问太医这个了？”
洛鹤渔感觉自己的老脸一红。
真恨不能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你去睡床吧，我就睡在暖阁就行，不然我怕我忍不住……”
萧鹤庭笑嘻嘻地抱起她，将她放到了床榻上。
等真将洛鹤渔放到了床榻上，萧鹤庭却是不忍撒手了，自己也掀开锦被，钻了进去。
半睡半醒之际，洛鹤渔听到萧鹤庭低语：“渔儿，等阿念回来了，我想立他为太子。”
洛鹤渔很快就明白了萧鹤庭的打算。
他是想将皇位还给萧明霁。
如果不是因为宸王政变，如果坐在这至尊之位上的，应该是先太子萧璟琛。
萧明霁作为萧璟琛的嫡长子，也是理所当然的皇位继承人。
“阿渔，这件事我必须和你商量。”他将手轻轻放在她的小腹上。
洛鹤渔也将自己的手放在萧鹤庭的手背上。
“阿渔，你若生的是个公主也就罢了，咱们一辈子娇宠着她。你生的若是位皇子，那他就是咱们的嫡长子……是我亏欠他。”
洛鹤渔没有想到，他已经想得这么深远。
她伸手去抚平萧鹤庭微蹙的眉头，靠在他的胸膛，软语安慰道：“阿辇，就算是位皇子，也是阿念的弟弟，有阿念护着，他也会一世周全。”
萧鹤庭抬眼去看洛鹤渔，眼里有欣喜亦有愧疚。
洛鹤渔继续道：“我只盼孩儿平安健康。”
萧鹤庭握着洛鹤渔的手，久久无言。
回京的官道上，杜若和端王骑在马上，闵依斐和小阿念坐在马车里。
后面跟着的是一众黑甲卫。
小阿念的头靠在闵依斐的怀里，他声音怯怯的：“姨母，我们要去哪里呀？”
闵依斐爱抚地摸着小阿念的头，看着他因大病初愈而消瘦苍白的脸庞，柔声道：“姨母带小阿念回家。”
“回家？”小阿念的眼睛里浮起迷茫。
他被带走时，只有三岁多，才刚刚记事。
在他的记忆里，最多是是这一年多来，乳母和叔父带着他东奔西走，最后在山林里安居的情景。
关于家，他隐隐约约记得，他曾经住在一个很大的房子里，周围的人都待他很好很和善。
他还记得，他的父亲和母亲，十分地疼爱他。
可是，他已经快要想不起他们的脸庞了。
闵依斐心疼地将小阿念搂进自己的怀里，她柔声道：“是呀！姨母带小阿念回家，就是阿念从出生到长大一直生活的地方，是阿念以前和阿爹阿娘一起生活的地方。”
“那阿爹阿娘是在家里等着阿念吗？”小阿念黑色的眸子清澈见底。
闵依斐的心被刀刺一样生疼，泪水不由自主就漫了出来。
“阿念……”她紧紧地抱着阿念。
阿念软乎乎的小手也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
闵依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平静了许久，她决定告诉阿念他的阿爹和阿娘已经不在的事实。
他迟早要面对这件事，即便现在不说，等他回到了京都，也得有人告诉他。
她更希望，告诉他这件事情的人是自己。
她搂着小阿念，柔声道：“阿念，姨母要告诉你一件事。”
“你的阿爹和阿娘，已经不在了。”
“姨母，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
“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他们不会回来了，他们变成了天上的星星，会永永远远地住在小阿念和姨母的心里。”
“那他们能看见阿念吗？”
“他们在天上，会一直看着阿念，想着阿念。当阿念想他们的时候，只要抬头看天上的星星，就能看见他们。”
“阿念，在京都城里，还有你的皇叔皇叔母也在等着你，他们非常非常地想念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