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奔赴望曲谷

那个喝醉的公子还想要上前，就被杜若用扇子一把挡住，轻哂道：“这位兄台，你可能不知道刚才打你的是何人？”

华服公子打着酒嗝，口齿不清道：“我管他是谁！还能是天王老子不成？！谁让他敢打本公子？！”

赫敏二话不说，上去拎着华服公子的衣襟，一拳过去，华服公子今晚吃的鸡鸭鱼肉便全都吐了出来。

赫敏拍拍手，随手一扔，直接将他扔到了街对面。华服公子撞在墙壁上，又顺着墙壁滑下来，龇牙咧嘴地哀嚎着。

杜若轻轻地扇着扇子，眉心的一点朱砂痣在酒楼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杜若叹了口气，道：“哎，你不知道，他最不喜啰嗦，向来只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

赫敏有点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

杜若立即识相地噤了声。

赫敏、杜若、洛鹤渔、紫檀一行人走进醉月楼，要了一个最好的包间。

几杯美酒下肚，三人便畅谈起来。

从平襄城的赈灾，到粮仓起火，到陇西的姑娘……以杜若说得最多，赫敏和洛鹤渔都听着，时不时应答几句。

杜若将一个酒杯举得老高，醉眼看着赫敏道：“还是这陇西好呀，多亏了你把我从火坑里揪出来！这里天高皇帝远，也没有母亲大人天天逼婚！我母亲非要逼着我娶那个洛家二小姐，那洛二木头有什么好呀？……”

紫檀听到杜若提及洛鹤渔，她满脸不悦道：“杜公子，你胡说什么呢？！那洛二小姐怎的不好？！”

洛鹤渔看看紫檀，紫檀这才噤声。

杜若道：“那洛二小姐好不好先且不论，我杜若如若娶妻，必当娶一个我心爱之人！总不能因为我说是我把她从水里救出来，就非得把我俩绑在一起……”

他将酒壶里的酒倒进赫敏的杯子里，看着赫敏一脸严肃，突然想到什么，戏谑地笑道：“更何况，那洛二姑娘，还是你跳水去救的，要娶也是你娶……”

赫敏轻咳了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时，杜若一把搂住洛鹤渔的肩膀，扭头注视着他道：“衔青兄，你家里可有逼你娶亲？唉~我怎么说说你就脸红啦……”

赫敏和紫檀都脸色铁青地看着杜若。

杜若感觉这两人都想一拳打在自己脸上。

洛鹤渔借机扇着扇子起身了，正准备说点什么，这时，听到隔壁包间有人在大声议论：

“哎哎哎，你们听说了没？最近陇西各郡天降奇石，石头上书：‘国有失道者，天必先降祸’……”

“是呀是呀！听说今年陇西所有受灾的郡县，都有怪象……”

“哦？是吗？什么怪象？”

“就是在那干裂的河道里，突然冒出巨石，巨石上都有预言，‘天降灾祸，人君失德’……”

“储君太子现在正在陇西赈灾，这里说的……难道是太子……”

有人的声音更低沉了几分，“嘘……要不然，前些日子，好好的粮仓怎么会突然起火了呢……”

听到这里，洛鹤渔和赫敏、杜若很快地对视了一眼。

他们没有说话，都凝神听隔壁包厢的人所说的话。听了许久，方才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原来——

最近，在陇西各大受灾的郡县，各一些主干河流的河道里，村民们都发现了一些巨石，巨石上多有“国有失道者，天必先降祸”这样扰乱民心的言辞。

谣言的矛头直指储君太子。

“怎么还有人在用这么拙劣的手段？”杜若不屑道。

洛鹤渔道：“这手段虽拙劣但有效。什么最能够在短时间内家喻户晓？异端邪说和谣言！”

赫敏点头，道：“是的，异端邪说的威力不可小觑，前朝宰相也是因此被罢相流放，现在得赶紧把幕后的操纵者抓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赶来向赫敏禀报，发现纵火嫌疑人的踪迹，就在武山望曲谷。

“武山，望曲谷？”杜若嘴里念叨着。

“刚才隔壁包厢那些人，提到天降巨石，其中一块，便在武山望曲谷。”洛鹤渔提醒道。

杜若对赫敏道：“你带一队人马去追嫌疑犯，我和衔青带一队人马，去望曲谷，去探探那块巨石。”

赫敏看看洛鹤渔，刚想说让洛鹤渔和紫檀回府衙，但洛鹤渔直觉这事情和范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必须亲自去探查探查。

洛鹤渔对赫敏道：“夜白兄好主意！这事刻不容缓，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于是几人立即回府衙点兵，整装之后，一行人便朝城外奔去。

望曲谷在平襄城外往南三十里地开外的地方。

那里崇山峻岭，森林密布。白水河穿武山而过，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峡谷，望曲谷。

赫敏带着精锐一路先行，洛鹤渔不会骑马，便坐在马车里。

因此杜若和洛鹤渔的队伍要缓慢了许多。

当杜若和洛鹤渔赶到黄沙岭附近时，就看到赫敏已带着人马打马回返。

他们抓住了纵火的嫌疑犯，但是没留住活口，嫌疑犯服毒自尽了。

赫敏担心杜若和洛鹤渔，因此赶来汇合。

从太子率领赈灾队伍来到陇西，陇西就像是一个迷阵，将所有人团团围住，看不清其中玄机。

总觉得背后像是有一只巨大的手，从陇西的上空凝视着所有人，时不时将陇西的水搅浑。

如果所陇西就是一张网，那在背后布下这张网的人究竟是谁？范离吗？端王吗？

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究竟从哪里下手，可以抽丝剥茧，找到这张网的线头？

洛鹤渔苦思冥想着。

密林之外，有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潜伏在树林里，纹丝不动。

赫敏警惕地回头，四下里张望着。

“怎么啦？”杜若轻扇着扇子问道。

“感觉像是有人在盯着我们。”赫敏常年从军，直觉敏锐。

赫敏总感觉今天的望曲谷之行，像是有人在故意引诱自己深入，与其说他们抓住了一个已经没有任何价值的嫌疑犯，却更像是一个埋伏。

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越有埋伏，越说明这其中有鬼。

赫敏洛鹤渔杜若一行人，终于行至黄沙岭。

黄沙岭是武山入口处的一片荒原，过了这片荒原，就到了望曲谷。

荒原之上，要途经一处风沙堆积的巨岩，两壁夹峙，道路陡峭。

再向前行，行至一处磨刀岩，只见岩壁倾斜而出，遮天蔽日，偶有大鸟啼鸣，黄沙掠顶。

赫敏命令部下提高警惕，此地地势险峻，极易形成合围之势。

突然，头顶黄沙四起，大群飞鸟振翅而飞，甬道疾风掠地。

赫敏的副将烈英大喊一声“有刺客！”旋即拔剑，随从军士们也立即戒备。

有几十个黑衣人持剑冲了出来。

只听见“嗖嗖嗖”，百箭齐发，朝洛鹤渔一行人射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