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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太子回营

如果不是洛鹤渔他们走通了这条路,太子他们还在崖底等待着救援。

萧鹤庭虽知道此路,但因未曾走过,不知道带着伤员是否能够顺利走出去,正打算派两名侍卫先行探路。

既然洛鹤渔他们已经翻了过来,便省了这道工序和时间,在这个地方,待得越久危险便越多出几分,众人决定即刻起程,返回营地。

在返回营地的路上,因为人手充足,太子和郭旭将军虽都有受伤,还要抬着孟良的尸身,小队人马依然行进得很快。

洛鹤渔的额头不断有汗水流下,她顾不上拿出手帕,用衣袖擦拭了脸庞。此刻,她感到心跳加快,大概是体力透支狠了,已有些难以支撑。

萧鹤庭见她脚步虚浮,便悄悄放慢了脚步,一直走在洛鹤渔身前。

在一块大的岩壁前,洛鹤渔停下了脚步。刚才往下的时候,她是顺着岩壁就出溜下来了,可此时,半丈高的巨石,看来只能手脚并用了。

就在这时,一只宽大的手掌伸了过来。

洛鹤渔抬眼瞧着,萧鹤庭在巨石之上,俯身朝自己伸出了手。

逆光中,他的脸上身上都有血渍和泥印,却眼光柔和,唇角含笑,一双温煦的目光似要把人看到心底。

洛鹤渔垂下眸子,将自己的手放到了萧鹤庭的手里。

感受到来自男子的温度和力量,洛鹤渔的心猛地跳了跳,她很不习惯自己的这种异常,爬上巨石后,萧鹤庭将一个睡袋递到她的面前。

看着眼前的女子,衣角沾满泥泞,头发也略散乱,萧鹤庭不自觉笑了笑,他伸手到洛鹤渔的脸庞,用手将洛鹤渔脸颊上沾着的一片叶子拈了下来。

在萧鹤庭的手碰到洛鹤渔脸的一瞬间,洛鹤渔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她虽已经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和流俗,但是两辈子世家小姐的教养,还是烙印在骨子里的。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实在是狼狈。

见她红了脸,萧鹤庭周身也如如过电一般,心莫名悸动。

“走……吧。”洛鹤渔休息好了,她站起身来,轻声道。

萧鹤庭却还似刚才一般,继续抓着她的一只手,另一只手在前面拨着草丛。

洛鹤渔实在太累了,她便任由萧鹤庭带着她,一路在泥泞湿滑的碎石子山路上行走。

好几次,如果不是萧鹤庭拽住她,她脚步踉跄,险些就要跌倒。

终于到了他们拴马的地方,守着马匹的侍卫见他们回来了,兴奋得高呼出声。

萧鹤庭让剩下的金羽卫和黑甲卫护送太子先走一步,安顿好了太子,他这才将自己的乌骓马牵到洛鹤渔跟前。

“你累了,坐我的马吧。”萧鹤庭柔声道。

未等洛鹤渔应答,她感到身体一阵失重,萧鹤庭已将她抱起,轻轻放在了自己的银马上。

萧鹤庭自己也翻身上马,低声对洛鹤渔道:“就踩在我的脚上。”

乌骓马高大,马鞍和脚蹬都是符合萧鹤庭的身形,洛鹤渔连脚蹬都碰不到。

洛鹤渔点点头,将自己的脚轻轻搭在萧鹤庭的靴子上。

杜若看了看他们共骑一马,彼此都有几分羞涩的模样,心里怪道这两人不愧是新婚夫妻,如胶似漆啊。

便装模作样对萧鹤庭道:“我先行一步,追上太子他们!”

说完,对萧鹤庭使了个眼色,和李猗一起打马走了。

“我们也走吧。”萧鹤庭柔声道。

“嗯。”洛鹤渔点头,垂头时露出细长白皙的脖颈。

萧鹤庭有意将身体与洛鹤渔隔了一小段距离,但山路颠簸,洛鹤渔的身体没有着力点,只能去抓缰绳。

她的手一下碰到萧鹤庭,立刻猛地收了回来。

萧鹤庭一边骑马,一边道:“你可以抓住我的手腕!”

洛鹤渔便将手扶住萧鹤庭的手腕,方才觉得身体舒服了许多。

就在这时,噼里啪啦的雨点落了下来。

山里的雨,来得又急又迅猛,雨水极大,硬生生地砸在脸上,洛鹤渔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衣服也很快便湿透了,洛鹤渔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距离大营还有一个时辰的山路,看着洛鹤渔发白的嘴唇,这样下去,很快便会失温。

萧鹤庭将自己身上的披风向前一挥,将洛鹤渔包在披风里,而自己,也向前靠了靠,让洛鹤渔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虽然两个人的衣服都被雨水浸湿,已经湿透了,但是,两个冰凉的身体靠在一起,加上披风的作用,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温暖的空间。

漫山遍野的雨,在山林里肆虐,草地上浮起缥缈的白雾。

一匹银色的马在山间疾驰,洛鹤渔瑟缩在披风里,身后是像山一样温暖和坚毅的萧鹤庭。

这一段时间以来的焦灼、忧虑,终于在见到太子和萧鹤庭无恙后,将紧绷的弦放下了。

等到终于回到营地,洛鹤渔的身体已有些发烫。

萧鹤庭径直将马骑到了凌王府的营帐前,刚一勒马,他便将洛鹤渔拦腰抱着,疾步奔进了营帐。

“快!准备浴桶!”萧鹤庭急声道。

紫檀早从传令官那里得知太子和凌王无恙的消息,没想到这会子自家姑爷却抱着昏迷不醒的小姐跑进了营帐。

紫檀从没见过凌王这般焦急慌张的模样,以为自家小姐受了重伤,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还是青弦和金子冷静,他们一个令人准备好了热水和浴桶,一个准备好了干净的换洗的衣物,还令人准备了一个小炭火盆子,放在营帐中。

这时,紫檀才回过神来,确认小姐无碍,只是受凉发热后,便对萧鹤庭道:“王爷,我来伺候王妃沐浴更衣。”

萧鹤庭点点头,他眉头深锁,又看了看洛鹤渔,这才走出了营帐。

等到紫檀和青弦服侍洛鹤渔沐浴完,将洛鹤渔扶到榻上,萧鹤庭才带了太医进来。

“禀王爷,王妃只是忧思过重,加上外感风寒,外邪入体。王妃年轻,底子尚好,老臣开一副方子,按照方子服用,发散发散,三到五日,便能彻底好了。”

太医写好了方子,由金子亲自送了出去。

“忧思过重……”萧鹤庭嗫嚅着,他看着躺在床上,嘴唇微微发白的洛鹤渔。

萧鹤庭脑子里浮现出洛鹤渔与他一起研究鹿鸣山堪舆图的情景。

找鹿鸣山附近的猎户,更加深入地了解鹿鸣山的地形,看看山里还有哪些洞穴以及一些不为人知、不在地图上的小路,这也是洛鹤渔不经意间提起的。

当时,他只觉得她是第一次参加秋猎,太过于谨慎罢了。

皇兄坠入崖底后,他也跟着顺着瀑布跳了下去,洛鹤渔在第二日便从鹫峰背面翻山过来,找到了他们。

萧鹤庭总觉得,洛鹤渔像是预知了什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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