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年 丙戌月 丁酉日 衙门(一)
潘岳进屋就看到楚君秦和李奇仍旧坐在凳子上,看着床上沉睡的宋轩。
他挠挠头,向李奇解释:“刚才,宋大哥确实是醒了,让我一定要拦住你们。”
楚君秦点头说道:“确实,我进来的时候,宋大哥说了一句,别去,好像就又睡过去了。”
李奇叹口气说道:“应该是太耗精力,他才醒了一下,又睡过去了,既然这样,那大家就快回去睡觉吧。”
他们二人向外走去,看到潘岳仍站在原地,说道:“既然宋大哥随时会醒来,我今天还是在榻上守他一夜,省的到时候他找不到人。”
李奇点点头:“那必然是好的,潘岳那你也早些休息,今日真是辛苦你了。”
他们出门后,潘岳将门关好,免得屋里太冷了。
月上中天,晴朗得连一丝云彩都没有,刚才的风也落下了。
楚君秦等李奇回去后,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没有进屋,就这样仰起头,看着天上的月牙,将心中的酸楚咽下,回房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衙门里已经升堂办公了,楚君秦才起来。
因为昨天太累,今天居然一觉睡到天亮,她穿戴整齐,舀了一瓢清水净脸,又去灶房,厨娘刘婶好心地给她留下一碗清粥温在锅里。
楚君秦吃过早饭,来到宋轩的屋子,本想看看他醒来没有,谁道远远地就看见宋轩的房门大开着。
进去以后,她发现潘岳正扶着宋轩给他将一碗粥喂完。
她惊喜地问道:“宋大哥你醒来啦?”
宋轩无力地笑笑,说道:“是啊,让大家为我担心了。”
楚君秦笑笑说道:“还好吧,昨夜我们差点就去找苏格了。”
宋轩更是叹口气说道:“我已无大碍,只用休息两日便可恢复如常。”
楚君秦问道:“宋大哥,昨日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是苏格来救你?”
宋轩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一直想不明白,特别是他感受到赤若完好无损的在他身边,更是觉得苏格的行为有些匪夷所思。
“确切的我也不是很清楚,等大人来了,咱们再合计一下。”
楚君秦点头表示赞同,潘岳拿起碗,准备外面走。
“你去灶房吗?”楚君秦问道。
“是呀,洗干净还回去,要不午饭的时候刘婶又念叨碗不够。”
“你给我,我去吧。”
“这不好吧?”潘岳一脸为难。
“没关系,这会儿大人还没来,也就洗个碗的工夫不费事,你在这看着宋大哥吧。”
宋轩轻笑道:“我又不是什么病人,哪里需要看着。”
潘岳又争不过楚君秦,便随她去了。
恰巧楚君秦回来的时候,李奇也处理完一段公事,听说宋轩醒过来了,急忙赶过来,听宋轩将昨日的情形。
“昨日,那老鬼将君秦散灵戒结成的散灵结慢慢融化,我就知道大事不妙了,我既不能用玄灵门的心法将它打败,君秦也不能完全用散灵结抵挡住它的腐气,我就知道这战必输无疑。于是我和君秦商量,能走一个是一个。”
楚君秦看李奇疑惑的表情,就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宋轩继续说:“当时,我也算是强弩之末了,之前它扫过来的腐气,我没有抵挡得住,溢入我体内的腐气慢慢侵入我的力量。君秦出去以后,我打算用所有的力量为君秦争取更多逃脱的时间。却不想,连引灵鉴对它都只能起到十之三四的力量,我发现我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就在我绝望之时,想象中的腐气并没有打中我,等我再睁开眼睛,看到苏格挥剑挡在我面前。”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按照以前结下的冤仇,苏格是绝对不会放弃搞死宋轩的机会的。
“老鬼让他不要多管闲事,却不成想,苏格说他是奉阎罗王的命令来捉拿它的,这让老鬼有些气急败坏地不要命似的朝我们攻击,都被苏格挡回去了,最后他拿出降鬼的黄幡将老鬼降服,带去了地狱。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然后李奇看向楚君秦说道:“之后,就是我看到楚姑娘放出的信号,才跑去袁家救你们的。”
楚君秦有些低声地说道:“其实,我怕宋大哥出事,没有走太远,就在隔壁一户人家的门口靠着,恢复体力。鬼使过来说,让我去救你,我怕你真的出事,就过去,发现你就趴在地上,手里还握着你的剑。我记得你上次的信号没有放完,我就放上天,等着大人来救我们。”
一切都串联起来了,但是许多疑问还留在众人的心里。
“你不是不知道散灵戒吗?怎么知道散灵戒结成的是散灵结?”李奇问出第一个问题。
“之前我也不太清楚还有散灵戒这个东西,我也没有在师父的手札中看到过,还是苏格上次说后,我才知道有这个东西,于是回去翻找了师父留下的所有东西,还真在一张札记的角落里找到了,原先因为只有寥寥两句便没注意。只写着:纯阴之血耗费精力便可结成散灵结,可挡所有灵力阴气。”
楚君秦也拿出散灵戒仔细端详,说道:“仙人爷爷为什么不留给你呢?”
宋轩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还记不记得师父给你说的一件事?”
“什么事?”
“师父给你说,如果你拿着避魂陨,将来会有人来保护你。”
楚君秦最先睁大眼睛,随即是李奇,只有潘岳一头雾水。
“难道仙人十几年前就知道你们两个会遇到?而你就是那个会保护楚姑娘的人?”李奇也觉得奇怪。
众人皆是一愣,李奇又说道:“果然一切都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