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在教会里,用贵族的法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天，两天，一星期。
但自从最开始那一次后，菲娅就再也没有出面，她吩咐帮助班扬的那位伯爵也消失的不见人影，要不是还接电话，班扬都以为他死了。
只有班扬一个人顶在最前面。
而两个星期的时间，格林家到处的走访，疏通关系，班扬每天走在街上，平均半个小时就会冒出一两个混混往他身上丢臭鸡蛋，他父亲还被两三个人拖到小巷子里暴打了一顿，黑道那边讨债也越逼越急。
上贵族这边大部分人摸不清楚情况，目前来看菲娅是要对付邓肯，但他们可不愿意，过得好好地，和旧贵族闹翻天干什么？格林家上下打了声招呼，他们立刻集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得罪菲娅，他们装死菲娅总不能也怪他们吧。更何况是集体装死，菲娅还能跟所有人算账？
旧贵族也三两成群的聚到了一起，尽管明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提在手上的刀剑可是不长眼的，就差明着说不给个合理的解释，他们就要翻脸了。
旧贵族的剑都放到脖子上了，上贵族大部分在装死，小部分玩失踪，实在顶不住压力，班扬只好宣布在六月二十五号举行邓肯的审问仪式。
审问地点在腓特烈大教堂举行。
是的，不是法庭而是教堂，因为格林家的财力再加上来着四面八方的压力，法庭的工作人员有一个算一个都请了病假，毕竟偏向邓肯把邓肯无罪释放，那就有可能得罪菲娅，偏向班扬把邓肯定为叛国，那旧贵族和上贵族开战前可能先把自己弄死泄愤。
打是要打，你这个导火索得先弄死。
索性直接装死了，一个人装死能直接弄死，大家都装死，你总不能把所有人都真弄死吧。
装死也是人生一大本事。
审问地点放在教堂也让旧贵族暂时放下了拳脚。
一是教堂根本不怂上贵族，更别说菲娅，遍布整个中土大陆的七神教会无需看任何人的脸色，这也保证了他们的公平公正。
二是教会...确实强。
说句难听的，哪怕教堂的审问人员被班扬收买了，判邓肯叛国，那旧贵族也不敢说什么。
他们敢和上贵族开战是光脚不怕穿鞋，两者大不了鱼死网破。
但和教会开战就是肉包子打狗了，战力的差距让他们毫无这方面的想法。即使神职人员真的被收买了，格林家也只能去教会申述，让更高的神职人员来重申。
不过旧贵族大部分都还挺放心的，教会屹立快千年了，千年不倒的教会自然有他的权威。让教会审问他们也是心服口服，不用担心有人使坏。
接下来就要看，班扬拿出来的证据，能否说服教会了。
早上十点，腓特烈城暂时停止了运行。
银行行长，警察局局长，大学校长，连林德都关掉了自己的学校，从经济到公安，众多高层人物集体离开岗位，除了最基础的水电供应，其他一切都停止了运行，并将目光看向了城东的大教堂。
“铛。”
教会好几年没敲过的钟声再一次在城内响起。
青年茫然的看着这一切，老人都要皱着眉头想很长时间才想起来，这是教堂要审问犯人了。
在大多数时候，这东西就是个摆设，因为钟声一旦敲响，就代表着教会这场审判是完全公开的，或者说是对魔法教会和帝国公开的，而且是符合伦理道德和法律的。
对教会来说，这两个条件就是扯淡，教会所信仰的神和国家法律本来就冲突，不是闲着没事他们自己就把内部问题解决了，敲响这玩意让帝国拿着他们不认同的法律来烦人干什么？
当然，这其中的道道大部分人也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这东西是用来审问的，新奇一下，然后就各忙各的去了。
而教堂内，一众人在大堂坐下。
这里平时是给教会办一些仪式所准备的场地，大多都是需要对国家公开的仪式之类的，主要作用就是应付国家，因此即没有装潢，也没有建的多大。椅子都没有多少，迪兰和林德坐下后，作为年轻人的蒂娜等人直接出去了一趟，扛着大排档那样的塑料椅跑了进来在自家长辈身边坐下。
“还没有找到那个叫洛基的？”审问开始前，林德询问道。
迪兰摇了摇头。
“果然，背叛，邪恶，喂不饱的白眼狼。本性如此，和他的先祖一个模样。”
迪兰和蒂娜父女都沉默不言。
审问很快开始，一名没两根头发的神父端着一本《启示录》走上高台。
“主教呢？”
“他不愿意趟这趟浑水，随便找了个人来应付了事。”一个常年为教会提供各种祈祷用具的人回答道。
教会也是不想管这破事啊，虽然他们实力很强，完全公正审判也不怕谁谁谁的报复，但蚊子也是很烦的。
“我们伟大的，慈爱的，永生的...”神父开始念词，他以前可没干过这种事，事实上教会也没几个人干过，一般情况下，不扯到他们，他们都不会出面，像这种贵族专门跑到教会来的，算是几年来第一次。
神父敷衍的念了一大段祷告词，最后学着法官敲锤子，拍了拍手中的圣典。
怎么感觉画风好奇怪。教会不像教会，法庭不像法庭，台下还吵吵闹闹的乱七八糟坐着一堆人。
神父的四周还架着两台摄影仪，实时直播，毕竟教会也不想之后有人说自己徇私枉法，所以很干脆的公开了。
随着一段高昂的颂词，邓肯被从教堂后面拉了出来，他的对面，班扬也走了出来。
不同的是邓肯脸上有着两道伤疤，看起来像是最近的。而且他是被架出来的。
“两位，请把你们的手放在面前的圣典上，向圣父祈求公正，向圣母祈求宽容，向...”
完成向七神祈祷的仪式，老神父翻开手中圣典，看着上面的小纸条。
“那么首先，圣父...那个...西里尔家的班扬，你要控诉格林家的邓肯叛国，是否如此？”神父差点职业病犯了喊出圣父的孩子，半路又忘了班扬姓什么，好在最后还是接了上来。
这要是平时，上贵族以外的人忘了自己那“尊贵”的姓氏，班扬肯定要骂上两句，但此时他兴奋的忘掉了这点不快，拼命的点头：“是的！”
“格林的邓肯，你是否承认。”
“否认。”邓肯仰天打了个哈欠，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那个，能不能给我个椅子，这样很不舒服。”他对身后架着自己的两个人招了招手。
这孩子心真大。台阶下众人倒是对邓肯一贯的形象有点辣眼。
邓肯的腿似乎是出了问题，不用想也知道班扬动用了私刑，但邓肯却没有一点受苦的样子，反而对着台阶下的众人喊道：“那个你们大家，有没有个人给我搬个椅子？这样你们坐着，我也是坐着，大家和和气气的谈一谈。”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众人有些无语。
蒂娜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这个小叔，赶紧搬了张椅子扶着他坐下以免他做出更逆天的行为。
审问继续。
“你否认也没用，我亲眼看见你和那个间谍接触！”班扬当然也没想让邓肯乖乖认罪，按部就班的开始自己的计划。
“6月15号凌晨，军队破译了一份情报，并借此发现了一份间谍的信息，对这个间谍展开抓捕。最后将间谍逼入迪克斯大厦。”
“我作为指挥，亲眼看到他和那个间谍交易。”班扬一句又一句背着写好的台词：“除了我之外，还有五位执法人员。而且我们已经审问过那个间谍了，他愿意将功赎罪，告发他的同伙，邓肯·格林。”
“这个间谍的名字，叫做洛基·格林。据我的调查是邓肯·格林的远房亲戚，但这个身份是伪造的，他的真实身份是弗兰人。”
“他是弗兰的间谍，伪造成逃亡犯来到我们国家，而邓肯为了私利叛国和他相互勾结。15日在被我们包围后，他通知邓肯，妄想利用邓肯·格林在国内影响力让自己脱身。”
“当然，这个打算失败了。我们抓住了洛基·格林，并且从他的口中知道了邓肯·格林叛国的信息。以上。”
一大段话，两个信息点，洛基确定是间谍，第一个信息点在于邓肯和洛基在迪克斯大厦的会面被班扬和五个警察看到了，六人指控邓肯并不是什么被间谍骗了毫不知情的有钱人家傻少爷，而是和间谍确确实实有交易的叛国罪。
第二个信息点就是洛基对邓肯的控诉，以及洛基可能拿出来的各种能作为证据的东西。
神父拍了拍圣典:“但是根据我们教会的调查，您和这位邓肯先生的关系并不好，所以您的供词并不完全可信。而您口中那五位执法人员，他们的口供尚且待议。”
“现在请问，您有什么监控或者录音之类的证据吗？口证以外的。”
“没有。”
“那么被告。”神父扭头看向邓肯：“请问您有什么证人吗？证明你昨天那个时间没有和间谍接触。同理，和您关系亲近的人员供词，我们不会轻信。”
“我确实有和洛基·格林接触，但我要声明，他不是间谍，他是被冤枉的。至于监控，我无法提供证明我和洛基没有任何叛国行径的监控，我俩确实曾脱离监控一段时间。但我要求检查原告的行走路线，他声称曾经看到我和洛基就叛国进行交易，但他无法提供准确的时间和地点。”
“请你说的具体一点。”神父强调道。
“如果可以查出那晚的监控。监控应该显示我先进入迪克斯大厦，然后我脱离监控和洛基在楼顶见面，之后监控会显示原告进入迪克斯大厦，我和洛基下楼，然后遇上，我们遇上后全程在监控下。原告所说的看到我和洛基交易完全无法满足时间地点的条件。”
“反正监控被你删了，你愿意怎么说怎么说喽。”班扬哼了一声，还好自己先想到了这个问题，提前拿了备份就把监控删了。
见双方都拿不出更多的证据，神父又拍了拍圣典:“那么原告，请让你的证人上台。”
随即，教堂的后面，骑士压着证人过来，一，二，三，四，五。
“还有一个呢？”班扬看着身后的五名警察，察觉到不对，赶忙问道。
“没了，就这五个。”
那个狗东西！
意识到洛基可能没来，班扬一咬牙：“或许他是还没到，再等等吧。”
“哦。”邓肯眨了眨眼：“那看来他是不会来了。”
“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班扬举起手:“我要求暂时停止审问，直到我的证人到来。”
“驳回，最多等半个小时。”
“半小时就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