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剥皮揎草
按旧理来说侧君以下的位份是不设宴庆生的，除非是升了位份或是女帝特许。
李侍君趁小哲子不注意，随手拿了宫里账簿便翻，上边记载着：“卫侍君生辰，拨银5000两。”
“他一个小小侍君过个生辰，国库竟然拨了5000两？”
“他一个侍君能有什么脸面，还不是因为女帝宠着四皇女，一会奴才也得备份薄礼送去，李侍君，您也别忘了去贺寿，奴才可先去了。”
三皇女本就是侧君所生，不像四皇女的嫡亲的皇家骨血，女帝偏着点的应该的，但是妯娌之间可就难免攀比妒忌。
“四皇女虽受宠爱，但是至今没有子嗣，这可犯了天家大忌，我可是为三皇女生了四个子嗣呢。破格过生辰也轮不到他头上！”
……
其实，九灵府上三日前就已经热闹非凡了。
而九灵也是懂浪漫的，这三日一直叫卫听同自己住在宫里，不曾回去，说是给个惊喜。
终于到了正日子，卫听进门便惊呆了，本以为九灵会跟寻常庆生一般，邀上大家吃个酒就结束了。
没想到，三日功夫卫听宫里的院子竟然挖出来一条蜿蜒的河渠，河水涓涓流淌清澈见底。
“殿下这是作的‘曲水流觞’的造景吗？”
“正是。”
九灵抬头看看一脸兴奋的未卫听，知道他一定喜欢。
卫听父亲虽然不受宠，但是从小也是培养卫听读书识字的，“曲水流觞”卫听从小也只是在话本里听说过，如今算是真的长见识了。
卫听在河渠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刚坐定便听见：
“哎呀我的儿啊，娘可想死你了。我儿生日。为娘的难日啊~”
不用说，卫央来了，跟在后面的还有王氏。
自从上次九灵用了那一计后，卫央果真对王氏恩宠有加，对这个一直厌弃的儿子也怎么看怎么顺眼起来。
“母亲，父亲，你们都来了。”
卫听赶忙起身行礼拜见。
“这殿下在你身上可真能花心思啊，这曲水流觞之景这么大的工程三日就能摆弄好，用心别致。”
卫央翻着白眼掐算，喜笑颜开，满面春风。
“呦，这不是礼部冯大人吗？也来给我儿贺寿来了。你儿也不小了吧，还没找到好婆家呢？也是哈，好婆家都可遇不可求……向四殿下这种人中龙凤估计是凤毛麟角……”
刚说两句，卫央便跟冯映雪攀比去了。
卫听：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宴席正式开始，九灵并没有来，差了秋鸣儿来禀报说的临时有事。
看着卫听眼底的光渐渐淡去，李侍君端着酒盏来到卫听旁边坐下。
“呀，你不会真以为殿下会来亲自为你过生辰吧？你我位份都只是个侍君，能给你过生辰你就知足吧，我嫁给三殿下七年了生了三个皇嗣呢，三殿下出去喝酒说不回家就不回家，你这无所出，四殿下更加不会拿你当回事。”
“卫听明白。”
“那，怎么才算当回事呢？”
众人闻言，纷纷跪了下去。
九灵虽然姗姗来迟，但是正义永远不会来迟。
“嗯？三皇姐侍君姐夫？”
九灵把“侍君”俩字咬的刻意，皇家连襟之间一般只称呼“正君”，这咬文嚼字般的说话，一是分明在给李侍君难堪，二是让他明白自己的身份，三是谁的人都敢教训，活腻了？
“可是四殿下，本来卫听就三年无所出，你这给他一个无所出的侍君办生辰也是坏了规矩。”
“哦？谁定的规矩？我母皇？我父后？还是……你？”
九灵眸子渐冷，掷地有声。
“这可是祖制！”
李侍君渐感杀气，底气渐渐不足，但似乎还能硬撑一会儿。
“你记住，这里是四、皇、女、谢、九、灵的府宅。”
“这里我就是规矩。”
“甭拿祖制压我，我谢九灵宠我的男人与你何干，岂容你置喙？？？”
“你……你一个不学无术的皇女，哪里比得上我家三殿下战功赫赫，哪比得上我们三殿下子嗣绵延。”
“是，阁下生了三子一女，一女体弱，以后能不能入仕两说，多半当个闲散王吃喝玩乐，或者学学你嚼嚼舌根颐养天年，三子嘛，更别提了，天资愚钝，长得也不出众，实在没啥拿得出手的，但是不能白费了皇孙的身份啊，还没弱冠，就被指了三个蛮夷小国和亲，彻底论为政治工具，有卵用？”
“你……你竟然血口喷人，诋毁皇嗣！”
“皇嗣，得看谁生的。天鹅焉能与大鹅同日而语？”
九灵不想跟这家宅男妇逞口舌之快，转身走向卫听。
卫听见了连忙劝道：“李哥哥也是为了我能早日诞下皇嗣而心急罢了，殿下不要为了这点小事动怒。”
李侍君说不过九灵也得罪不起，见卫听开腔，连忙怼了过去。
“你这个不生蛋的鸡，我还一片好 心为你出谋划策早日诞下皇孙，今日也轮不到你在这装老好人，狐媚胚子！”
这话可算是犯了天家忌讳，也犯了谢九灵的忌讳，普天之下谁不知道她谢九灵是女帝与狐狸精白羽所生。
而她谢九灵也是个半人半妖的荒唐皇女。
“鸡？”
九灵去而复返，轻笑道：
“你是在当众羞辱我的男人吗？”
骤而，眼神狠厉，目露凶光。
“拖下去，剥皮楦草。”
李侍君吓得话都没说出来便被拖了下去。
在场众人更是鸦雀无声。
剥皮楦草顾名思义：剥了皮，把尸体用稻草填满后悬挂示众。
九灵没事儿人一样走到主位，搂着卫听坐下，示意大家继续饮酒作乐。
但是卫听却有些坐不住，起身恭敬行礼后，说道：“请殿下收回成命。”
九灵草菅人命惯了，她开始是以为卫听怕自己在三皇姐面前不好交差，后来发现好像不是这样。
“卫听听闻，女帝潜心礼佛。卫听生辰跟菩提老祖是同日，并且有七星连珠的异象，母亲认为是吉兆，请殿下念在今日也是菩提老祖生辰的份上，莫起杀戮，放过那李侍君一次。”
“况且，况且……”
九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