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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鲍得胜

“我们似乎惹上了惹不起的麻烦,唉,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邓宏志的神情表明了他的内心显然忧心忡忡,但此时深陷困境,也没空再去思考之后的事情。

另外三人在打闹了几句后也消停了,众人又回归到思考对策的工作中。

说是思考,但根本无处着力,仇顺和许四平两人没过多久就放弃了思考,又开始在各处找线索。

一行人已经进入藏宝洞很久了,长时间在没有自然光源的环境中,让他们丧失了对时间的判断能力。

刘坚感觉又过了两个时辰,他们也提出了几种假设,但亲自验证之下都是错误猜测。

身体的疲惫伴随着精神的疲惫一同袭来,众人商议之下还是先睡一会儿休息一下。邓宏志与许四平一组,仇顺与鲍得胜一组,轮流守夜,刘坚则不需要参与守夜。

但刘坚表示这里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危险,自己也用不着睡那么久。他可以和邓宏志一组,两个人还可以随时讨论最新的想法。

邓宏志也不强求,但还是让刘坚和仇顺一组。刘坚起初没想明白为什么要让这么安排,不怕自己和仇顺又斗嘴吗?

但这次探险之旅,他学到了不少东西,便没有追问。直到真的轮到自己守夜,发现仇顺和鲍得胜一句话都没有,才明白邓宏志的用意。

仇顺慢悠悠地四处游荡,时不时东摸摸西碰碰。而鲍得胜则是一直绷着脸留在原地,神情严肃地警戒着。

鲍得胜原本就少言寡语,被撞破原本是林道乾手下后,便与其他几人之间又多了层隔阂。

为了稍微缓和一下这种尴尬的气氛,刘坚随便找了个话题跟鲍得胜搭话:“鲍大哥,你身手这么好,有没有拜什么师父之类的?”

要论起来,刘坚和鲍得胜此时都算是“半个外人”了,但刘坚先前也曾配合过仇顺一起骗走鲍得胜的佩刀,所以刘坚原先有点担心鲍得胜是否对自己心中仍有芥蒂。

不过可能也是考虑到自己目前的立场,或是确实对读书人有一种接近崇拜的心理,鲍得胜立刻换上了放松的神情,原本沉默不语的他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说:“我这花拳绣腿哪儿有什么师父啊。打小我总是被同村的大孩子欺负,那我又打不过,就跑呗。

没想到,我天生就跑得快,一开始跑不了多远就又被逮住了。但没过多久,这些大孩子就逮不住我了。

可是啊,谁能想到,这帮兔崽子,逮不住我就提前挖了个陷阱。你想啊,他们在后面追,我在前面跑,时不时就得回头啊,那就没工夫仔细看前面的路了。结果就中了这陷阱,手脚倒是都没事,尾巴骨给摔断了,趴了俩月才好。

自此之后,我就不跑了,我直接跟这帮大孩子打,打不过硬打,打到浑身是伤,他们都怕出事了,就各自回家了。”

“然后你这功夫就这么打出来了?”

“哪儿那么简单啊!这次他们回去了,下次来还得打,每次都是以我被打到满身是伤才算完。

后来,我也不知道是哪一天。一直带人欺负我的那个孩子头,叫铁牛,他突然就走了,说是他爹妈带他投奔亲戚去了。

也就是那一天,我才发现没了铁牛,剩下的孩子加一块儿都打不过我。几次三番,我年纪最小,反而却成了新的孩子头。”

刘坚听得入迷了,下意识便问:“那后来呢?怎么会上了船呢?”

“哎,说到底还是这个铁牛。后来我都大了,家里就那么两亩薄地种种也还凑活,不过娶媳妇是别想了。我娘做点小手工什么的,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我就每过一两个月去一趟城里卖。

结果就这么巧,有一回,我在城里卖我娘做的小香囊。晌午过后摊上来了个人,我一看这不是铁牛么?他可没认出我,毕竟他走的时候我还小呢,可他样子却没怎么变,我一下子就给认出来了。

我越想小时候的事情越气,趁他买完转身走的时候,从后面直接给了他一拳。他也懵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就问我干嘛打他。我说你小子以前欺负我的事情你都忘了是吧?就又想打他。

结果也不知道他是长大了还是进了城规矩了,也不动手,就说想起来了,这不小包子么?以前那是不懂事,现在早不打架了。还拉着我要去喝酒。

举拳难打笑脸人啊,他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算了,毕竟确实隔了得有个十年了。当下就说以前的事就算了,酒我也肯定不喝,我娘还在家里等着我。

但他这么三拉四扯的,非要带我去喝酒,说就算给当年的事情赔罪了。实在拗不过,我也就跟他去了。好家伙,他可算是发达了,直接带我去了一家三层楼的饭馆,坐的还是个包间。”

“你们恐怕不是相逢一笑泯恩仇那么简单吧?”

“是啊,唉。他请我好好吃喝了一顿,在我醉醺醺的时候还带我去了娼馆,我那个时候年轻气盛哪儿把持得住啊?

风流了一夜过后,我简单洗漱一下就想回家。刚出门,他正等着我呢!非要再带着我去吃饭,还说带我去耍钱。

我本来就一夜未归,哪儿还敢多停留,就说改天有机会再吃饭,我回请。没想到他直接一句话给我噎住了,说昨天一顿吃了十五两,我种地卖小玩意儿哪辈子赚得到回请的钱。

我当时有点火大,你不能请我吃了顿饭就这么戳我软肋啊?正想着骂他呢,他直接一条手臂搭我肩上了,叫我别误会,是因为他很内疚当年的事情,所以要给我介绍个好差事补偿我。码头上卸货,每个月两吊钱。

这孙子妈的,还装模作样,说什么‘虽然不算是个好差事,但哥哥我就那么点能力,也是尽力了,以后有好的再换’。

我还乐呵呵地跟他先去码头上报道呢!等回了家还兴冲冲跟我娘说找到个好差事,以后就能过上点好日子了。

你就说这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傻的人?我把我娘安顿好了,第二天就上那码头,打算挣那每月两吊钱去了。其实要是有点脑子就该想到,禁着海呢,来朝贡的船队一年才有几回,要什么卸货的?

唉,前一天报道的时候我就该想到不对劲的。结果到了码头,就这么稀里糊涂被人打晕了给弄上了船。那孙子哪儿是给我找了份差事,他是拿我当猪仔给卖了!”

这件事恐怕在鲍得胜心中憋了多年,此时一口气说出来,虽然说的时候恨得直跺脚,但过了一会儿反倒是心情舒畅许多。

此时也差不多到了换班的时间,仇顺一言不发地走了回来,也不知道刚才那些话他听到了多少。叫醒了邓宏志和许四平,第一班的三人便去睡觉。

刘坚先前晕倒过一次,也算是变相睡了一会儿。此时脑中不断把各种线索试图串联在一起,试图找到脱身之法。

但毕竟刘坚不是墨家弟子,也不是个木匠。书读得再多,遇到这种涉及真正的技术活时,也是白搭。只觉得越想脑子越乱,脑壳里仿佛装着一碗豆腐脑似的,便渐渐地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刘坚睡梦中感觉有人在推他,他迷迷糊糊地醒来,才听清楚了说话之人是仇顺。

只听仇顺带着烦躁的语气说:“快醒醒,鲍得胜那小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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