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古惑仔没钱,一辈子都是烂仔！
“走了，我们去吃点东西，然后回去睡觉。”
顾家辉丢掉手中的香烟，伸了一个懒腰。
当顾家辉看见报摊上的港岛风情被人抢购一空，他就知道，自己这次是成功了！
港岛风情的成功，也让顾家辉松了一口气。
尽管顾家辉此刻是和联胜的大底。
但他手底下却只有瘦骨、肥龙、鸡毛、鸭血，这四名小弟。
这在社团拥有大底身份的人中，是极为罕见的存在。
一般情况下，在社团里面拥有收人资格的老大，他们最开始会去球场、屋邨、学校这些地方游荡，方便踢一些不懂事的小朋友进入社团。
这些小朋友，正处于叛逆期，向往这种江湖生活。
等到他们年纪再长大一些，真正到被人揍，被人砍的时候，他们才会幡然醒悟，追悔莫及。
在那边哭诉，“我好后悔加入黑社会！”
但等到那时候再后悔，已经为时已晚。
然而。
在顾家辉这边，不是他不想收小弟，而是他现在没有自己的地盘，更没有钞票。
顾家辉就连属于自己的地盘都没有，他收那么多小弟做咩啊？
总不可能，叫他像那些没良心的大佬一样，欺骗小朋友加入社团，忽悠他们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吧？
在这个年代，一个成年人加入社团，没有谁是因为威风，巴闭。
他们加入社团，更多的是为了找个事儿做，有口饭吃。
这也是港岛社团，最初成立的目的。
另外。
顾家辉这个草鞋的身份，究竟是怎么来的，没人比他自己更清楚。
按照洪门的规矩，扎职最少要有三个人。
这三个人，分别扎职“红棍”“白纸扇”“草鞋”这三个位置。
这届扎职。
红棍归荃湾的大d。
白纸扇是佐敦的林怀乐。
而他顾家辉。
仅仅是依靠串爆找邓伯说情，才勉强蹭上一个草鞋的位置。
对此。
顾家辉其实没有意见，他也不稀罕什么红棍，龙头之类的位置。
毕竟。
这个年代固然还有墨守成规，背诵洪门三十六誓的人存在。
但顾家辉知道，等再过几年，等这批老古董退隐江湖。
那些新生代的古惑仔，会有多不讲武德。
背诵三十六誓？
傻仔才干这种事！
到时候。
所有人讲的是钞票，认得也是钞票。
小弟为了钞票，自己大佬都没得谈，照砍不误呀！
为什么一个个总要争着，抢着当龙头，话事人？
说到底。
为的，不还是钱么？
一个个讲得那么高大上，口号喊得那么响亮。
【我要带领社团打进尖沙咀！】
尖沙咀属于港岛繁华地带，打进去，为的依然是钱。
没有钱，谁拼命打进尖沙咀？
顾家辉只知道。
【古惑仔没钱，一辈子都是烂仔啊！】
…………
几人离开砵兰街，来到一家港式茶餐厅刚坐下，顾家辉腰间的bb机就响了起来。
“坚叔call我，你们先点东西吃，我出去打个电话，马上回来。”
顾家辉拿起bb机看了一眼，他心里明白，如果没有十分要紧的事情，坚叔是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打电话的，所以他连饭都顾不上吃，起身就往门口走去。
这个年代，还没有手提电话的存在，港岛民众，用的还是bb机。
一直等到几年后，手提电话才会流入港岛。
最初的手提电话，个头庞大。
能买得起它的人，基本也是公司老板，社团头目。
所以它也被人们称作“大哥大”。
顾家辉走到茶餐厅门口的一家电话亭，给坚叔拨去电话。
“坚叔，找我有什么事？”
“辉仔！杂志大卖，都快卖断货了！”
顾家辉此时就算看不见坚叔的表情，他光听声音，就能想象得到，坚叔这时候有多激动。
不过。
他刚才从砵兰街的报摊已经提前了解到情况，想来其它地区的报摊大概相差不大，所以他心里高兴是高兴，但远没有坚叔这般激动。
“坚叔，你先不要这么激动，你叫人继续生产了没有？”
“怎么会没有！我第一时间知道这个情况，马上就让他们启动机器了，然后才想着通知你这个臭小子一声。要不是你昨天坚持印十万字，我们今天得损失多少钱呀。”
坚叔快速的回应道，只不过说到最后，他的语气有些自责起来。
顾家辉见状，也是开口安慰道：“这也不能怪你，就连我自己也没想到港岛风情这本杂志能够这么受欢迎。”
接下去，两人又闲聊了几句。
期间。
坚叔还特地提醒顾家辉，他之前交过去的胶卷只够再刊登四期杂志，让他再去准备一些照片，千万不要耽误了杂志的刊登，坏了杂志口碑，砸了自家招牌。
顾家辉挂断电话，转身返回茶餐厅。
“老大，坚叔是不是惊得假牙都掉了。”
肥龙看见顾家辉回来，他嘴里还在咀嚼着食物，就开口含糊不清的问道。
“食你的叉烧包啦。”
顾家辉坐到鸡毛鸭血身边，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杂志的成绩你们也看见了，印刷厂胶卷存货不多，你们两个看看这两天谁去小日子一趟，再给我搞些照片回来？”
鸡毛鸭血闻言，面露难色的对视一眼。
顾家辉看他们这副模样，笑问道：“没钱了？”
鸡毛鸭血同时点点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们先商量好谁去小日子，然后就去坚叔那边领钱，告诉坚叔，我说的。”
顾家辉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说道：“既然港岛风情这本杂志现在成功了，那你们这趟过去小日子，就联系一家大公司合作，把我们的要求告诉他们，让他们定期把照片发来港岛。要不然，你们这样来回跑，不仅麻烦，还增加成本。”
“明白。”
鸡毛鸭血点头答应道。
交代完一切，顾家辉才开始动手吃东西。
“贱男！你都有我了，你还需要看这种东西？”
就在几人正埋头吃东西的时候，在他们旁边的座位上，一对情侣突然吵了起来。
顾家辉扭过头，一脸好奇的看去。
顾家辉发现，这名女子手里还紧紧的抓着一本杂志。
在这本杂志上面，赫然写着“港岛风情”四个大字。
“bb，茶餐厅人这么多，我们回家说好不好。”年轻男子一脸哀求的哄道。
“还说个屁！我要跟你分手！你抱着这本杂志过吧！”
女子骂完。把手里那本港岛风情，重重的甩在男子脸上，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看到这里，顾家辉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