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剑仙之陨
“就你，还不如我大哥。”顾远戏谑地看着张敛。
“是吗？”张敛屈指一弹，一道剑气以极快的速度击中顾远左手上的黑球。
来不及的反应顾远脱手，黑球一飞而出。
那是顾远的杀手锏，他自然不可能轻易放弃。虚空一抓，顾远试图召回黑球。
晚了，张敛心中冷笑，挥舞断剑，四季神风，死神！
没有留守，死神的镰刀迅速挥下，顷刻间，顾远身首分离。
然而，落在地上的顾远的头颅上，是一张笑脸，一张计划得逞的笑脸。顺着尚未倒下的身躯向上看去，只见黑球在顾远手上被捏碎。
一缕缕散发着来自深渊的恐怖气息的黑雾将顾远的身体与头颅包裹。顺着黑雾的牵引，顾远的头颅缓缓飞起，重新与他的身体被拼接在一起。
拼接好的一瞬间，顾远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瞳孔中倒映出深渊的模样，仰天长啸，顾远的气息赫然来到了问天境圆满。
“这招深渊化身才是我的杀手锏，”顾远笑道，语气与深渊使如出一辙，也同样散发出十足的压迫感。
诚然，顾远散发出的压迫感相较深渊使差了太多，但也足够震慑在场的修炼者。
一时间，原本占据优势的五大宗门一方，在压迫感的影响下，动作变得缓慢，攻守之势瞬间逆转。
管你什么化身，张敛手握断剑，再次挥出。既然你肉身不死，那就让你灵魂湮灭，四季神风，魂灭！
“灵魂攻击？没用的。”顾远大笑，“我现在是深渊的化身，灵魂已经献给了深渊。”说罢，顾远纵身跃起，一拳轰向张敛。
既然你是深渊的化身，那我就是生命使者，张敛向后一退同时一个下劈，四季神风，春潮！
霎时间，一股充满生机的气息充盈战场，将顾远身上来自深渊的气息完全压制。
来得好，木心盟一名融法境弟子大笑，旋即朝地面抛出几颗种子。在浓郁的生机加持下，种子迅速成长，化为无数条粗大的藤蔓抽向枫叶山庄弟子。
这是什么功法？李鹰在保护韩璃的同时也分心观察张敛的举动。他从未见过如此手段，而此等秘法断然不似噬界门那种邪道。
另一边，顾远皱了皱眉，不过他依旧自信满满，现在的他可是货真价实的问天境圆满。
顾远虚空一握，竟直接用灵力凝聚出一把漆黑的大剑来。
“死吧。”顾远叫嚣着一剑斩下。
仿若深渊中的巨兽张开巨口，试图吞噬眼前的猎物。恍然间，张敛仿佛回到了三月大陆的无底深渊中，那时，他也有同样的感觉。
与那时不同，现在的他退无可退。张敛双手举剑，竖在胸前，四季神风，烈风盾！瞬间，一道烈风自脚下升起，在面前形成一面无形的盾牌。
顾远的大剑劈下，深深地嵌入了烈风盾，再无法前进分毫。
眼前的人很眼熟，是第一日来分发小灵剑的顾致。干掉一名枫叶山庄弟子后，韩璃认出了不远处的顾远，后者正从一名地灵宗弟子胸口抽出自己的佩剑。
顾致也发现了韩璃，目光贪婪地舔了舔嘴角，双脚一蹬杀向韩璃。
张敛回身一脚，踹飞顾远。紧跟上又是一记横劈，顾宁用大剑挡在胸前，竟然瞬间被斩断。
终究是由灵力凝聚而成，被斩断不到片刻，大剑就复原了。
“你原来这么强。”顾远眼中战意高涨，甚至还有些惊喜，深渊化身后正式成为噬界门一员的他，已经拥有了通过吞噬对手来增强自己的能力。
眼前的张敛正是绝佳目标……
逼退顾远后，张敛神识扫过战场，发现局势并不乐观。
被强行用于复活绝望使的灵剑已然破碎，它们本是原主的本命灵兵，性命相连。因此蓝湛等宗门代表团主力四人，战力大打折扣，甚至有人第一时间便失去了作战能力。
“剑仙拦不住双使大人，大爷爷和二爷爷在大阵的加持下并不弱于你们的四位长老，而你们更不是我们的对手，认输吧。”顾远讥笑着提议道。
“是吗？”张敛露出自信的笑容，“只要我杀了你，一切都能扭转。”
顾远闻言狂笑不止，“杀了我就能扭转局势？就算能，你能杀我？”
张敛摇了摇头，断剑贴在腰间，四季神风，秋风叹！
剑锋如寒光一闪而逝，顾远再次身首分离。
“说了，没用的，我现在是深渊化身！”尚在半空中的顾远头颅冷笑道，紧接着一道黑气连接，收回头颅重新与身体接合在一起。、
灵魂，肉身皆无破绽，顾远似乎无敌了。
真的吗？在顾远恢复原状，准备进攻时，张敛进入了剑心状态。
既然常规方式无法杀死你，那么心剑呢？
断剑碎裂处剑气凝聚，补全了残缺的部分，张敛举剑齐眉，剑尖对准顾远的眉心。
“为什么？”顾远心脏狂跳，“我灵魂已经献给了深渊，肉身也与深渊绑定，为什么，我还是能感受到死亡？”
死亡，并不仅限于生命，消失的，可以是存在。
顾远的灵魂将与深渊共存在，但此时此刻，枫叶山庄的顾远，不应该存在于世间。
没有灵魂的躯体，仅仅是无意义的存在。存在被消灭后，顾远凝滞在原地，身体一点点变得透明。这是世间最温柔的杀戮，因为遗忘先于死亡，没有痛苦，没有记忆，更没有执念。
突然，上方的虚空被撕开一道裂痕，一把剑落下，插入地面。
是仙剑，它离开了主人。
缓缓落下的，是剑仙的尸体。
下落的过程中，剑仙的尸身渐渐透明，脸上带着解脱的笑容，而仙剑颤抖不已，这是它最后的悲鸣。
尚未落地，剑仙的尸体便消失在虚空中，而仙剑，也化为了尘埃，在大地的怀抱中归于沉寂。
虚弱而疲惫的噬界双使从虚空中现身，如今的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就连顾明玉也可以毫不在意。
然而他们终究是炼心境的强者，远非在场任何人可以对抗。
“大人，他杀了远儿！”顾明玉停止维持大阵，因为不必再担心任何人逃跑，他抱着顾远的尸身，指着张敛哭诉道。
“就是你，一直坏我们的事，三月大陆也是你。”深渊使认出了张敛，缓缓开口。
分身之间还能共享信息吗？这种时候，张敛居然开始了胡思乱想。
或许这就是绝望吧，反正做什么都没用，索性遵从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