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买方市场
道尔和汤姆告别了警官，从正面的玻璃旋转门进入了酒店大堂，这间酒店不仅可以承包婚礼等大型集会，更可以提供小型的私密会客间。
兄弟两人从推开门之后就被大堂内那个打扮一丝不苟的中年贵妇所注视着，她从两人自大门进来，一直盯到两人走入了二层的一个私密卡座内。
随后女人从口袋里面取出了三张一英镑的纸币，将它们塞到了柜台后面那个女孩胸前的口袋里。
“告诉我，他们叫什么名字好嘛，亲爱的。”贵妇吐着温热的气息，让那个涉世未深的少女脸颊上泛起了红晕。
“波拉斯图伯爵女士，这里是公众场合。”大堂经纪走了过来，这是一个留着两撇翘起来的棕色小胡子的男子，具体年纪因为优秀的妆容和良好的保养无法辨认出。
“奥古斯丁，不要如此刻板，我只是想要交个朋友。”女伯爵给了前台少女一个飞吻，走到被称作奥古斯丁的男子身边，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暧昧的说道。
“交到床上。”奥古斯丁后退半步，让女伯爵的手落了空，随后看着女伯爵反问道。
“那个要看情况了，不过也不是不可以，你知道的，我最喜欢收集漂亮的孩子了。”女伯爵挥了挥手，一个金发碧眼，宛如瓷娃娃的少年就上前来一步，接过了伯爵的大衣。
“你们老板可是我的手帕之交，不要太刻板，我不会强迫他们的。”女伯爵抬起了一旁少年的下巴，侧头欣赏着少年的瞳孔。
“酒店内不可以，但是我们管不到外面。”奥古斯丁顿了顿，最后妥协道，他侧过身子，向女伯爵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您是贵客，不用每次都到前台来的，打电话通知一声，我们会提前派司机去接您的。”
伯拉斯图挥了挥手，少年带着大衣站在门口，盯着每一个出入的行人。
“对了，给我的小宝贝一份午餐，按照我的标准来，他还没吃饭呢。”女伯爵迈着优雅的步子上了三楼的客房，她在大酒店的内部有一间长租的总统套间。
即使她本人很少来伦敦居住，按照她自己的话来说，伦敦太压抑了，也太快了，她更喜欢田园风格的。
道尔拉上房门，包厢内的是一位有些枯槁的女士，女人有些坐立不安的在房间内踱着步子，听见关门的声音才发现了两人已经进来。
“小朋友，你们走错房间了吧。”女人原本想要发火，但是在看见两人的模样后怒火灭了不少，最后她调整了一下表情，挤出来一丝丝微笑问道。
“如果您是凯瑟林夫人，而且一年零二十五天前在报纸上刊登了一份售卖城堡的意向的话，那么我们没有走错房间。”
汤姆走到卡座内坐下，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客场来谈价钱的买家，跟像是一个准备审判女人的法官。
女人似乎将汤姆联想到了什么，身子缩了缩，在道尔看来，这一幕着实有些滑稽，女人生的高大，即使形体枯槁，但是架子还在那里。
道尔认为她因该有一部分斯拉夫人的血统……
而汤姆则是还没有发育起来的奶娃娃，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快要陷下去了。
“噗呲～呲～”
“抱歉，我没有忍住。”道尔捂住嘴巴，将翘来起的嘴角压下去。
“我们谈谈价格吧。”汤姆无奈的看了道尔一眼，然后伸出手，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女人因为道尔打的岔，也脱离了那种恐惧，她长舒了一口气，坐在了汤姆对面。
“你在报纸上刊登的价格是一万两千英镑……”
“先生，只需要八千英镑就可以了，只要能现款……”女人似乎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的稻草，慌不迭的站起身来，还打翻了一个带着青花瓷花纹的盘子。
道尔伸手将即将摔成几瓣的盘子接住，放回了桌子上。女人则是松了口气，看得出来，她的经济状况不太好。
道尔打量了一下女人，她手上有一道偏白的皮肤，那应该是过去长期待着的一只手镯。衣服针脚细密，是高档货，但是一角已经有些开线，而且第三个扣子颜色深了一点，应该是后面换上的。
女人穿的是靴子，靴子保养的很好，但是鞋面上满是划痕。
“谢谢，谢谢……”女人连忙道谢，她看向了汤姆，犹豫片刻后将自己一直抱着的一个公文包打开，将一份装在牛皮袋中的文件取出，放在了桌子上。
“七千英镑，不能再少了。”女人声音发抖……
“价不是这么讲的。”汤姆挠了挠自己的头皮，他发现弟弟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
“那……”女人瞳孔泛着血丝，她已经孤注一掷了。
“定在八千五百英镑吧。”汤姆敲了敲桌子，让女人安安心。
“您气色不怎么样，介意讲一讲吗，您要体谅一下我们，即使是我们，这笔钱也超过了零花钱的范畴，我们要做好风险评估，而您的……额，态度，让我们不得不抱着一定怀疑。”
汤姆靠在座位上，招了招手，让弟弟过来靠在自己臂弯里面，给他喂了一颗饱满的紫色葡萄。
“我丈夫他欠了赌资，然后跑了，听说是去了非洲，现在利滚利，我已经撑不下了，公公走之前留下了这个城堡，我以圣父的名义发誓，城堡是已经一百多年没有修葺了，但是主体是石头构造，绝对坚固，只要更换部分瓦片和木头大梁，就可以入住了。”
“他拿这份城堡地契抵债了。”汤姆盯着女人眼睛问道。
“什，什么？”女人一惊，手中的茶水都洒了出来。
“没什么，您请继续。”汤姆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学习大脑封闭术的时候当然一同学习了摄魂取念。
而且摄魂取念他可以无杖施法，这是他决定带着弟弟来赴约的保障，但是即使如此，他还是将地点选在了这座有着极硬黑道背景的酒店里。
“我现在一个人要照顾婆婆还要应对那些整天上门的催债人，再拉扯三个孩子，这笔钱对我真的很重要。”
“好的，成交了。
女人怯生生的握上去，她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居然卖掉了？
之前也有不少人前来询问城堡，但是他们不是根本没有听完她的解释就直接终止了交易，就是将价格压到了一个极低的程度，那些钱还不够还高利贷的。
更何况现在她几乎要全职在家照顾孩子和婆婆，根本不可能工作，之前两年的生活都是靠着街坊的救助和典当家里面的银器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