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弹雨

车辆爆炸，奥伦在和托兰一齐飞出轿车的时候，还往里面加了些“料”。这样一来，即使是军方的装甲车也无法轻易越过留下的火场和断掉的轨道，继续追缉他们了。当加速冲出那些机枪的扫射范围后，二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这可真是···一着险棋···”奥伦回头，看着即使已经远去，但依然在视野中清晰可见的冲天火光，“这一下把我身上剩下的那些爆炸物都用上了，还好威力足够，可以拦住他们。”

横停住摩托，托兰也回望后方。看着那片火红的疮痍，摇头咂舌道：“啧啧啧，这爆炸程度，那段轨道恐怕修半年都修不好了。”

“那就和我们无关了。”奥伦掏出望远镜，看着那些焦头烂额的人们说到，“等老大完成这第二份委托，咱们就离开这个行星站。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再来一次这里了。”

“咻——轰——！”

巨大的爆炸声从轨道桥下传来，又一架战机无力地落下，砸在了轨道桥的下方，爆炸的热浪从桥下冲上来，而奥伦和托兰对此无动于衷。因为他们知道，已经不需要了。

自由命运号缓缓悬落，将四周的热浪冲散。一架战机在远处盘旋，确认自由命运号确实已悬停在轨道桥上。战机驾驶员推动操纵杆，向自由命运号冲来。当进入开火范围后，他按下了开火按钮——

“轰！——”“？！”

机装导弹直接在机侧爆炸，驾驶员下意识按下弹射按钮，飞离战机。而残破的战机顺势飞落到轨道桥的下方，造成了更大的爆炸。

一道蓝光垂下，直直落在奥伦和托兰的身上。奥伦叉腰抬头，托兰则是一抹脸，说到：“怎么又是这样······”

——

“情况如何？”奥伦坐倒驾驶位上，问道。

“无法联系。”尼禄的声音响起，“判断，巴伦思·启所在的地方存在信号屏蔽。”

“信号屏蔽？那我们要怎么去找到老大？”托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问到。

“这个嘛···”奥伦拉起操纵杆，自由命运号飞向空中，略过地下的一片狼藉。

“我们就在空中飞着吧，反正按老大的性格和行事方式，一下就能见到了···”

奥伦的话音未落，一道剧烈的激光冲天而出，将行星站的边际击毁。大量的残破金属从空中掉落在地，砸出一阵硝烟。

“···信息已确认。”

尼禄的声音响起，将一个投影传到自由命运号的屏幕上。巴伦思身穿装甲，将一只···不知道是什么的生物按在手下，从行星站的边缘一路拖过去，流下一道粗陋的血痕。

“···看来是，找到了。”几人聚在屏幕旁边，面面相觑地说到。

——

时间倒回到几分钟前

弹雨持续倾泻，最前排的一批人将弹夹打空后立刻退后，后排的人补上火力，就这样持续攻击。

而在弹雨的另一边，巴伦思并未做出任何防御，只是直挺挺地站在那，接受着弹雨的洗礼。数字武器和火器的子弹击中在装甲上，不是化作波纹散开，就是空留弹头弹落在地。

伊迪亚躲在门外，幸运的是所有的火力都向着巴伦思而去，连一发流弹都没有打到他附近。深呼吸，平复自己刚刚被吓到的精神，伊迪亚掏出终端，准备帮助巴伦思，至少可以利用自己的权限，停下那些数字武器，减少对方的火力。

可惜他没想到的是，即使自己手中拿着行星站的钥匙，但在自己插入之前，整个行星站的权限依然在自己的父亲，也就是法鲁科内的手中。终端上大大的“权限失效”四个字，让伊迪亚明白了这个事实。

“嘶——”倒吸一口凉气，伊迪亚撩了一手头发。他的头发已经被冷汗打湿，全部黏在了一起。但是他毫无战斗能力，只能将希望全部寄托在巴伦思身上。

——

军阵后，仅仅一墙之隔的主控室

法鲁科内颤抖着看着屏幕上，巴伦思在弹雨之中屹立不动。己方这边的火力虽然猛烈，但消耗的速度也是持续不下的，即使能将巴伦思的装甲能量消耗光，恐怕自己这边也无法多少弹药了，更何况······现在自己这边的弹药消耗已经超过一半了，而巴伦思并未做出反应，说实话，在法鲁科内看来，巴伦思根本就没有展开防御，只是干干地站在那，风雨不动安如山。

“···多尔，把‘那个’给我拿过来···”法鲁科内咬着牙，愤恨地说到。

多尔听言，瞪大双眼，动了动嘴，说到：“老，老爷···‘那个’东西可——”

“闭嘴！”法鲁科内吼道：“我让你拿来你就给我拿过来···你也要违抗我吗？！”

多尔连连摇头，摆手说到：“没有！没有！我可不敢违抗老爷···只是老爷，少···伊迪亚他所能依靠的只有那位赏金猎人，老爷你为何不用更多的酬金，把他收买了？”

“即使给十倍，他也不会突然为我工作···因为他和伊迪亚之间定下了契约。”法鲁科内解释到：“他和他的船员之所以在赏金猎人的工会中那么出名，除了百分百完成委托的工作完成度以外，还有一点，就是他不会为了钱工作。”

“所有接到的工作，他都会定下名为契约的东西。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按照工会的说法，是一种会约束双方的一种···呃，规则？”法鲁科内继续说到，“所以，这就是我不去收买他，收买巴伦思·启的原因，明白了吗？现在，去把‘那个’给我拿过来！”

“老——”

“呯——！”

多尔直直地倒下，额头上的弹孔流出鲜血。法鲁科内放下枪，并未说话，自己走去，将‘那个’握在手里。

那是一管药剂，里面流动着绿色的营养液体，以及几个红色的小圆球状物体在营养液体里面涌动着。法鲁科内将他抬到自己的面前，晃了一晃，营养液里面的红球慢慢溶解到营养液中，均匀分布在各处。

深呼吸，法鲁科内回望了一眼门外。随即将药剂伸到脖子后面，将药剂缓缓推入自己的脊椎。

在门的另一边，巴伦思依旧在接受着弹雨的洗礼。他并未还手，不是因为被暴骤的弹雨压制的无法还手，而是他不用还手。他从伊迪亚那里接到的委托是——将灭绝物种的蛋带离克里迪亚行星站。而现在所做的，只不过是保护下伊迪亚而已。这些武器不可能伤到自己分毫，但伊迪亚只是一个普通人，既然如此，只要由自己来挡住这些伤害，安心等待着对面那群人将弹药打空就行了。为此，他甚至没有选择躲避，而是像靶子一样站在那，接受着所有的攻击。

终于，狂风结束了。

所有人都垂下了枪械，再也没有一发可以打出了。而巴伦思依然站在那里，屹立不倒。人群中有人发出疑问，对面那台机甲是不是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

全系统复苏，银白色的装甲再度发出光辉，一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所有人躲避不及，连忙捂住了双眼。

下一秒，剧烈的声音响起，震荡扫过每一个人的身体。所有人口吐白沫，晕倒在地。“没事了，出来吧，伊迪亚先生。”

伊迪亚从门后探出头，环视一周，最后视线停留在巴伦思脚底下已经堆成小山一样的弹药，说到：“我要感谢你，巴伦思先生，你没有将这些人全部杀掉，为行星站的未来保留了这些精锐武力。”

“我用震荡将他们全部震晕了。”巴伦思将膝盖从弹壳小山中抽出，说到：“等他们醒来，应该还有一些晕眩残余，记得让他们歇息几日，还要多吃蔬菜，才能更好缓解。”

“感谢你，巴伦思先生。”伊迪亚正式鞠躬，随即回身看向一边的大门。巴伦思也和他一样，看向大门说到：“那边，你的父亲···”

“他已经不是我父亲了。”伊迪亚鉴定地说到：“当他命人将枪口对着我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是我父亲了···现在在门那边的，只是一个，阻拦着行星站的未来的偏执狂罢了······拜托了，巴伦思先生。”

巴伦思点了一下头，向门走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