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老莲开花、百里飘香
稷下学宫的学风让药晚大开眼界。
在这里,她有种说不出的畅快感,像是头顶那张无形的大网消失不见。
隐藏在云端内,那双窥视下界阴险的目光被阻挡在外。
她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自由。
就像曌国初建时,那种欣欣向荣,蓬勃的生机。
曌国是初阳。
稷下学宫是烈日。
这里是一片乐土。
药晚忽然明白,为何稷下学宫在原书中的地位那么特别。
哪怕所谓的主角,也是在最后期,才将此处‘污染’。
药晚感觉到了体内大河断碑的躁动。
她看向莲止,“稷下学宫是不是也有大河断碑的断碑石?”
莲止略思索,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或许有吧,我记不住了。”
这是什么答案?
药晚失笑,揶揄道:“年纪大了忘性大?”
身旁人投来了郁闷又委屈的视线。
漂亮仙君蹙眉:“年纪是大了点,但是我不显老的。”
药晚哑然失笑,在他漂亮脸蛋上兜了圈,嗯了声,的确不显老,脸嫩又好看。
她心里久违的松快,看着不远处一望无际的田埂,有不少学子挽着裤腿在田埂里挖红薯。
她神色又怪异了几分。
“为何学宫学子要种红薯?这也是寓教于乐?”
“不是吧,”莲止眨了眨眼,“不是你说的,成仙不如种红薯吗?”
药晚:?你别瞎碰瓷,我何时说过?
两人四目相对。
药晚瞧着莲止那坦荡模样,不确定了,她迟疑道:“我……说的?”
莲止认真点头,就是你说的。
药晚回忆片刻,隐约想起来了,当初贪魔恶魄来诱惑她时,她好像是随口骂了这么一句过。
她无语的看着莲止,好笑不已,扭头便走:“这锅我不背。”
莲止追上,“那晚晚想种什么?都听你的。”
药晚脚下一顿,突然转身。
莲止脚下急刹,身体自然前倾了一个度,险险就要和药晚撞个满怀时,他身体呈一个斜角顿住,下颌微抬时,鼻尖恰好擦过药晚的唇。
那一刹。
莲止感觉莲子心又七上八下的活蹦乱跳,体内的气息竟是乱了起来,稳定好好的身体失了控,慌乱间朝前栽,手忙脚乱间与药晚撞个满怀。
药晚错愕了一瞬,下意识抱住他,被他的重量带着后仰踉跄了几下,两人的姿势就定格住了。
他心头、耳间都是砰砰狂跳声,面似火烧。
如玉如琢的脸上带着几分羞恼,委实觉得丢脸。
至他这样岁数的莲,刚刚竟和毛头小子一样失了方寸,跌进女孩子怀里。
他不是故意的,但这举动,真是放浪形骸,好生轻浮。
莲止闭上眼,唾弃自我。
丢脸。
怀里,传出闷笑。
他愕然睁眼,身体不自觉放松,也跟着傻笑起来。
药晚的心跳,随着这笑声轻跃着。
她垂眸,唇上有酥酥麻意,脑中闪过了那几次亲密接触的画面。
她承认自己对身边人心起旖旎。
的确是动了心了。
与他并肩同行,与他亲密接触,都令她雀跃。
药晚喜欢,也享受这种感觉。
但她的头脑并未为之混乱,依旧清醒明白,她抬头,对上那双真诚而期许的眼眸。
在莲止愕然惊讶的视线下,药晚皱了皱鼻子,道:“今日才发现,你好高。”
“嗯?”莲止下意识低头了些。
药晚抬头,轻轻在他唇上一啄。
莲止呆在原地。
药晚看着一整个傻掉的小莲花,噗嗤一笑,推开他,潇潇洒洒的转身就走。
莲止呆呆看着她的背影,好几息后才回过神,急忙追上。
“晚晚你等等我。”
他追着,情不自禁笑出了声。
那笑声大极了,在他胸膛、肺腑、心神间震颤。
那种快乐感染了周围。
惊呼声在稷下学宫各处响了起来。
田埂里学子惊讶出声:“靠靠靠!我的红薯苗苗长好快!怎么一下就开花了!”
正在荷塘里采荷的学子们一个不小心跌进塘内,吐出一嘴水:“我去,这些荷花怎么全都开了!”
荷香被风卷起,吹满整个学院。
书斋内。
疾犀的身影飘出来,感受着满学院蓬勃的生机,他先是一愣,然后仰天长笑。
“出息了!出息了啊!!!”
“哈哈哈,我就说卖惨有用吧,听人劝吃饱饭,阿止这小子,不愧是我师弟,牛逼!”
鼻青脸肿的爷孙俩也都跟了出来,张洞之闻到了荷香,诧异:“这是……”
疾犀此刻心情大好,挑眉道:“老莲开花,百里飘香~好事成了~~”
张洞之嘶了一声:这这这、老花吃嫩草,师叔祖这是‘报仇成功’了?
张宝宝一声怪叫:“那我正儿八经的可以改口叫姑父了是不是?我姑父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啊!这必须庆祝啊!!”
“是得庆祝。”疾犀的笑声突然诡异:“那就把你小子打断手脚来庆祝吧。”
宝儿爷脸白了:“何至于此!”
疾犀冷哼,掐住这小子的后勃颈:“你老祖我亲自出手,传你霸体诀真意。”
张宝宝眼中,疾犀的笑容恐怖极了。
“要么学成,要么死,小胖孙,老祖我相信你的悟性。”
张宝宝嘴唇动了动:要不您老还是怀疑下吧,我都不信我自己……
他求救般的看向自家亲爷。
却见张仙人一脸激动感动老眼颤动,“祖师亲自教导是这小子的福气,宝宝,还不快谢过祖师!”
张宝宝:“我真的会谢……”
疾犀冷哼了声,给了张宝宝后脑勺一巴掌,似笑非笑盯着他:
“小胖孙,祖师给你讲个小故事好不好啊?”
张宝宝警惕:“什、什么故事?”
疾犀笑容幽幽:“奸懒馋滑痴傻肥的纨绔仙三代被人世界主角剥皮点天灯,满门亲友被主角蛊惑,沦为对方掌中奴的小故事,那个世界主角啊~叫叶龙辰。”
“你猜猜,被点天灯的仙三代叫什么?”
张宝宝的表情骤然变了,眼里的狡猾笑意荡然无存,眸色森然了下去。
“这是……故事?”
疾犀目色也冷了下去:“赢了活下去的便是故事,输了死了就是历史。”
“你是想听故事,还是听历史?”
张宝宝冷汗滑过背脊,对上疾犀严肃冷酷的眼眸,他的小胖脸上神色逐渐狠厉了起来:
“谁让我当故事,我就让它成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