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淡薄

沈屿小时候常听父亲讲起，爷爷的心算能力是多么多么强。

但在沈屿的记忆里，现在那个坐在家门口一动不动的小老头是个很健谈的人。那时候挑着担子去城里卖个小菜，跟谁都能硬聊得来，总能哄得人家多买一两斤。

或许爷爷当年念了书，也能考个老师当当吧？谁知道呢。

吃过午饭之后，一群人又开始性质昂昂的炸起了金花，最后以沈父独赢600多结束，而输的最多的则是沈旭杰夫妻。

沈屿记得貌似年年都是这个结果，沈旭杰叔叔是典型的又菜又爱玩，年年大年初一都要被放个血。

晚饭是在隔壁村的大姑婆婆家吃的。对于大姑婆婆家，沈屿只记得她的孙子靠着二爷爷混了个铁饭碗。其他就不熟了，毕竟也就一年见一次。

年初二则开始忙着跑沈屿外婆家这边的亲戚了。沈屿的外婆家人丁就比较兴旺了，沈母是家中老五，上面有一个大哥和三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不过沈屿的外公在沈屿念幼儿园的时候就去世了。

沈父在外婆家一直不受待见，年轻时候是因为家里太穷被看不起。年纪大的时候是因为沈屿家是外婆这边唯一一个小学就搬到城里的家庭，所以一直被亲戚眼红，排挤。

其中最眼红的人，无疑是沈母下面的弟弟。

沈屿的小舅舅是离过婚的人，原来是跟着沈父干活的，后来因为小舅舅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天天偷奸耍滑，拿着全班组最高的工资还嫌沈父给的工资低。一次冲突后，这个小舅舅就被沈父果断的赶走了。

外婆自然是偏向幺儿，沈母又不是个会说话的人，沈父的形象自然在外婆家就更加不好。而沈父是个倔强要强的人，自然不会去被外婆阴阳怪气。这不，送完沈母和沈屿到了外婆村里，沈父就跑他舅舅家拜年去了。

虽然沈屿的小舅舅不争气，但是他儿子还算争气，沈屿知道这位比自己大5个月的表哥今年会录取建康中医二本。沈屿重生前，他就靠着那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舔着大阿姨儿媳妇的关系混进了县中医院，端上了铁饭碗。

这天中午在大阿姨家吃饭，沈屿那个爱现的小舅舅在饭桌上就张口问到：“沈屿这次期末考试考的怎么样啊？”

沈屿面无表情的瞟了一眼小舅舅，心里顿时就知道这小舅舅想的什么鬼心思。以前就老喜欢拿他儿子的成绩和沈屿比，不过前世沈屿没心没肺的根本不在意。而且那时候看人也单纯，总觉得老和自己说好话的吴凯是个好人。于是想了想，说到：“一般般吧，跟以前差不多。”

小舅舅一听，顿时笑眯眯的说到：“凯凯这次考的也不太好，只考到全班第6名。”

沈屿看了一眼在那边默不作声夹菜吃的吴凯，想到前世找他挂个中医院主任的号都被他推三阻四的样子，现在回过头来看看，更加觉得这位表哥确实很有心机。

沈屿笑了笑说到：“那挺好的。”

小舅舅见沈屿一直在退让，立马又趾高气昂的教育到：“当年我就说了吧，在差一点的学校也不一定成绩会差。学习这个事完全是靠自觉的，所以沈屿要多和凯凯学学，平常要多看看书。”

三姨夫这时候也不喝酒了，红着脸说到：“诶，马上两个人不是都要考大学了嘛，到时候比比谁考得好。”

沈屿蛮不在意的点了点头说到：“对对对，你们说得对。”

一向有什么说什么的大姨夫这时候看不下去了，放下酒杯喝到：“两个人又不是一个学校，试卷都不一样，有什么好比的。再说了，南桥中学的排名能和永平中学的比？永平中学排名倒数的人到南桥都能排前面。”

小舅舅被大姨夫怼了，面上顿时有些挂不住，连忙转移炮口对着沈屿说到：“那沈屿这次考班里第几名啊？说来让大家听听！”

吴凯这时候笑着说到：“爸，别闹了，大姨夫说的对，我们学校的成绩跟永平中学没法比的。沈屿这次肯定考的比我好。”

沈母这时候也忍不住开口说到：“小岛这次考了全班27名呢，英语这次还考了111分。”

小舅舅一听，面色顿时有些黑。沈屿好笑的看了吴凯一眼，这家伙又在那事不关己的吃起了菜。大姨夫看了看桌上，大声说到：“来来来，大过年的，吃菜吃菜。和兴（小舅舅）赶紧酒杯举起来。”

一直静静观察默不作声的二姨夫这时候也举起酒杯说到：“来，再喝一杯。”

于是一个小插曲就这么云消雾散。沈屿作为一个成年人，沈父又没来，自然不会做出让母亲太难堪的事。

吃完午饭，沈屿就借了大姨夫家的电瓶车去不远的镇上网吧码字去了。沈屿从小就和外婆家那群同龄人玩不太熟，毕竟他们经常凑一堆，还不怎么叫沈屿一起玩。

小时候的沈屿或许会感到些许失落，不过现在的沈屿巴不得这帮人不带自己玩呢。本就不是一路人，自己一个人网吧安安静静的码字赚钱不香吗？

4点半出头，沈屿便骑车回村上大舅舅家吃晚饭去了。晚上这桌饭，沈父来了，小舅舅一家没来。两个舅舅之间也是有矛盾的，所以两家虽然都在一个村上，但彼此来往不多。

沈屿记得前世大学毕业后，外婆家这边村子就整个拆迁了，两个舅舅为了外婆的一点老房子面积的分配问题更是打了起来，之后就更加老死不相往来了。

沈父来了，沈屿就轻松了。一帮姨夫就可劲盯着沈父阴阳怪气了，什么沈老板，大老板，一年赚50万之类的话是一茬接一茬。沈父也是习惯了，在一旁笑着插科打诨应对着。

.....

接下来几天，就是各家各户轮着请客，吃着千篇一律的菜，听着千篇一律的话。年纪小的时候还能有红包收，过年还能提起点劲。自从上了高中之后，各家亲戚都好似约定好一般，立马停了红包。

不过沈屿也知道，每年外婆还是会给红包，就是没有沈屿的份而已。而且往年的红包，沈屿拿到的都是最少的那份。

虽然外婆一直对沈父有偏见，但每年沈母都会时不时的贴给外婆额外的钱，沈父也从来不会说什么。

......

直到年初十这天，沈屿的《斗破苍穹》终于上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