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欺压民女

在乡下的时间已经很久了，也不知道师傅到底去哪里了。事先通知官员备上最快的马，最好的马车，巡游天下。

不远处有一位裤腿捥到膝盖的中年男子，在村中步履蹒跚。

无夜骑马追了过去。

“老人家等一下晚辈？”

两个人谈笑风生。

中年男子这才发现一旁的陌生人，抬起头来：“这是外地来的吧，以前没见过。”

“正是。”

“哦，尊姓大名啊？”

“无夜。”

黑衣女人不知何时也跟着走了过来，听了中年男子的话，主动问道。

“地种的怎么样了？”

中年男子微微笑：“今早就种好了。”

黑衣女人不知道今天会下雨，她观测到天色有变，便早早让村民种地。

中午之前就赶回了家里，她没闲着，先是闷上一锅香喷喷的白米饭，还没有熟，就已经把无夜馋得垂涎欲滴。配上蒜鱼，真正是美味佳肴啊。

大骨头棒子每天用来熬出白汤。调高汤，调菜味，又有营养，又香。

晚饭前，先让无夜帮忙把鸡连骨剁成小块，然后在锅里放入水和姜、盐、油，水开后再放入鸡肉、猪肉烫一下。这边女人已经自觉的在另一口锅内放小许油，加入红辣椒、花椒炸出香味，放入葱花、姜片，再加小许面酱、料酒，放入兔子肉、猪肉翻炒至发白。

无夜不得不暗暗可惜没有这个时候还没有辣椒。

看着女人放入清水大火烧开，再小火炖至肉烂（时间根据鸡肉的老嫩来定），并告诉她快熟时加入盐收好汁，出锅即可。肉香扑面。

很久没吃过美味佳肴了，晚饭又如此丰盛，一家人吃得心满意足。

无夜跑到厨房的角落里，拿出一盒子东西，给了女人。

“那叫什么名字，这个是好吃的。”

女人太瘦了，自然是该多吃一些，她真是太笨了，刚才居然没有想到，暗自下决心一定得再努力一些，不能让大姐姐太操心了。

女人不知道无夜心里在想什么，她只能感受到一阵阵的绝望，看着布包裹的半根腌制黄瓜、蚕豆、青葱、大蒜，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不喜欢吃咸菜，她爱吃肉。

最可怜的是，无夜这小身板，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几乎没有干过活，还没有人帮衬着。

无夜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再想了，当下最重要的是学做饭，要不然没有大姐姐的话，晚上就得饿着肚子睡觉了。

不过，这怎么生火啊，她在现代的时候，虽然也经常做饭，可用的都是天然气和电磁炉，到了这里，倒是被生火这个问题难着了。

还好偷看过大姐姐生火的过程，也算是会生火了。

女人听了无夜说的话，鼻子突然就酸了，她有些发颤地说：“我叫曹节，不用你照顾我，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曹节会真心实意地对待她，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弟弟。

看着碗里的几颗米和颜色淡淡的汤，还有桌子上的一小碗咸菜，无夜叹了口气。

咸菜比曹节想象中的要好吃很多，很快，两个人就把晚饭吃完了。

虽然无夜也想吃咸菜，可那咸菜本来就不多，在她没有学会腌咸菜之前，还得省着吃。

好在这具身体小，晚上吃一点也够了，不至于饿的厉害。

想当年在现代的时候，无夜为了保持身材，晚上根本不会吃饭，也许是因为来了这里以后。这身体太瘦小，这粮食太少，所以才觉得饿。

这家也太穷了。

破败的院墙，雪融化之后长满了绿苔，院子竟然连门都没有，里头总共就两间屋子，东屋还塌了一半，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度过冬天的。

破土屋里一张铺满稻草的木床上，躺着一个蜷缩着的曹节，寒冷的天气身上只挂着一件又薄又破的粗布衣。

内侧还躺着一个枯瘦如柴的无夜，杂乱干燥的头发里混杂着泥土，身子已然温暖。

爬起来，手里拿着半个沾满灰土、已经变硬的馒头，哭着喊：“大姐姐，醒醒呀，呜呜～”

曹节看起来不舒服的样子，手也抬不起来，费力的想要睁开眼，眼皮却似有千金重。

小身子轻轻的动了动，无夜激动的摇着已经经不起任何摧残的小身子：“快醒醒，你醒了？”

“滚…”

吵闹的声音越发让人烦躁。

颤抖的眼眸，好不容易睁开了，只看见一个被自己吓得靠在墙边的刘协。

曹节有些懵：“起的那么早啊？吓到你了吧，摸摸头不怕不怕”

头很痛，手抬起想摸摸头：“快扶我起来，给我做饭吃”

休息好了以后，曹节看无夜的气息平稳了，便说道：“走吧，吃饭。”

无夜立马站起来，跟着曹节接着走。

无夜扯了扯嘴角，她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这么五袋米，居然要吃一年，难道每次都要放几颗米吗，这和清水有什么区别。

“家里就只有这一点点米了？”无夜抱着一丝希望，眼睛里亮亮的。

曹节摇头，无夜眼里更亮了，不是就好，好歹撑一两天，给她留一点时间考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再找找有什么吃的。

她要去院子里走走，昨天刚来这里，加上有些头昏脑涨的，也没怎么看这里的环境。

院子不大，但是有篱笆围着，还算不错。

屋子只有三间，不过，对于无夜来说已经足够了，家里只有两个人，要那么多屋子也没有，只是房顶上盖着稻草，让无夜有些不放心，总觉得这稻草很容易被风划走，或者被雨淋坏了。

不过，既然家家户户都用这样的稻草，想来也不至于有太大的问题。

太常一早就过来了，看见无夜站在院子里，想来是已经没事了。

“殿下，你看起来好多了啊。”太常站在院子外头说着。

“是啊。”无夜看着太常，有些尴尬的回应着。

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人是谁啊，真是太难受了，她总不能直接问出来，你是谁吧。

曹节还在睡觉，也没有人告诉她。

“过些时日再说罢。”太常若有所思说完，这才离去。

无夜笑着目送太常，压下了心底的疑惑。

东山上的路，早已被村民走出来了，无夜走着，也不觉得有多难走了。

靠近山脚下的地，基本上没有什么农作物，大都是一些杂草和矮树。

无夜今天并没有打算爬上去，一来，她体力跟不上，二来，光是到这里，也够她转好久了。

无夜转了好久，只找到了胡萝卜、胡豆、波菜。

这东山上，有许多人的农作物，所以不是野生的东西，无夜也不会轻易动别人的。

无夜激动了好久，因为这山上的蔬菜还有不少呢，，趁着现在没有人，只要她在人来之前把这些蔬菜全拿回家，一整年都不用发愁了。

虽然天天吃蔬菜会吃腻，可也比只有一点点清水似的米汤要强许多。

等无夜把胡萝卜、胡豆、波菜也收好了以后，就背着菜回去了。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回去的路程已经没有来的时候那么长了，这一路上走的格外轻松，中途也没有休息。

到了家里，她准备把那些木薯去了皮，然后再煮着，再把萝卜炒一下，家里虽然没有油，可炒一下，总会好吃一些。

萝卜和菠菜在差不多的时间熟了，吃的时候也不至于太干涩。

“姐姐，我回来咯，看看我找到了什么。”她狠狠地朝曹节炫耀，对她关心的人，她自然也会好好对待。

“什么啊？”曹节看见无夜，停下了手里的活儿。

“哇！好多菜”

曹节说好，只是心里的忧郁，却让她迈不开腿。

无夜摇摇头，又点点头，犹豫着开口道：“大姐姐，今天晚上要吃这个。”

曹节点点头，答道：“行吧，我做饭给你吃。”

曹节应了一声便出了门。

无夜又加了一句：“记得早点回来。”

“知道啦！”

曹节跑得飞快。

村子不大，曹节不过片刻便到了家中。

忙碌了一天的无夜也睡觉了的时候，曹节已经把胡萝卜做好了，饭也基本上熟了。

“吃饭了”曹节娇嗔。

“怎么快就做好饭了。”无夜看曹节把一碗红色的汤放在了桌子上，那汤还冒着热气。

“快尝尝味道怎么样。”曹节热情地招呼着。

她能感觉到，曹节是真心实意的关心她，对这样的善良的人，无夜不介意把这些能吃的分享出来。

“鹿肉，还有丹栀逍遥丸，给你吃”曹节并不知道，说的丹栀逍遥丸是什么。

无夜指着黑糊糊的丸子说道：“就是这个，大姐姐。”

曹节看着她手上放着的丸子，总算是知道，她还有多少宝物了。

“管什么的?你还有吗？”曹节试探性的问。

“舒肝解郁，清热调经。用于肝郁化火，胸胁胀痛，烦闷急躁，颊赤口干，食欲不振或有潮热，以及妇女，月经先期，经行不畅，乳房与少腹胀痛。”无夜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她以前吃过很多，而且在繁华的王城，很多人都吃丹药，一点儿事情都没有。

“丹栀逍遥丸是在“逍遥散“基础上加丹皮、栀子二药组成。方药组成为丹皮、栀子、柴胡、芍药、当归、茯苓、白术、甘草，用于月经不调、潮热自汗或盗汗等症的治疗。”

无夜的话音未落，曹节便说：“我以前听说过，其实我之前饿的厉害的时候，偷偷吃过这个，很难吃。”

“嗯。”

曹节很是坚定地说完，便将胡萝卜捞了出来，沾着肉汤一口一口吃下去。

无夜在一旁看的战战兢兢的，时刻注意着曹节的脸色。

直到曹节将一整个胡萝卜吃完了，也没有什么动静。

“姐姐，你到底是谁?”无夜不放心。

“只是普通的百姓罢了。”曹节看着无夜说道。

“我感觉不像。”无夜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也许你是官宦世家，无论你是哪方势力，哪路诸侯，朝廷的事，我不想参与，也不会参与，劝你好自为之。”无夜将原理说清楚，至于曹节听不听，也不是她关心的事情了。

“好吧，我不是官宦世家也不是诸侯，我就是一普通的乡野村民。”曹节开始解释。

除了亲近的人，姐姐就是她最亲近的人了。

“快点吃饭吧。”曹节叫了无夜。

她们今天早早地吃过饭以后，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

无夜还是有些忧郁，可还是学着曹节沾着煮肉的汤，吃着，

没想到这胡萝卜居然这么好吃，就算她是朝廷细作，在临死之前，能吃上这么好吃的东西也是值得了。她若是不吃，也浪费了姐姐的一番好意，虽然这好意很没有面子，她还是愿意吃下去。

有了去东山的经验，无夜再次去东山，并没有带着曹节一起，毕竟在她眼里，曹节天天干活也不容易，长途跋涉的事情就自己来吧。

这一次去东山，苏安安做足了准备，她拿了小锄头和篮子，小砍刀，还有绳子。

“姐姐，我出去了，你在家等我回来。”无夜总是觉得，曹节一个人在家里让人不太放心。

“嗯，那你早点回来。”曹节就扒在门口，可怜兮兮地看着无夜出了门。

她背着竹筐走了一路，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路上走的相对轻松。

到了山上，无夜找到了小动物的脚印，开始挖陷阱。

在现代生活的日子，她虽然没有怎么捕猎过，可好歹，凭借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还是游刃有余的。

挖好了陷阱，无夜便离开了，她要去别的地方找一些新鲜的吃的，尽可能发现更多的食物。

落魄到了乡下，身为一个家徒四壁的女人，解决吃的问题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有了吃的，才能让她有精力考虑别的事情。

无夜又往山上走了一些，并没有发现其他可以吃的东西，看来这东山，还得多来几次。

若是一次性走的太远了，无夜怕自己会找不到下山的路，所以还是等她慢慢熟悉了地形，再往上走。

等明年开春的时候，也好种一些粮食，一定不能过这种苦日子。

无夜折回去的时候，出乎意料的，陷阱里面竟然有了一只野猪。

原本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竟然有了一只野猪，这下她可以带着这只野猪卖出去了。

若是她可以多来几次，攒一笔银子也就没有那么费力了，有了银子，这日子才能更好一些。

下山的时候，无夜又挖了一些胡萝卜和菠菜，上山一次耗费了她许多精力，这么远的路，可不能白跑一趟。

背着一只野猪，手里又拎着一筐菜，无夜走在路上格外地显眼。

同村的猎户每天都坐在门口看着，今天他看到无夜背着一只野猪，忍不住问道：“小兄弟，在哪里打的猎？”

无夜顿住，回应道：“东山。”

猎户还想问些什么，无夜却是不管不顾地走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有本事，想我年轻时候…”猎户感慨的说了两句。

无夜早已走远了，只听见猎户断断续续地说了些什么，不过，她一点儿也不在乎别人怎说她。

曹节哪儿也没去，就在家里等着她回来。

“你终于回来了。”曹节看到无夜以后，立马就变得精神了。

无夜摸了摸曹节的头，继续往屋子里走。

曹节一边跟着无夜进去，一边盯着地上的野猪，有些欢快地问：“今晚吃猪肉吧？”

她还从来没有吃过野猪肉，只是这只猪，她本来打算是要卖掉的。虽然银子很重要，若是暂时的忍耐可以换来以后的美好生活，她也是愿意忍耐的。

况且她还是当今无夜，大汉未来的汉帝，身为大丈夫，应当是大气一些。

“嗯。”无夜虽然有些失望，可她明白，比起银子，感情更不容易得到。

无夜摸了摸曹节的头，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将工具放下以后，无夜把胡萝卜挑了出来，放在了地上，摆的整整齐齐的，又将菠菜倒在地上。

曹节帮着把胡萝卜送屋里。

收拾好这些东西以后，无夜打算去一趟集市。

“大姐姐，一起逛街去吧。”无夜想带着曹节一起出去。

她看的出来曹节是个乖巧的女孩，她今天出去这么久，曹节一定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了，如今带她一起出去，也算是奖励了。

无夜一路走一路看，走出来以后才知道，她如今住的古汉村【又名古汉山村】，隶属七贤镇。古汉村是真的很偏僻了，村子里的人也少，离七贤镇也远，越是快到七贤镇的村子，人也就越多，屋子修缮的也就越好。

要是能住在镇子附近，她以后做生意也就方便多了呀，如今还要走这么多路，真是走的腿累。

和她预料中的一样，两人走到镇子上时，便已经快到正午了。

轻车熟路的将曹节带到了一处暖和的地儿，无夜坐在石头上，曹节也跟着坐下来。

无夜从包里掏出来一个糖饼，掰成了两块，递给了曹节一半。

“拿去，吃。”

曹节接过无夜给的饼，咬了起来。

虽然这饼有些硬还有些苦，可曹节不是那矫情的姑娘，从前也不是没有吃过这样的东西。

无夜就着水，一点一点吃着，之前在路上她虽然也渴，却不敢多喝水，就是为了吃东西的时候喝一点，回去的路上也可以喝一点，而且，要是喝的太多了，就要憋一路。

看着曹节吃完了，无夜这才从衣服里掏出一只鸡腿啃了起来。

“嗯，吃饱了。”曹节小脸通红。

“好，一会请你吃大餐”曹节下意识地就想到了客栈，还有香喷喷的烤全羊，烤猪。不自觉的流下了口水。

无夜一下子就心软了，有些无奈地说道：“只能吃一顿，我没有那么多钱。”

“谢谢你。”曹节顿时表现出惊喜的模样，眼里烨烨生辉。

无夜被曹节这模样逗笑了。

倒是个知恩图报的小丫头呢。

“走吧。”

无夜带着曹节去了客栈，里边人很多，看起来生意很好。

她站的端端正正的，不似无夜那般随意。

一进去，伙计便又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了。

“来份烧烤”中午的太阳有些大，晒得实木桌上都有些发烫。

曹节跟着太常，食不果腹的日子过多了，自然不在意礼数，在她看来，有办法能吃饱穿暖，使点心思也是应当的。

铜制的火锅架在熊熊烧着的炭火上，不一会儿就发出了咕嘟咕嘟的煮沸的声音。还没有开锅，就已经闻到香味了。

肉片晶莹透亮，还抹着酱料腌制了，更泛着些油光。阮眠眠用竹筷夹了肉片放进沸腾的锅里，不过几息时间，再拿出来肉片已经是熟了。

“好香呀，好想吃。”无夜接过盘子，拿了一块递给曹节，一块放自己碗里。

《礼记·内则》记载：“炮，取豚若将，刲之刳之，实枣于其腹中，编萑以苴之，涂之以谨涂，炮之。”大意即：炮法，取整猪若干只，将其刨开清理内脏。在猪体内填满枣，收集萑草，与泥混合后涂在猪身上。将涂满草泥的猪进行炮烤。

带着些诱人的香味。

无夜并不着急吃，而是每样菜都涮一些，单独呈在小盘子里，等稍微晾一会儿，：“好吃吧。”

曹节沉吟道：“确实是好吃，只是味道清淡了些。”

无夜心思不在此处，她一心想着朝廷的事情。思忖窦武下一步的手段是什么样子的。心不在焉之间，就在村子之中。也看见了他这一行的目的，名医太常。

女子闺名向来不能为人所知。无夜也只知道，曹节是曹家这一辈最小一个，素有才女之名。

只见一身不起眼的红衣，却能穿出一股大雅的风味。她脸上挂着面纱，脸上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但是双眼明亮之极，恍如星辰，仅仅是目光一触，无夜就知道，这女子决对不是寻常闺阁女子。

无夜心中有事，只是应付差事。几句话就被曹节看出来了，曹节语气有些冰冷，说道：“你有心事?”

无夜提起精神，说道：“姐姐误会了。在下绝无此意。”

曹节默不作声，只能目光之中全然是不信的样子。她也没有多说。撇开这个话题，说道：“太常想让你跟他学些医术，以后也好谋个出路。”

无夜说道：“真的吗？”

这倒是激动坏了，无夜对太常的了解一无所知。他想确定一件事，修仙是否是真实存在的，还是一个穿越者用的科技。对这一件事情，无夜有莫大兴趣。

曹节心中暗暗点头，给无夜加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