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此剑有情
两日后，五府学宫。
关昱回到了住处，将自己原本的空间戒指给了关琳儿，又分给了她大部分灵石。
“琳儿，这几天辛苦你帮我去订做这件东西，务必要快。”
关琳儿拿着一张图纸，郑重收好。
“公子，这趟出门还顺利吗？”
“怎么说呢，只能说还行吧，虽然有一定收获，但如果杜万跑了，日后肯定会找我报仇的，这是个隐患。”
关琳儿一脸担忧道：“公子还要出门？”
“对，事情没有处理完，过几天我还得出去一趟，而且必须去。”
“好吧。”关琳儿拳头紧握，转身离去。
“公子独自出去冒险，却不带着我，下次，下次我一定要陪在公子身边！”
关昱看着关琳儿的背影，摇了摇头。
他很清楚，关琳儿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极为要强的。
可关昱除了能给她一些灵石之外，没有其他手段帮助她了。
总不能也让关琳儿去学数学吧？
关昱立刻打消了这个可怕的念头，那样会把这姑娘逼疯的。
在一片黑暗空间里，一团黑气正不断翻滚着，在它面前浮现着几个方程式。
“这就是力量的源泉吗？真是太强大了！我完全看不懂！”
不过它并没有灰心，反复倒腾着一串串奇奇怪怪的符号。
“九乘以八等于多少？开根号又是什么意思？还有这个拉格朗日中值定理又是什么？太神奇了！我要力量！我要从头开始参悟！只要破解了这些，就能获得力量了！”
黑气苦思冥想，死死盯着眼前的奇怪的符号，开始思考妖生。
它丝毫不怀疑这些内容的真假，因为实在是太玄奥了，据传只有世间最顶尖的功法才具备如此玄奥的特性。
而且听那个人类说，这仅仅是最基础的功法而已，岂不是说还有更加高深的功法存在？
“浩瀚宇宙，无尽星空，或许都是真的。”
关昱并不知道自己的瞎操作给那团黑气意识造成了多大的影响，他此刻正在院中舞剑。
“想要找师尊帮忙，她肯定会检查我这段时间的功课，正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我先熟悉熟悉师尊传授的剑法，过几天再去找她不迟。”
但秋水寒所传的剑法博大精深，绝非短时间能领悟的。
关昱也只能练一点皮毛，起码样子上要过得去。
练了小半日，关昱收剑而立。
“第一招的动作我练得差不多了，可是总觉得差了些什么。”关昱皱眉，“那天师尊演示的时候，一剑刺出，给人一种无处可躲的感觉，而我却使不出来，甚至这一剑的威力还不如丢个火球。”
思考了许久，关昱呼唤小哎道：“小哎，帮我调取几本基础剑谱来。”
“主人，一共搜索到五本相关书籍，您要选择看哪一本呢？”
“《剑法基础》。”
“好的主人。”小哎将内容传递进关昱脑海。
此刻关昱的精神力比刚降临铭星时强大了几十倍不止，已经可以轻松接收一些内容了。
之所以让小哎调取基础剑谱，是因为关昱感觉到，自己无法领悟《易水寒》的招式，跟基础有关。
他没学过剑，更别提剑招了。
就像丢给黑气的那本《高中数学》一样，对方基本上不太可能研究明白，因为黑气连九九乘法表都没背过，一个小学生怎么可能在什么都没学过的情况下去学会高中内容呢？
或许有天赋卓绝之辈能一点就透，但也得逆推出各种基础理论才能领悟更难的部分。
“师尊所传剑法高屋建瓴，乃是结合众多剑法创立而成，我顶多能练得徒具其形，却不能领悟其精髓。”
一切还得从基础做起。
“之前那个高扬说得其实很对，我根本不懂剑法，进入剑宫不过是取巧而已，怪不得那家伙看我不顺眼，换做我大概心里也会不舒服吧。”
凭什么别人苦练数载或者十数载才能进入学宫进修，他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却轻轻松松就成为首座亲传呢？
无他，主角光环耳。
关昱知道，这种事情没办法深究，就像是九大修炼学院招生一样，很多修炼世家的子弟早早就能进入学院学习，而他却要跟无数人竞争那为数不多的公开招生名额。
有些人含着金钥匙出生，这无可厚非，也很难改变，想要超越他们，唯一能改变命运的只有依靠自身。
“既然我无法领悟师尊的剑法，那就从基础学起。”
关昱此刻就是一个笨拙的初学者，按照最基础的剑招一挥一刺，一撩一扫，循环往复。
笔直的出剑，前刺，收剑。
如果有人看到，定然会笑掉大牙。
堂堂五府学宫剑宫学子，竟然在练习基本功。
然而这一幕却被秋水寒看在眼中。
自从关昱回到学宫的那一刻起，秋水寒就知道了。
她看着关昱在练习《易水寒》，然而始终不得其法，当时秋水寒甚至还摇头轻叹。
但当她看到关昱开始练习基本功时，一双美眸之中流露出了欣慰之色。
“本以为与他师徒缘分已尽，不曾想他虽然毫无剑道根基，心性却是上佳，能意识到自身基础不足，肯从头做起，也不枉我将《易水寒》传授于他了。”
秋水寒眸子微敛，面露追忆。
“易，他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吗？剑我收到了，人我也收为了弟子，可是，你在哪里？”
“易水寒，易水寒……难道只有在我的剑法名字里我们才能在一起吗？”
秋水寒轻抚掌中长剑，思念之情袭上心头，眼中尽是温柔。
昔日有一绝世剑客，名为秋水寒，一人一剑，败尽铭盛州所有高手。
因她嗜剑如命，冷血无情，动起手来狠辣无比，杀人如麻，所以人送绰号剑魔秋水寒。
但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个铸剑人，那人名叫欧冶易。
秋水寒将剑架在欧冶易的脖子上，问他：“你既为铸剑师，可知我掌中剑利否？”
欧冶易答：“此剑虽利，但却无情，称不上好剑，我曾闻，世有绝世好剑，有情有义。”
“剑并非人，岂能有情？”
“你若不信，我为你铸一口剑，届时便知。”
“好，你若能铸出有情剑，我便不杀你。”
“铸剑可以，但我需要亲自去搜寻铸剑材料，我只会铸剑，没有自保能力，在此期间你需要保护我。”
“有何不可。”
从那一日起，欧冶易便带着秋水寒四处搜寻材料。
他们的足迹踏遍了铭盛州的山山水水，大街小巷，见到了许许多多的恩怨情仇，也见证了一对对有情男女。
有山盟海誓，有平平淡淡，也有相敬如宾。
一幕幕见闻在不知不觉间，让眼中只有剑的秋水寒发生了一些变化，不知为何，她已经习惯身边一直有个叫欧冶易的男子了。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强迫欧冶易去铸造一口有情的剑，因为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她也说过，如果铸不出有情剑，就会杀了欧冶易。
秋水寒怕了，却一直没说出来，仍旧跟着欧冶易四处找寻材料。
忽有一日，欧冶易说已经搜集齐了材料，可以进行铸剑了。
“我已经相信你能铸出有情剑了，此剑不铸也罢。”
“这些年来，我答应你的事，哪一件没做到？所以此剑非铸不可。”
秋水寒沉默，也只能在一旁看着欧冶易铸剑。
足足四十九日，剑成。
但欧冶易说，此剑并没有完全铸成，还需要一件极为重要之物才能成功，而且这件事只能他独自完成。
欧冶易告诉她，如果成功了，这柄秋水剑会自行回到她的身边，到时候就知道剑是否有情了。
从那一日起，秋水寒再也没有见到欧冶易，也没有等到秋水剑。
但是她相信，终有一日，他会回来，秋水剑也会来到她的身边。
因为他从未食言。
秋水寒看着掌中的秋水剑，指尖轻轻拂过剑上的一处圆形空缺，喃喃道：“此剑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