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夺舍
关昱定睛望去，只见精神海上空，一名浑身泛着蓝紫色光芒的老者正怪叫连连。
老者的形象跟元铭宗大战时，杜万施展黄纸后浮现的那虚影有几分相似。
想必此人就是传授杜万雷系铭文的老东西了。
“废物啊！你究竟是怎么修炼得如此之慢的？真是白长这么大了！”老者痛心疾首，发白的胡须乱颤着。
关昱面无表情，对老者的言语十分不屑。
小爷修炼精神力才几个月好吗？
几个月就开辟了精神海，已经很了不起了你知道吗？
只听老者叹息道：“也罢，废物点就废物点吧，老夫时日无多，将就一下好了。”
老者完全是在自言自语，也不鸟关昱。
当然，关昱也不鸟这老东西。
相看两相厌。
“小哎，怎么除掉这老东西？”关昱询问小哎。
“滴，检测完毕！主人，以您目前的实力，无法主动战胜对方哦！在打不过的情况下，小哎建议您还是跑路吧！”
关昱此刻是精神虚影，表情看不出太大的变化，但如果可以，他的脸一定是黑色的。
神特么的跑路！
这是我自己的精神海，你让我跑路？真的没有问题吗？
再说了，就算可以跑路，他能跑哪里去？
“我万一被老东西夺舍了，你这个人工智障肯定也得完蛋！你就不能给点靠谱的建议吗？”
“主人，您是无法被夺舍的哦！所以小哎是不会完蛋的哦！”小哎俏皮道。
正要暴走的关昱突然间就冷静了。
哦……
原来我是无法被夺舍的呀！
吓老子一跳，竟是虚惊一场。
再看向悬浮在他精神海上方的老者，关昱的心态已然与之前截然相反。
既然自己无法被老东西夺舍，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浪起来啊！
等等！
关昱又想到一个问题，小哎刚才说，自己无法主动战胜对方，关键在于“主动”二字。
换而言之，被动就可以战胜了呗？
不愧是我，连这一层都想到了。
还是不能浪，浪起来容易被对面发现端倪，万一住在他精神海里面不走了怎么办？
所以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稳住别浪。
关昱定了定神，颤声道：“前辈莫不是要夺舍我？”
老者闻言，眯缝着眼，嗤笑道：“看来你不傻，老夫就是要夺舍你！”
关昱惊恐地倒退，努力装作害怕的样子，颤抖道：“前辈，晚辈资质低劣，绝非前辈最佳之选！”
“哦？你倒也有些自知之明，不过……”老者语气阴冷，“老夫还就选定你了！”
关昱呆了呆，这次倒不是装的。
这老东西有病吧！
“前辈，要不晚辈帮您找个资质好的人，把戒指给他，您别夺舍晚辈了行吗？”关昱哀求道。
“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小算盘！”老者目中精光湛湛，“老夫若是答应了你，到时候你将戒指一丢，一走了之，岂不会坏了老夫大事？”
关昱一听，暗自点头。
你说得好有道理啊！我都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办法！
但关昱还是装出一副被戳穿的模样，失魂落魄道：“还请前辈放晚辈一条生路！晚辈一定痛改前非，唯前辈之命是从！”
“哼！老夫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就你那点小心思，老夫都不屑猜！好了，念在你有悔改的份上，老夫会好生对待你的肉身的，小子，安心的去死吧！”
话落，老者化作一道流光直奔下方的精神海！
如同湖泊一样的精神海顿时剧烈沸腾起来，让关昱再次一阵恍惚。
水面之下，老者停留在一颗石子大小的精神核心前，嫌弃道：“真是废柴，精神核心就这么大点！罢了，今后这便是老夫的了！”
老者身躯缩小，没入精神核心。
“滴！检测到病毒入侵，根据宇宙网络协议，身份验证中……”
“您的权限等级为：一级管理员……”
“自动防御程序已启动，杀毒功能已开启……”
“正在清理病毒……”
小哎淡漠的声音响起，与之一同响起的还有一道凄厉的惨叫声。
“不！这不可能！你究竟是谁！”老者的声音传荡精神空间，“不！你放过老夫，老夫不夺舍你了！放过老夫！求求你……啊！”
“唉，老东西，跟你说了别夺舍我，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吧？”
“你放过我！我做你的奴仆！传你无上神功！求求你！”
不去理会老者的叫嚷，关昱喃喃自语道：“没想到竟然会判定为病毒入侵，唉，老家伙，说明你的灵魂不干净啊！不行，我得离你远一点，免得被污染了。”
老者都听傻了，但他已经没有时间多想，一道道不知来源于何处的强大力量正在强行抹去他精神上的印记。
如果自身的精神印记被抹除，那他将不复存在，就像是一台终端设备的账户被人点了注销按钮一样。
设备还在，但使用者却可以是任何人。
不多时，惨叫戛然而止，翻腾的精神海渐渐归于平静。
关昱绕着精神海转了一圈，还有些不太确定结果，狐疑道：“他死了吗？”
“主人，病毒已经清除啦！”小哎的声音重新具备了情感。
紧接着，一团柔和的白色光团从精神海内漂浮而出。
关昱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神秘光团，问道：“小哎，这是……”
“病毒残留物，或者可以称之为无主精神体，它不存在任何烙印，主人可以吸收它来壮大自身哦。”
关昱欣喜道：“这么说来，老家伙确实死了？那除此之外还有没有爆一些装备什么的？”
“并没有哦，主人。”
关昱略感失望，但很快就兴奋地抓过那团精神体，开始吸收。
随着白色光团化作精纯的精神力融入关昱的精神海，一段段原本不属于他的记忆开始像是看电影一样出现。
记忆中的主角原本不是他，但现在却成了他。
这种情况很神奇，因为关昱吸收的是没有老者意识烙印的精神力，相当于将之打上了关昱的烙印。
而老者，在这些记忆中就像是从未存在过，因为主角换了人。
一个人受伤了，他可以更换其他人的手臂，甚至可以换血，换器官，哪怕换成机械义体，他仍旧是他。
但如果一个人的脑子坏了，他的脑子换成了别人的脑子，他还是他吗？
所以当关昱吸收老者蕴含记忆的精神力后，关昱就取代了老者，这或许就是夺舍的本质，也是当初降临铭星的原理。
一幕幕记忆被关昱消化吸收，老者的来历终于浮出水面。
段天明，五品铭文大宗师！
万铭州段氏核心人物，千年前来铭盛州寻找宝物，在抢夺宝物时身死，意识躲入养魂戒才侥幸留得一命。
养魂戒于十二年前被杜万偶然得到，杜万在他的引导下习得雷系铭文以及一门段氏绝学。
如果没出意外的话，段天明会在杜万晋升铭文宗师时夺舍，可偏偏当时杜万是强行突破铭文宗师，而且还处于生死危机之中，所以错失良机。
后来杜万逃进了北荒森林，段天明便想寻找机会夺舍，谁知道关昱突然又出现了，计划再次被强行打乱。
“这老家伙跟我还真是有缘呐！”关昱感慨万分。
如果不是他，或许段天明已经重获新生了！
可以说，关昱就是他重生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关键这颗绊脚石连续绊了他三次！
怪不得他非得夺舍关昱，原来早就把关昱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