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谁给我乘哥送水?
今天没有太阳,凉风阵阵,还挺适合跑步。
周双一会还有100米和800米比赛,所以这会穿着短款运动裤,她上半身裹着自己的校服外套,腰上还系着一件挡风的。
但腰上那件,宽而长,明显不是她的尺码。
她这会,正看着那件校服的主人。
跑道上,许乘一身清爽运动服,肩宽腿长,关键肌肉线条还漂亮得要命。
是任何一位颜控见了,都不会不垂涎的程度。
他站在那里,随便活动了下胳膊腿,而后忽然侧过身来,冲看台某个位置笑了下。
“啊——”
“卧槽卧槽——”
“他在冲谁笑?冲我们吗!!”
他视线所及的那一片人,瞬间变得好疯狂。
周双感觉自己耳朵要被喊聋。
比起周围那些激动的人,她此时像个异类,不喊不笑,只默默迎上许乘投来的目光。
她知道的,人潮拥挤,他只看她。
“周双。”
对视没几秒,周双耳边传来甜甜一声叫唤。
她偏头,看见阮西挤过人群,来到她身边。
阮西身后,还跟着骆南和张子序,以及七班的陈凡。
挺好,倒是都来了。
张子序探着脑袋喊,“周姐你在这,那谁给我乘哥送水?”
周双嗓音稍凉,“送什么,跑那一百米,跑完他自己就蹦跶上来了。”
昨天下午他跑四百米的时候,她就是被这一群人忽悠去送水,结果那无赖昨天晚上问了几百遍,问她是不是喜欢他。
她说不喜欢。
无赖的分析也十分无赖,“我不信,不喜欢你还专门给我送水?”
呵,送水?喝西北风去吧。
好有道理,张子序无话反驳。
毕竟他乘哥确实像那种会自己蹦跶上来的人。
不过张子序还是拽着陈凡往阶梯下走,“算了算了,陈凡咱俩到终点看看吧,不然一会显得咱乘哥可怜。”
裁判拎着喇叭在那确认各跑道的班级和人员名单。
看台阶梯最上方,两位女生脑袋忽然凑到一起。
“哎,看那里。”
“哪?怎么了?”
“那,姓周的。”蓝衣服女生指着下两排阶梯的周双。
黑衣服女生挑挑眉,“嚯,那小贱人,这两天出尽风头啊。”
“就是,要不是她,咱班铅球和4x100接力赛稳拿第一的,倩倩练铅球可是练了整整两周。”
“而且你听说了吗,她和许乘的事。”
“谁不知道啊,宿舍里都传开了,咱们在师附待了两年多,都没见得能和许乘说上话,凭什么她才转来两个月,就勾搭上了啊。”
“既然她这么爱出风头,那咱俩就成全她呗。”
裁判念到许乘名字的时候,观众席一片喊声,加油声震耳。
两女生也挤到了周双身后,想趁乱推她一把,让她当众出出糗。
蓝衣服女生负责挡住身后人的视线,黑衣服女生的胳膊,刚推上周双后背,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过后也可以说是人太多,不小心推的,不料阮西正好偏过头来,瞧见这一幕。
她下意识伸手护在周双身前,不让她往下坠,可自己却被反向力弄得身子不稳,左脚一踩岔,直踩到下一级阶梯。
一声痛叫。
眼看她整个人都要往下倒,周双和骆南同时快速拽住她。
但人员密集,阮西还是碰到了前边的人,好在碰撞力度因被拽住而减弱,前边的人才不至于被撞下去。
霎时间,周围一阵骚乱。
阮西皱着眉,大概率是崴脚了。
毕竟一级阶梯40厘米高,这么用力地踏下去。
骆南急急凑前问她有没有事,哪里疼。
“脚,崴到了。”
阮西略微痛苦的声响传进耳朵,骆南和周双眉头皆皱。
身体被抱起,阮西却还张望着方才两女生所在的地方,可惜两人已经跑没影,但她还是扯扯骆南衣袖说,“是有人故意想推周双。”
“先去医务室。”骆南道了句,抱着她挤出人群。
动静挺大的,许乘一开始没看清状况,只看位置,以为是周双摔了,他下意识想跑过来,刚动了两步,志愿者喊住他。
说比赛马上开始了,让他站回原位。
听到喇叭声,周双跟着看向跑道,她冲许乘摇摇头,示意他别上来,也示意自己没事。
随后跟上骆南,一同去了医务室。
医务室的休息间,阮西坐在小床边沿,自己的脚都还在隐隐发疼,却关心地问跟前的人,“周双,你没事吧?”
周双眼睫微微动,心蜷起来,语气比以往软很多,“我没事。”
“那就好。”阮西展了一个治愈的笑。
周双心底微微疼,随后指尖又捏紧。
她在这里站了一阵,听校医说问题不大,又有骆南在这,便想着出去寻人。
先前拽住阮西后,她本能回头往身后看了眼,看见两名女生略微慌张地往旁边挤走。
那应该就是推自己的人。
听阮西说,她们是故意的。
那既然是故意的,就得付出代价。
周双走后,休息室只剩阮西和骆南两人。
先前他一路抱着她走来,她没觉得有什么,如今他坐在矮凳上,捏着她脚踝帮她冰敷,冰袋明明很冻,她脸颊却热到绯红。
阮西低头盯着他好看的眉。
良久,她两只手下意识攥住腿边的无菌铺单。
“骆南。”她低低唤了一声。
“嗯?”他抬了下眼,同样很温柔地应,“怎么,是疼吗?那我放轻点。”
阮西沉默,像是纠结了许久,才慢吞吞问,“你会退婚吗?”
上回家族聚餐,她无意听见了叔叔阿姨跟他说,会尊重他们的选择,如果不喜欢这场联姻,可以退掉。
那会,她没有听完骆南的答案,便离开了。
她害怕,害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
可是现在,当着他的面,那种真实的触感从他手上传来,她真的迫切地想要知道,他如今对这场联姻的态度。
骆南手一顿,看了她几秒,反问,“你希望我退婚吗?”
休息室安静了许久,安静到骆南手中的冰袋,冻到他掌心发疼,麻木,阮西的声音才传来。
“不希望。”她咬咬唇,又豁出去似的重复一遍,“从来都不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