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深夜来访
王铁头没想到锺离浩这帮人说打就打,完全不按自己的剧本来。他不是应该被吓到的吗?刁六就说,带着人一压,他们肯定认怂。现实却完全不是这样。双方只隔了十步,卢卡转眼杀到,巨剑带着寒芒当头劈来。王铁头吓得直往后退,撞在了自己的手下身上。左右两边手下想要抢上来救,却被皮包骨和滕古两把巨斧直接劈倒了两个,根本上不来。卢卡第二剑已经劈下,王铁头还是有些斤两,急切间,手中月牙大砍刀硬是架住了卢卡的巨剑。可是,没等他缓过劲来,左右两边风声响起,两把弗莱格巨斧呼呼地飞来。王铁牛确实有些功夫,侧身向后几步,险险躲开这两斧,撞倒了身后的两个反抗军,撒腿就跑。他的手下也跟着跑了起来。
旁边刁六正看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对手战力如此强横,正张着嘴不知是上去帮忙还是跟着一起跑,锺离洛和小不点已经杀了上来。刁六手下想要拦,被锺离浩一刀砍倒,在小不点、佩琴和阿柯的掩护下,只三四秒就杀到了刁六跟前。刁六没想到这边还有一支突击队竟是向自己冲来,急切间,拔出自己的武士刀,就要格挡,谁知锺离浩这一刀力量实在太大,他的武士刀根本抵挡不住,而且铛一声,竟然给砍成了两段。刀势稍阻,在他的左手上,力透皮甲砍了一个口子。刁六尖声惨叫,正待转身逃跑,小不点已经冲到近前,手中长刀斜斜劈来。
刁六眼看着刀在自己眼前扩大、扩大,然后脖子上剧痛传来,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刁六手下一看自己的头儿被砍死了,哪里还有战心,跟在了王铁头的人身后,一齐溃逃。有两个愣的,还想为刁六报仇,却被佩琴和阿柯绕后一阵背刺,扎倒在地上。
其他那些反抗军本来就是跟着来凑数的,见王铁头和刁六的人都跑了,当然不会留下拼命。六十多人像鸭子一样被赶着向伯耆山跑去。
按锺离浩安排,原本是准备应急,在卢卡和锺离浩两支尖刀退下来时提供支持的阿拉米德三人看没自己的事了,也跟着追了起来。十一人直追出了三里地才停了下来。
他们追得虽急,杀伤却不多,除了突击王铁头和刁六时杀了六人外,没有再下杀手。毕竟他们不可能消灭整个反抗军,多杀只会将仇怨结得更深,将来永无宁日。
看着逃远了的王铁头,阿拉米德走到锺离浩身旁,说道:“锺离,接下来王铁头不肯善罢甘休怎么办?”
卢卡将手中巨剑重重地扎到了地上,霸气地道:“他不善罢甘休,我下次就取他的人头。锺离浩,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原来,锺离浩的安排就是卢卡三人把王铁头抓住或者吓跑。
“杀了他没有好处。万一反抗军再被一个刁六之流掌控,会更麻烦。这次我们只用杀掉刁六就可以了。王铁头看来并不是铁了心要跟我们作对。”
“就怕他咽不下这口气。结了仇以后会后患无穷。”阿拉米德还是有些不放心,用商人的话说,和气生败,最忌与人结仇。
“哼,怕什么,我们对他们唯唯诺诺,他们就更得欺负到我们头上。我们不得罪他们,他们就不来抢了吗?”皮包骨气愤地说道。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我们既需要卢卡的强力,也需要米德的策略。还需要我和小不点再去做点事……”
王铁头跟手下狼狈逃回了反抗军大营。他心下颇为后悔,这一败让他很没有面子,威信肯定要下落不少。他在反抗军营地这里开着酒馆,做着老大,一开始追求其实不高。他既不想去跟帝国抗衡,也没有占地为王的野心。
但最近两年,从北边南逃的人越来越多,营地里收纳的人数也增加到了近八百,势力急剧膨胀。特别是刁六加入后,不停在他耳边吹风,他的野心像野草一样滋生开来,不再满足于只是个名义上的老大。然而,他没有办法养活这八百人,因此对他们的控制力很弱。
而锺离浩一伙人却在这里搞起了基地,又种粮又挖矿的,他自然免不了眼热。在刁六的煽动下,打起了锺离浩的主意。要是有粮有钱,他就真能管控营里的流民,成为真正的反抗军头头了。
谁曾想现在是偷鸡不成,倒折了一把米。手下人来报说是刁六被杀了,他更是又怒又惊,同时心底竟也有一丝丝喜意。若不是刁六在他耳边一直叨叨,他多半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抗军营地里的组织一直很松散,并不是一个严密的军队,一些小团伙跑到这里来寻求庇护,聚在了一起。王铁头从他们的活动中抽些成,把这个地方撑了起来。当然如果有人要侵犯营地,大家还是能够团结起来一致对外的。刁六要让锺离浩纳贡,其实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没有直接利益。就算抢回来东西,王铁头也不可能给营里每人分一点,充其量是他的直系手下能够分到一杯羹。
王铁头如果要去复仇,找回场子,光靠他的铁杆这五十人,还真不一定打得过。他是看着锺离浩那伙人可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这半年他们前后一共至少干掉了五、六百人。除非他能动员一两百人齐去,但是这又谈何容易,他拿什么去动员那么多人?可是,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吧,如果没有了下文,面子可就丢光了。
王铁头一边后悔,一边愤怒,却又没有什么办法。他让小二提了一大罐酒,叫来手下的心腹,一起以酒浇愁。心腹梅特奥一开始就不赞成那个刁六的主意。只是王铁头被他煽动,听不进别的建议。现在也是没有办法,只能陪着王铁头一起灌酒。两人喝得大醉,回到卧房倒头就睡。
第二天临近中午,王铁头才醒过来。刚一睁眼,头边枕头旁竟然插了一把短刀。他大惊失色,酒意全无,从床上跳了起来。短刀上还插了一张纸,纸上写着:“王掌柜好梦,夜里来访,甚为冒昧。龙肉佐酒,何其酣畅,他日收成有亏了,必来叨扰,万勿推辞。”
和纸一起,还扎了一小束头发。王铁头伸手一摸,自己脑后原来还残留着的头发竟被剪下,正是刀下扎的那些。他只觉脑后凉风劲吹,全身冷汗直冒。这些家伙,竟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自己床前,要是他们下手,自己命早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