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同的人生方向

林卫神四肢大张着，平躺在床上，两人一时无话。妻子意识到林卫神一定是遇到了重大的困难，心里既是欢喜他回来，又是伤心他右手断了，忐忑着不知道他会遇到什么难题，只是静静地躺在他的身旁。

林卫神释放完了积聚了半年多的渴望，全身放松地躺在床上，跟妻子说：“我明天要去比利斯圣城。你帮我收拾点简单的行李。”

妻子小声说：“家里没钱了，快没有吃的了。”

林卫神听了有些郁闷。他大半年没有往家里拿钱，确实也是实情。他坐起来，下床走到一个柜子前，打开锁，拿出了5000圣元给妻子说：“这些钱你拿着用。准备点干粮，我明天早上走。”他升为圣战士一年多，也攒了一些钱，平时还有一些额外的收入补贴，所以家里还有一些积蓄。

第二天一早，林卫神离开家，到了城里的驿站，凭着圣战士的腰牌，他坐上了一天一趟的驿车前往比利斯圣城。

从斯塔克城到比利斯圣城步行大约要走五天，坐驿车则快得多，两天就能到。林卫神之前只去过两次比利斯圣城。那是在升任神圣哨兵之后，有一次薛远图派他到比利斯圣城送信，他才有机会到的那里。后来一次只是路过，跟着大军从圣城穿城而过。

在神圣帝国，如果没有得到教区的批准，人们是不能到处走的。居民要离开自己的居住地，需要区牧师或者教士颁发的通行凭书。一般人要拿到这样的凭书，需要说服教士，他们确实有到其他地方的需要。在这样合理的管理下，整个国家就能够处于一种非常和谐的状态。每个人都安居乐业，没有各种杂乱的人员，社会治安会很好。

从斯塔克城到比利斯圣城之间的道路非常宽阔平直，驿车跑得很快。在进入天堂谷地区后，路两旁村镇多了起来，人烟开始变得稠密。从车窗向外望去，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平原，上面河流密布，林木繁盛，土地肥沃，成片麦田黄澄澄一片，麦浪随风起伏，一望无际，一直漫延到远方的地平线。这里是神圣帝国的粮仓，这片土地是神圣帝国受卢克神的恩赐而得，是神的眷顾。这里的产出能够供给全国所有人以丰衣足食。

然而，林卫神无心看道路两旁的景色。他忧心忡忡地坐在马车上，担忧着自己的前途。

见到薛远图后，他会怎么样安置自己？这个问题一直纠缠着他。

他的小队全军覆没，自己还断了一只右手。林卫神不知道薛远图会怎样安排自己，不过，他想，凭着自己与薛远图这些年的交情，和自己在他落难时还对他不错，他内心希翼着薛远图会继续帮自己。

他听说过亥吾人有一种机械手，可以让人像用原来的手一样使用它。不过他不敢想象自己能装一个机械手。在神圣帝国，任何科技和技术都是仇格这一黑暗女神用以诱惑人们的邪恶之物，是使人堕落的源头。装机械手，那就更是开始被仇格和她的黑暗力量所吞噬，是要被教会送去重生之地当奴隶的。

斜靠在马车的壁板上，他不禁回忆起自己和薛远图过去的点点滴滴来。

薛远图和林卫神的父母都是斯塔克城的居民，两家是多年的邻居。两人年龄相仿，从小一起长大。在父母的教导下，两人从小就知道了这个世界是由卢克兰所创造，而教皇菲尼斯则是神在世间的化身，来引领奥克兰人通向光明的未来。

父母都是普通人，他们没有条件得到更好的教育，不像那些教士，高级教士，牧师们的孩子那样，从小可以进入教会学校学习更加全面而深奥的教义。不过父母会让他们参加每周的教会祈祷会，聆听教士，牧师们的布道。

从牧师们的布道中，他们深深地领会到，没有奥兰神教，没有伟大的卢克兰神在人间的化身成为奥兰神教的伟大教皇，就不会有神圣国，就不会有神圣国居民现在的幸福生活。是奥兰神教给民众带来了食物和温暖，使民众免于受到异教徒的入侵和迫害，从而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幸福生活。

因为他们父母的虔诚以及全家都严格遵守着教义的引导和教区的规范，他们两家每周在教区祈祷会后都会收到牧师发放的食物。而在家人生病时，也会得到牧师的救治和照顾。这让他们从小就认识到了神圣帝国的幸福生活。在这里，人们会互相帮助，相互扶持。

他们俩都立志长大后，也要像这些教职人员一样，为教会和国家奉献自己的一切，使整个教会和国家变得更美好。

两人会经常在一起讨论自己对于教义的理解和心得。在这一点上，两人有时候会有一些小的分歧。比如薛远图认为：“神圣帝国的所有荣耀都与我们每一个教民休戚相关，所有人都需要遵循教义。”

“是的，我们要为圣国的荣耀而奉献自己的一切。“林卫神完全同意。

“技术和所谓科学和技术就是邪恶的化身，它们披着漂亮的外衣，却如同菲尼斯教皇的教义释义中所说，都是仇格用以引诱人们坠入黑暗和邪恶的工具。”薛远图痛恨任何技术和科学，正如教义中所指引的那样。

“可是，……”林卫神对此却不是那么坚信不疑。他看到过城市联邦国的商人们带来的很多东西，都比神圣国的要好得多。请卢克兰神原谅他这么想。

当然林卫神不敢说出这样的想法来跟薛远图辩论。人们总是容易被仇格的各种伎俩所欺骗和引诱，一定要自己能够抵制这种坠落，否则将陷入黑暗和邪恶中，被送到重生工地去忏悔和救赎自己才能最终重向光明。

“没有可是，我们一定要相信神的指引，否则就会异化，被黑暗吞噬。”薛远图坚定地说道。

林卫神想到这里，嘴角不由露出一点苦涩。正是他们在这些认识上的差别，让他们俩的生活和身份现在有了极大的区别。

那一年，林卫神和薛远图刚满十八岁。两人的生活的道路走向了两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