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血鬼起源

东二十四坊管理所，在井上扶讲完漫长的故事后，陆远从桌上拿起一本书，虽然书名怪异，但似乎和井上扶讲述的故事有关联。

“那是对历史进行了详尽考察后，编创成的资料，不过因为涉及了太多黑料，没人愿意承认。”

“特别是东定家和影山家，一个不承认为自己的先祖是靠身体起家的，一个不承认自己的先祖喜欢美男子。”

小米谷子吐槽道：

“正常人谁会承认啊，我说你祖先是喜欢在井口干那啥的，你认吗？”

井上扶反问：

“不然呢，你觉得我的姓氏为什么叫井上，井口的上面，这个词语自古以来就没有改变过意思。”

“事实就是你想的那样，在很久以前只有贵族有姓氏，被赐予姓氏是荣耀的事情，后来所有人都可以有姓氏，新出生的孩子就以这方面为标记。”

“只不过有可能是夫妻俩最喜欢的场景，有可能是孩子出生的地方，我倾向于前者，毕竟我目前为止没听到过谁姓产房。”

“真实的历史往往并不美好，不要被志怪小说给骗了，哪怕如今也是一样，就说于大人来自的国家大乾，大官喜欢年幼男儿的事情，可不算少吧？”

“记得曾经还有一位乾帝，将一对姐弟收入后宫，后人还有诗文描述，一雄复一雌，双飞入紫宫。”

于鸿诏咳嗽了两声：

“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而且这方面的事情，我不了解。”

“我是个性取向很单一的人，相信你看得出来。”

井上扶点头：

“确实，我很确定大人您不喜欢女人。”

“招募四位美人，却从未碰过其中一位，你从未在夜晚单独找过她们任何一人。”

于鸿诏涨红了脸：

“你监视我？”

井上扶摇头：

“夜晚监控管理所的安全，护卫您的宅邸，这是您亲自下达的命令。”

于鸿诏先是一愣神，随后立刻回想一番，的确，自己下达了这样的命令，监视任何靠近自己宅邸和管理所内部的可疑人。

所以井上扶知道，自己虽然找了四个美人，但是从不在工作之外的时间找她们。

这让井上扶对于鸿诏的性取向产生了强烈怀疑。

如果只是需要助手，非要四个都是美女没有必要，如果另有所图，却又谁都不下手，更是奇怪。

唯一的真相呼之欲出，那就是这四个美人，是于鸿诏的挡箭牌，掩盖他真实想法的挡箭牌。

“于鸿诏，我说什么来着。”

陆远在一旁笑了：

“不会演，就别憋着自己，你这样的人，演不出沉迷于酒色财气的样子。”

“你甚至连为了表演牺牲自己，哪怕是让几个女孩住进你家里，制造一些流言的牺牲都不肯做。”

于鸿诏摆摆手：

“知道了知道了，都怪你，非要让我这样的正人君子，去演什么贪官，我注定是个正直的人。”

陆远嘴角一抽，心想，自己可没让你四个区各找一个美女，而且我觉得这和你正直没有太大关系，纯粹是你自己怂。

“原来招聘我们，还有掩护身份的考量吗？”

鲛人族的拂晓抬起头，朝着于鸿诏看去，随后说道：

“即食君禄，为君分忧，法条的事情很繁杂，白天也整理不完，今晚和我二姐住你家去。”

“没必要有什么顾忌，你甚至可以放心的喝酒，你实在太弱了，我甚至不用担心你乱来。”

于鸿诏不想承认，他不仅仅陆远船上最弱的，在自己召来的这四个人里，自己也是最弱的。

他就搞不懂，这些姑娘怎么一个个都那么能打，鲛人族的拂晓是筑基的就算了。

自己目前练气七层，剩下三个姑娘，实力都比自己高。

天赋就这么厉害？

丹药不要钱的吗？

知道陆远已经是筑基强者，其他人的实力也都迅速提升的时候他内心更加无语。

影山家自然也给他开出修炼资源方面的条件，但是他没接受，他害怕对方在药材里对自己下咒。

咒术是法术的一种，通常效果是给施法对象增加一些限制。

在商贸商业，咒术有着很广泛的应用，比如借贷，你借了钱，签下这份具有咒术力量的契约，如果你不还钱，就会遭到什么什么惩罚。

当然，这种做法并不稳妥，例如一个金丹期大佬，伪装自己是炼气期，去钱庄借贷。

签下契约，然后当场暴露身份，拿钱走人，制作契约的顶多筑基，你还能管得了金丹不成？

直到后来，法师们发现了解决办法。

心魔。

修行者讲心性，心性受阻，修行就会迟缓，那些高修为的修行者，一个个都不怎么入世，怕的就是沾染因果，坏了道行，生了心魔，导致自己修为难进。

所以这些法师，就利用这一点制造出大道契约。

效果很简单，你违反了，不会有任何惩罚，但是你的行为会在你的心底种下心魔，把欠债不坏的事实永远烙印在记忆当中。

当然，一些就是不要脸，内心认定自己就是可以欠债不还的修士，不在乎这个。

但是这样修士，往往表里如一，如何分辨对方是不是能够出借的客户，也是钱庄的必修课之一。

这种是已经广泛运用在各行各业，光明正大的咒术，还有许多不那么光明正大的。

这一类咒术不会提前告知，但是你一旦接受对方的恩惠，就相当于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似乎有冥冥中的一股力量，会让要求和恩惠对等，保证一定程度的公正，但是这份公正是客观的，完全不在乎人的意志。

例如，一个强者，虎落平阳，身上一毛钱没有，快饿死了，这时候一个人给了他一个包子。

客观上，这是救命之恩，如果在包子上设下咒术，对等的要求就可以设置的很广泛，例如要求强者一生为奴。

只不过这样的咒术为人所不耻，江湖上杀了用这种手段的人，都不算犯法的，官府还会给他发奖赏。

可对方是影山家，于鸿诏完全觉得，对方肯定会这种稀奇古怪的咒术。

不得不防。

“好吧，为了工作，确实可以牺牲一下。”

一旁的克丽丝塔附和拂晓的话，可拂晓下一秒却说道：

“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克丽丝塔的音调忽然高了起来：

“你一个就可以？不可以！”

“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的安全不用担心，难道坊主的安全就不用担心吗？”

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我可是知道的，你们这些鲛人在最早的传说里叫做美人鱼，在我的家乡，你们会在礁石上朝着水手搔首弄姿，吸引精壮的水手小伙子过去，榨干他们，吸干他们，吃掉他们。”

井上扶举手提问：

“这是三个步骤，还是同一个行为的不同说法？”

克丽丝塔：“你闭嘴！”

她继续看向拂晓：

“即食君禄，为君分忧是吧，你把大乾人的古籍学的可以啊，不过我告诉你，有我在，你别想动坊主。”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小心思，去坊主家里修改律法，你同时控制坊主和律法，这个坊市岂不是要跟你姓？”

拂晓一脸无所谓：

“二姐，我是无所谓的，只是觉得你的专业能力实在不怎么样，非要来添乱，我是无所谓的。”

“不过把我想成一个坏人就不好了，我从你的声音里感受到了嫉妒，难不成而且不是单一的嫉妒，你在嫉妒我的我的全部。”

“何必如此了？”

拂晓宛然一笑，显然她的气势完全压过了克丽丝塔。

陆远也看出来，这个克丽丝塔，似乎对于鸿诏，有一些别样的感情。

是什么感情还不好说，不过考虑到对方身份，再结合当下的激动情绪，陆远觉得，至少不是什么负面的感情。

难不成于鸿诏真的撞上桃花运了？

不过这是于鸿诏的私事，作为船长他也不好去管太多。

“不管历史的真伪，我可以理解为，东定家迄今为止和影山家的关系还是很不好吗？”

陆远看向井上扶，询问道。

井上扶点头：

“我知道几位都是在上次秘境活跃过的人，所以有些事情，我可以很坦白的告诉各位。”

“我撰写这本资料，最后作为虚构小说出版，是影山假的授意。”

“准确来说，是影山家三小姐的授意，我在她的身边，见到了东定之鬼。”

于鸿诏听到井上扶的话，觉得难以理解：

“我没记错，端木和影山的争端，结束于四百六十多年前，那具尸体真的能够保持到现在？”

解答这个疑惑的是克丽丝塔：

“于大人，血鬼傀儡术是一种复合咒术，由许多种术士糅杂而成，而且有许多不同的版本。”

“这个法术的原型，其实是来自金塔之地，那里有一种诅咒法术，或者说酷刑。”

“将人绑死，封进棺材，灌入海水，倒入夺魂线虫。”

“不是一条，是一大群，然后再下入一种特殊的药物，接着释放咒术。”

“被惩罚的人会被千百条发狂的夺魂线虫连灵魂都啃食掉，然后夺魂线虫的身体会形成他新的身体，让他永不超生。”

“一旦某天，棺材被打开，内部的人就会复苏，变成一个渴求鲜血的怪物。”

“我想，东定义使用的，可能就是这一种的简化版。”

陆远觉得不对劲：

“简化到连夺魂线虫都不需要了？”

克丽丝塔摇头：

“您知道船蛆和它的低语吗？”

陆远点头。

克丽丝塔又问：

“您知道他们的低语从何而来吗？”

陆远点头：

“低语不是船蛆发出的，而是海底的巨大海兽，船蛆只是吸收来自海底的声音，反射到船上。”

克丽丝塔点头：

“那些夺魂线虫也是同样的道理，受刑人的脊柱不可能容得下那么多夺魂线虫，夺魂线虫也不可能自然而然的债吃光他的血肉后，成为他新的血肉。”

“那些只是惩罚，而最后的咒语，是沟通古老海兽……也就是被东瀛人叫做鬼神的东西的。”

“鬼神的回响被夺魂线虫接收到，然后在棺材里回响，最终造成化作死者血肉的奇特机制。”

“死者一旦被释放，他将立刻复活，然后化作渴求血肉的恶鬼，故名为血鬼。”

“重点是最后的法术，放什么海兽反而不重要，理论上你扔一条紫雷虎进去，放个几百年，也能有一样的效果。”

陆远听完解释，猛然意识到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那古时候的血鬼咒术，和现在的差别也太大了。

“法术的进步也太可怕了。”

“最初血鬼的肉体，必须接住鬼神之力重塑，现在只要咒法下达，直接就能将人转化为血鬼，而且几百年身体不腐败。”

井上扶呵呵一笑：

“几百年不腐败，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是封闭在特质的容器里，做好防腐处理也就罢了，这位大人，你难道没听说过影山之鬼的传说吗？”

陆远问：“你写的这个？”

井上扶摇头：

“是之后几百年发生的事情。”

“作为影山一马放过妻儿的代价，东定义履行承诺，向影山一族献上永恒的忠诚。”

“他的身体在各个时代，都为了影山家而战，战斗必然有损耗，他的身体不是不灭之躯，甚至比普通人的身体还要脆弱。”

“所以，直到东野家找到了影山家。”

东野家。

陆远立刻想到自己在碧雪海遇到的敌人，东野义远。

对方十分擅长血鬼之术，一度用法术控制了所有游海民。

但陆远这次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等待井上扶继续介绍：

“东野家是传承血鬼之术的大家族，他们与一名鲜血鬼神建立契约，和数个流派一起改良血鬼之术。”

“他们希望创造出不死不灭的鬼武者，于是找到了保存着东定义的影山家。”

“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据我的考据，在那之后，甚至有人目击到肌肉健壮，充满血色，能够正常和人交谈的东定义。”

“就好像，这个死了数百年的人，真的复活了一样。”

于鸿诏问：“不会是一模一样的人吗？”

井上扶摇头：

“如果目击者只有几个，我也不会知道了，目击地点是东定家的墓地。”

“那时候，许多人都来为刚去世的东定家主献花，只有一个男人去最初的坟头献花。”

“旁人和他交谈，很快就发现他的身份，他双眼赤红，充盈血色，也没有心跳。”

“那之后，东定家多次找影山家讨要先祖遗骸，他们想要让先祖从数百年的奴役里解放，结果自然是影山家拒绝。”

“这种拒绝，相当于承认四百多年过去，东定义依然为影山家尽忠。”

于鸿诏啪的一声，拍了下手，有了主意：

“大菜头是东定家，那我们只要帮他把他家老祖解放，他们肯定乖乖合作。”

忽然，周围沉默了下来，直到陆远咳嗽两声后，他才忽然想起，在场的大多都是影山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