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拜师
“天赋异禀?”岳不群嘴角一扯，差点没维持住“君子剑”的表情管理，“李公子还未入我门下，切莫叫错了师父。”
每个上山拜师的都会想尽办法展现自己的过人之处，吹吹牛也无伤大雅，这么多年下来，岳不群也算是见多了，早就练就了一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定力。
可是，这么不要脸的牛皮还是第一次见！
“呃……不知李公子有何过人之处，岳某倒想见识见识。”
虽然心里极其无语，但表面上的功夫还得做足了，人家可是雇人挑了十担礼物上山的，千万不能失了礼数。
唉，估计又是什么胸口碎大石，银枪刺咽喉，赤手进油锅，单手劈砖头，蒙眼扔飞镖吧，以前也有不少江湖人士学了几手杂技就想借此拜入华山派，这实在是令人看得尴尬无比。
等他表演完就礼貌点送出门吧！
李锦环视一圈，拱手道：“师父，在下的本事不便于在众人面前显露，还请诸位师兄师姐回避一下。”
没热闹可看的华山弟子们顿时脸色就不好了。
还没进门就称师父师兄师姐？
嗬！退！
真不要脸！
山上的日子本就无聊，天天练剑，连个娱乐活动都没有，偶尔有新人来拜师才能给大伙儿带来点乐子！
没想到这次的新人这么不给脸，口气大到没边，偏偏还不给看！
岳不群对此也有点好奇，心想倒要看看这小子到底要玩什么名堂，便让弟子们都散了，只是出于谨慎，留下夫人宁中则在一旁同看。
弟子们走得非常不情愿，脚步缓慢，有些还在小声嘟嘟囔囔。
“这下没戏看了。”
“要是大师兄在山上，肯定就能留下来，到时候就能请大师兄讲给我们听了！”
“上次那个耍大枪的就挺有意思的，连续砸坏了三张椅子呢，如果最后没把自己大腿扎个洞就更好了。”
“你还说！最后还不是我们自己花功夫修椅子！”
“还有啊！大腿扎穿了，最后还不是我们拿伤药治好了他！你没看师父当时脸色都成什么样了！”
“嘘！小声点！别惹师父生气！”
“……”
李锦：“……”
岳不群：“……”
宁中则：“……”
夫妻俩脸色黑黑的，都在心里默默道：回头必须加练！一个个闲的！
待众人走完，岳不群才脸色稍缓，有些不好意思道：“倒让李公子见笑了！”
李锦严肃道：“师兄师姐们乃真性情，有何可笑呢！”
他明白这时候不宜继续多嘴，便继续道：“师父师娘请看好，我这就展示了！”
话毕，他双手握拳，心中默念起咒语来。
正义圣印！
力量祝福！
虔诚光环！
智慧祝福！
野性印记！
荆棘术！
奥术智慧！
霜甲术！
灵猴守护！
真言术：韧！
心灵之火！
这么一堆15级就能掌握的bUFF加下来，李锦的身上各色光芒闪耀不停，看得岳不群夫妇二人目瞪口呆。
“这……”岳不群手指李锦，惊疑不定道，“这是什么戏法？莫非衣袖之中藏了什么物事，竟能发出如此光芒？”
他还是不太相信这是什么“天赋异禀”，第一时间联想到了诸多江湖戏法。
“呃……”李锦无语，“师父怎能如此看待徒儿，这可不是什么戏法！”
看着两人怀疑的目光，他想了想，觉得这样确实没多大说服力，于是往四周一扫，想到一个办法。
来到大厅一侧的支撑柱旁，他深吸一口气，右手捏紧拳头举在腰间，简单一个蓄力后，便猛然轰向了立柱。
“别……”岳不群阻拦不及，话都没说完，李锦的拳头便已触及了立柱。
“砰！砰！”
第一声是拳头轰在立柱上的声音，第二声则是正义圣印触发的攻击。
连续的两声过后，红漆与木屑纷飞，扬起了一大片！
待得烟尘散尽，三人只见原本成人腰粗的立柱当中仿佛被一只铁齿铜牙的巨兽咬了一口，已然缺了一半，露出内部参差不齐的木芯！
岳不群夫妇二人呆愣当场。
李锦收回拳头，见上面只是有一点擦伤，便不动声色地加了个恢复术，得意洋洋道：“师父师娘，您看我这手段可行！”
“你！你！你！”岳不群大怒，“你怎地把这立柱打断了，可知修它要多少银子！”
华山派目前的收入都指望着他，而他需要定期下山清剿匪患，靠官府的悬赏来挣银子，有这么一大家子要养活，每一份银子都要花在刀刃上。眼见立柱被打坏，一想到修复的价钱，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李锦冷汗顿时就下来了，急中生智道，“师父您别慌，我看这大厅有些破旧了，便想给重建一座更大更气派的！我有的是钱，给咱华山派的屋子全修一遍都没问题！”
“如此甚好！”岳不群表情顿时恢复平静，一手负于身后，摆出一副谦谦君子的书生模样，道，“你这手段……莫非你从小打熬身体，筋骨比较强健？”
“师父，在此之前，我一直都是读书人，从未打熬过筋骨，嗯……要不我给您也如此施为一番，您亲自试试如何？”
李锦觉得，只是自己展示的话，受限于自己孱弱的肉体力量，效果实在不明显。打破立柱虽然比起常人来说显得非常厉害，但对于拥有内功的岳不群来说却有点不够看，所以干脆提议给岳不群加上bUFF，让对方亲身体会一下。
岳不群沉默不语。
宁中则有些担忧道：“师兄，要不，我找一名弟子来试试吧。”
岳不群摇摇头，走上前捏了捏李锦的肩膀、胳膊和大腿，又拎起右手仔细瞅了瞅，捏了捏，感受到自己手指上传来了一丝丝刺痛，细看却又没有丝毫伤痕，催动内力，游走于李锦的经脉，确实没有感受到丝毫修炼内功的痕迹，于是神情变得越来越严肃。
内力游走间，他突然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给我也来一遍。”
李锦点点头，立即念诵起咒语来。
其中甚至包括了正义圣印！
正义圣印：神圣的灵魂灌注圣骑士全身，持续30 分钟，令其每次近战攻击都可以造成额外的神圣伤害。
现实中可没有游戏平衡性限制，这个游戏中本该只能给圣骑士自身释放的bUFF，现实中已经可以给他人释放了！
各色光芒在岳不群的身上不断闪现，映照得他的脸上五颜六色，搭配他变幻不定的神情，颇有些唱戏的味道。
待bUFF加完，宁中则便迫不及待问道：“师兄，你现在感受如何？”
“这种感觉！”岳不群此时一脸茫然，他举起双手，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又捏紧了拳头，感受着身体陡然增加的力量，“浩大！正义！惶惶而大气！难道，这就是书中所说的浩然正气了！”
他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孟子曰：我善养吾浩然正气！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难道这就是浩然正气！”
宁中则见他激动的模样，反而更加担心：“师兄！”
岳不群猛然将头转向李锦，目光如灼，道：“你说你此前都是读书人，是也不是？”
李锦有些懵逼道：“是……吧。”
不知道文抄公算不算读书人……
“哈哈哈！”岳不群突然放声大笑，震得李锦耳膜生疼，“吾道不孤！吾道不孤啊！”
一直以来，岳不群都是树立一个人设：武林中最会读书的……啊，不对，是君子剑！这所谓的君子，一方面是来自他为人处世的方式，另一方面也是源自他的知识水平。
所谓差异化竞争，老岳深谙此道。
我练武不一定最强，但在这个需要靠科举来证明才学的年代，只要考上秀才，那文化水平就比武林其他人更出色！
这人呢，一旦人设立得久了，自己也就魔怔了！
岳不群不但时时刻刻以君子的品行要求自己和弟子，剑法上也将“养吾剑法”这一路华山剑法练到了极高的水平，这导致他在华山派其它剑法上，反而表现得有些资质平庸了。
此刻他感受着身上那股来自正义圣印、力量祝福和智慧祝福带来的气息，如此浩大光明！已经自行脑补，猜测是李锦天赋异禀，从书中悟出了“浩然正气”这种神奇的本领。
“师妹，取我的剑来！”
接过宁中则递来的长剑，岳不群径直在大厅中施展起养吾剑法来。
这套剑法一招一式均法度森严，运使开来，会给人一种谦谦君子，气度不凡的感觉。
此番老岳使将起来，李锦和宁中则均不由得惊呼出声。
只见一道与岳不群一般大小的淡金色人影，与老岳相互重合，以慢一刹的延迟，使着同一套剑法，每次老岳挥剑时，就看到一道淡金色的剑光紧随其后。
哗啦啦！
一旁的架子、桌子、椅子等等家具摆设纷纷被剑锋扫断，上半截来不及落地，便被紧随其后的淡金色剑光再次击中，碎裂成数块四散抛飞！
李锦此前从未在现实中给他人释放过正义圣印，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场景。
顿时也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岳不群一套剑法使完，有些意犹未尽，长啸一声，继续演练起希夷剑法和太岳三青峰来。
华山剑法本就以“奇”“险”着称，所谓“正合奇胜，险中求胜”，身法本就奇诡，此时一道淡金色身影紧随其后，更是显得诡谲无比。
“师兄这是被鬼神附身了么？”宁中则惊讶之余，有些担忧道。
李锦这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想了想便道：“师娘放心！这只是……浩……浩然正气……的一种用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