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审案
江锦瑜定下心神往外看，就见公堂前一群人正围在一处。
“肃静！”蒋县令坐在公案后，一手持惊堂木，用力朝案桌上一拍。
立刻便有衙役上前分开众人，人群往后退去，只有两个绑了手脚的男人被压着跪在堂前。
三道鼓声响起，立在两边的衙役齐声高喊：“升堂。”
“着原告上堂。”待衙役的声音落下，蒋县令身边的师爷高声道。
人群中有两个男人上前来跪在原告石上。
江锦瑜聚精会神地在一旁观看，这可是现实版的县令判案啊。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况特殊，江锦瑜眨眨眼睛，升堂前怎么不用像电视里一样喊“威武”？
原告位置上的两个男人声泪俱下地讲了昨天晚上孩子丢失的经过。
期间自有文书拿着纸笔在旁记录。
待原告说完，蒋县令朝他们点点头，指着外面道：“那几个孩子里可有你们的孩子？”
江锦瑜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就见有衙役抱着几个孩子站在旁边，三男一女，除了女孩儿瞧着稍大一点，三个男娃都是不到三、四岁的样子。
“有、有，”两名原告立时激动起来，争先恐后地答道：“那是我小儿子！”
“那是我闺女！”
“抬起头来，看着本官。”蒋县令闻言又点点头，示意他们安静，转而面色威严地朝跪在被告石上的两人道
“大人，”两人当即抬头大喊：“小人冤枉啊。”
“小人带着孩子们来城里看花灯。”
“实在不知道什么人贩子啊！”
蒋县令又是一拍惊堂木：“若是如你所说，为何那几个孩子都被迷晕了？”
其中一个男人眼珠转了转，表情愤恨：“小人本是带着孩子去走百岁。”
“谁知半路突然被人群冲散。”
“待我找到他们时，他们就已是被人撞倒了。”
说罢，他额头触地跪趴在地上，声音悲切“请大人帮小人捉出这伤了我孩子之人！”
江锦瑜看得目瞪口呆，这就从被告变成原告了？
师爷冷哼一声，上前两步问道：“既是孩子受了伤，你们怎的不送孩子去看郎中？”
“反而还要连夜往外跑？”
“你们衣着虽简单，却都是细布料子。”
“为何要给孩子穿粗布衣？”
“又为何有的孩子穿戴了银首饰，有的孩子脚上却还是草鞋？”
“啊，这、这……”两人眼睛疯狂乱转，显然是还没找到合适的理由。
见两人无话可说，蒋县令吩咐旁边的衙役：“把证人带上来。”
江锦瑜眼瞧着他爹被一名腰带佩刀的衙役带着走上前，跪在了两名原告身边。
同时被带上来的还有一位身量修长、脸庞却还透着一股稚气的俊俏少年。
凭什么，江锦瑜不服气，凭什么都是证人，他爹要跪着，那少年却不用。
难不成这里也有未成年保护法？未成年见官不跪什么的……
江明顺颤抖着声音说了一遍自己如何遇到那人贩子，又如何制服他并送到县衙来。
蒋县令一边听一边点头，待他说完后转头看了眼薛合，薛合不着痕迹地点点头。
“彦珩，你也说说罢。”蒋县令把目光投向那俊俏少年，表情颇为和蔼。
齐彦珩一拱手，目光直直注视着蒋县令，丝毫没有怯场的样子。
他口齿清晰地道：“百岁桥倒塌时，我正好在望江楼上。”
“恰好瞧见一人虽也跟着人群往外跑，却时不时想要伸手拉别人家的孩子。”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两名人贩子：“后来我跟了上去，见他似乎在找什么人。”
“于是便猜他还有同伙。”
“而后我悄悄跟在他身后出了城门，果然走出不远他就与另一人接了头。”
齐彦珩略去过程，直接总结道：“我打赢了他们，把他们绑起来带过来了。”
“哦，对了，”似是想起什么，他又补充道：“他们的牛车也是在城门口偷的。”
“劳烦大人把牛车归还失主。”
“此事之后再说，”蒋县令示意师爷道：“你让人去把后院那三个孩子和郎中一起带过来。”
师爷领命退下。
“你们两个可认识这人？”蒋县令指了指被江明顺父女俩抓住的那男人。
“不认识。”两人俱是摇头否认。
“如实招来！”蒋县令一拍惊堂木：“本官既抓了你们来，手上自然有证据。”
“与其狡辩，不如坦白从宽。”
齐彦珩适时道：“大人，我还从他们身上搜到了迷药。”
“人证、物证俱全，”蒋县令声音冷然：“你们还以为自己有狡辩的机会？”
两名人贩子脸上终于露出来挣扎的神色。
蒋县令语气放缓了许多：“你们若是说清楚还有多少同伙、他们都往哪儿跑了，本官便酌情减轻你们的刑罚。”
“如若不然，你们便是知错不改，罪加一等！”
两人对视一眼，终于还是决定松口。
观看了审案全程的江锦瑜暗自吐槽，这一招果然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管用的嘛。
待两人交代完，蒋县令便吩咐衙役将他们带去了牢房。
其他丢了孩子的百姓则焦急地等在公堂外。
那三个孩子被带过来后又是一番混乱，见到孩子的自然是喜极而泣，依旧没找到孩子的则是失落不已。
叫了郎中过去同他们说明孩子们的身体情况，蒋县令慢步走向江明顺。
他温声道：“你是个好样的，不愧是我们广信县的男儿。”
“眼下案子还没结束，县衙这边忙乱的很。”
“你便先带你家小姑娘回去好生休息几天吧。”他说完还拍了拍了江明顺肩膀。
“是、是，”江明顺一脸激动莫名的样子，仿佛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处，不断点头：“多谢大人夸奖，小人这就回去了。”
蒋县令满意地笑了笑，临走前还顺手摸了摸江锦瑜脑袋顶。
江锦瑜：“……”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被人摸头！
再次踏上回村的路。
瞧着高大地城门被抛在身后，江锦瑜由衷期盼，希望短时间内她不用再来了。
离村子越来越近，江锦瑜紧绷了一路的神经总算平静下来了，连路上枯黄的野草也在变得可爱起来。
只有一点。
“爹，你有那么开心吗？”江锦瑜觉得自己实在是忍无可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