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千里寻夫
一个敢冒着被众人唾弃的风险,用生命生下了秦越洲,一个敢未婚就将秦越洲当成自己的儿子来养,这两个女人都在用生命爱着秦越洲。
“等安定下来,我们去看看她吧。”秦越洲说。
苏漓知道这个她是指池见轻,想到另一事,她问道:“你几时动身前往边关?”
敌军一日不击退,东明皇帝萧庭泓一定还会来找秦越洲,所以这一仗秦越洲一定是要打。
“我大抵不用过去,只需写几封信与鸣月国现在带兵的十七皇子说一声,他很快就会休战。”秦越洲胜筹在握到道。
苏漓立马猜到了什么,“鸣月国大军突然来势冲冲,是你指导对方怎么打咱们的大军的?”
“对。”秦越洲也不瞒着她,一一跟苏漓说了他当初把边关地形图与兵阵图无偿交给对方一事。
他若不这么做,东明皇帝萧庭泓还不可能这么快来找他,更不可能治三皇子萧行陵的罪。
他所做这些,只不过是想求一个安稳,相信经过今晚的“深聊”,东明皇帝萧庭泓不会再找借口找秦家人的麻烦。
得知两国交战是秦越洲一手策划,苏漓眉心拧得很紧,“你确定几份信过去对方会收手吗?如今鸣月国拿下两座城池,吃到了好处,你再让吐出来,人家肯?”
“我与那鸣月国的十七皇子交过手,他为人还是挺可信,当初说好愿意帮我,他若出尔反尔,我再带兵将他驱逐便是。”秦越洲很有把握地说,其实他给出边关地形图和兵阵图时早留有一手,想击退敌军,轻而易举的事。
苏漓看着他,有点不信。
“放心,别想太多,我与他交战大大小小有三十来场,除了第一次带兵经验不足被他俘虏,吃了点苦头之外,其余的从未输过一场。”秦越洲眉飞色舞道。
苏漓这才想起他琵琶骨处的两道很深伤疤,“你肩膀上的伤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吗?”
“对,没错。”想起过往,秦越洲感慨,“当初那家伙设计诱我入敌,也是我太掉以轻心,中了他计谋,被他俘虏。
他命人用铁钩穿刺我琵琶骨,原本他还想凿碎我膝盖骨来着,结果被我趁机用提前两天磨尖的筷子要挟,这才得意逃脱。
自那以后,他便下令牢房里的俘虏一律不准用筷子,只能用手抓食。”
他语气很平静,像在说别人的事。
苏漓心一紧,要不是她摸过秦越洲肩膀上的那两道疤痕,她都要被他轻飘飘无所谓的语气欺骗。
见她这般,秦越洲笑了,“怎么,心疼我?”
“有点。”苏漓点点头。
秦越洲牵起她手,低头吻了吻她手背,“既然心疼我,那以后待我好些。”
苏漓摸了摸他脑袋,郑重道:“你放心,只要你脸还在,我的爱就还在。”
秦越洲又气又好笑:“你还真的是!”
两人夜聊了一晚上,直到天蒙蒙亮才回房间歇下。
关于边关战事,秦越洲很有把握解决,一直到鸣月国十七皇子回信,并不准备休战,还大有一战到底的打算。
没办法,秦越洲只能收拾包袱,告别众人,准备单枪匹马前往边关。
云阳城门口,苏漓和谢翎讽来送别。
“过年前能回来吗?”苏漓询问,脸上写满了不快。
“放心,一定能,开心点,一个月后我就回来了。”秦越洲捏了捏苏漓鼓鼓的腮帮子,看向谢翎讽,“照顾好她。”
“会的,记得活着回来。”谢翎讽调侃道,他清楚秦越洲此行前行一定能凯旋归来。
“走了。”秦越洲也不拖拉,上了马,扬长而去,连头都没有回过。
苏漓目送策马少年远去,直到身影消失不见。
明知道秦越洲这一仗打得很有把握,她还是有些担忧。
谢翎讽宽慰她,“回去吧,别担心,那家伙自从第一次出战吃过败站之后,就没有一次输过。”
“好吧。”苏漓念念不舍的收回视线,随谢翎讽回城。
秦越洲离开没几天,东明皇帝萧庭泓也动身返回京城。
至于三皇子萧行陵和楚诗思,两人原本早该秘密处决,谁知竟是被他们俩逃了。
东明皇帝萧庭泓倒是不担心,早就派人去抓拿,而且三皇子萧行陵的势力早被他拔除,这两人现在只不过是在做垂死挣扎。
日子一晃而过。
很快到了年底,秦越洲延迟归来时间,边关战事越发紧张,苏漓也不知道他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她原是想动身前去边关找秦越洲,看能不能助他一臂之力,谁料一场大雪来得突然,云阳城众人感染上了瘟疫。
一夜之间疾病人传人,身体差的熬没两天,加上天气寒冷,温度低,竟是死了一波人。
整个城池没有临近过年的欢乐,反倒是弥漫着一股死气,天天有人办丧事。
苏漓打算前去边关的计划被耽误,与谢翎讽和齐龄等人商量了一下,选择关紧城门,避免疾病蔓延出去。
各处设立篷子,接受染病人群,传授预防疾病、治疗疾病等基础知识,开启了一场救治行动。
这场疾病对苏漓来说不算难治,只是古代医疗技术落后,加上营养跟不上,且还不注重卫生,病情才难以医治。
这场来得急促的瘟疫,最终在年初云阳城众人才抗疫成功,苏漓从中也小赚了一笔,名声更是步步高升。
得知她这事,远在京城的东明皇帝萧庭泓在朝廷上重重嘉奖,更是下令请苏漓前来京城教太医院的御医们治疗瘟疫知识。
其实这段日子,不止云阳城出现瘟疫,各地也相续出了疾疫,就唯独云阳城以死最少的人抗疫成功,东明皇帝萧庭泓现在是恨不得把人请回来供奉着。
收到圣旨的苏漓,二话不多说把治疗瘟疫的药方交给前来宣读圣旨的良公公,背上包袱,骑着买来的马儿,跟谢翎讽说了一声就风风火火离开了云阳城。
她的目的不是京城,而是远在边关的秦越洲,说好一个月后回来,这都多久了,都年初了。
而且她也挺久没收到他的回信,现在对方是生还是死都不知道,唯有亲自前往见着人才放心。
至于被她放鸽子的东明皇帝萧庭泓,爱乍地就乍地,总不能派人把她杀了,她要是死了,他儿子就没媳妇了。
凭借一匹马,一张地图,一张嘴,苏漓走走停停,终于在一个月后抵达边关通州。
在这一路上,她走错了十五次方向,遇过两次狼群,七八次强盗,五次以上的黑店,好在她聪明,这一切都被她搞定。
谁抢她,她就抢回去,谁黑她,她就黑回去,总之,半分钱没亏,还反而大赚一笔。
要不是有点着急见秦越洲,她都要准备把整个东明国的强盗、黑店等非法营生全部收刮一遍。
苏漓抵达边关通州时已经是傍晚,行人匆忙,花了点银子她打听到军营的位置。
骑着陪伴一个多月的马儿,苏漓“哒哒哒”很快来到军营,军营门口守卫森严,她还没下马,箭羽便齐刷刷地射到马蹄之下。
“嘶——”马儿吓得长鸣。
苏漓勒紧缰绳才没摔下去,她刚想开口报上秦越洲的大名,军营紧闭的大门却在这时打开,粗犷怒骂传出。
“你们这帮兔崽子不要命了,连小夫人都敢射,万一把人伤着,当心秦将宰了你们这帮人!”
随着这道声音落下,一个穿着盔甲,近两米高,十分壮硕的“大巨人”走了出来。
他身后跟着不少士兵,不矮,也不是很瘦,只是在“大巨人”的衬托之下,显得跟小鸡崽似的。
当他走近,坐在马背上的苏漓都与他实现平齐,她视觉上有点小压力。
“小夫人好,我叫安涂,是秦将的副手,刚才那帮兔崽子没认出你来,吓到你了吧。”安涂尽量和蔼可亲地开口,与刚刚的粗犷骂人完全不一样。
他身后的士兵,听到他刻意放柔和的声音,一个个脸上扭曲,像是在憋笑。
苏漓眨眼打量跟前的长手长脚“大巨人”,好奇道:“你怎么认识我?秦越洲跟你说过我?”
“嘿嘿”安涂得意一笑,“秦将每天夜里都拿着你画像在看,有好几个我们兄弟几个都碰见,让他拿出来给大伙瞧瞧,他小气不肯,非掖着藏着!我一怒之下就偷偷潜入他营帐里偷看过小夫人你的画像,这才认得你。”
说到这里,他红着大脸,实实在在地说:“小夫人,你长得比画像还要好看,秦将他把你画丑了!”
苏漓弯眉笑了,觉得这人还挺有点意思和自来熟。
有安涂带路,苏漓很顺畅的进了军营,他对苏漓倒是百分百放心,一路上都给苏漓指路,哪里存放了兵粮,哪里是兵器库,哪里是睡觉的地方。
一直到主营帐前,安涂才想起来对苏漓说:“对了,小夫人,忘了告诉你,秦将受伤了,已经晕了一天一夜。”
他说这话的语气就好像在说今天有点儿冷。
“什么?!”苏漓一惊,“你怎么不早点说啊?!”
还慢悠悠的带她走进来,跟她介绍了这么多。
“你也没问我呀。”安涂大大的个子,委屈巴巴。
苏漓一噎:“……”
就在这时,主营帐的帘子被撩起,出来了一个长相清丽的女子,裹着一身浓重药味。
“在这儿吵什么吵,都说了秦将要休息,没事不准前来打扰!”女子不善开口。
安涂连忙给两人介绍:“小夫人,这是霍昭昭,负责秦将身体的医女,她还是我们军师霍意的妹妹。昭昭,这是秦将的小夫人,苏漓。”
霍昭昭眉头紧锁,扫量着站在雪中的倩影。
少女一身明红戎装,像团烈火般,乌发简单竖起,生得明艳大气,但一双眸子却清澈干净,让人不由心生喜欢。
在霍昭昭打量她同时,苏漓也在回敬地看过去。
对方大概在十七八岁这里,衣着简单,发饰简朴,脸颊边溜着两缕碎发,随风飘荡,倒有一番清冷佳人的气质。
看来秦越洲的小日子过得不错,身边竟有这等佳人陪伴。
苏漓暗暗道。
霍昭昭眉越拧越紧,盯着苏漓没有说话。
安涂察觉到她的异常,心大地笑道:“你让一让,小夫人来了,秦将知晓了一定会很高兴。”
霍昭昭非但不让开,还反而堵在主营帐门口不动,厉声骂着安涂:“安涂,你没长脑子吗?什么人都往军营里带,万一她是细作怎么办?!”
安涂一愣,反驳道:“她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是细作!”
霍昭昭气道:“谁说细作不能长得漂亮了!”
看着起争执的二人,作为罪魁祸首的苏漓揉了揉鼻尖,有点插不进去嘴。
安涂大声道:“她是小夫人,她是秦将明媒正娶的小夫人,才不是什么细作!”
“她说她是秦将的夫人你就信,万一她是骗你的呢,安涂,你是不是傻子!”霍昭昭更大声地吼回去同时瞪了眼苏漓。
“我见过她的画像,她就是秦将的小夫人没有错!”安涂道,“不信咱们进去问问秦将。”
霍昭昭守着主营帐门口,说什么都不放他们进去,“秦将还在昏迷之中!”
“我会医术。”苏漓迅速插了一句,“只要让我掐一掐他人中,他就会醒了。”
“你闭嘴,谁问你话了,一个身份不明的细作!”霍昭昭呵斥。
苏漓哼笑:“无凭无据你可别冤枉人,小心我告你诽谤。”
安涂帮忙说话:“昭昭,她不是细作,她真是秦将的小夫人!”
“既然你说她是秦将的小夫人,那么还请拿出证明她身份的东西来,否则恕我无法让开!”霍昭昭厉声。
“我上哪给你拿证明她身份的东西!”安涂无语。
上回偷小夫人的画像秦将差点攮死他,以秦将的疑心早就换位置藏放画像了,他怎么可能再找得到。
“既然无法证实她身份,那我更不能让她进去,万一她是细作,趁机伤了秦将怎么办!”霍昭昭义正言辞道。